宠唯一上楼的第一件事是检查房间,确认所有的摄像头都被撤走了她才趴在床上拨通了何昭尉的电话。其实裴轼卿删她的通讯录根本没用,因为手机里所有人的号码,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一,这么晚了还没睡吗?”何昭尉的声音很好听,是属于有磁性的那一类,安静的环境下听起来特别舒服。
晃着脚丫,宠唯一笑道:“刚刚去了荣家的庆功会,才回来呢!”
“明天有个聚会,在大世界,你能出来吗?”何昭尉从屋内走到阳台,静听那头的回答。
“好啊,”宠唯一轻快地道:“你明天来接我吧!”
何昭尉一笑,“随时打给我。”
宠唯一合上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着月色下一片葱郁的百叶蔷薇,低忖:不知道那个狗洞还在不在呢……
裴轼卿是下午离开蔷薇园的,宠唯一给何昭尉拨了电话,趁着张伯不注意钻进了茂密的蔷薇花丛下,随手扒了扒,果然找出了那个狗洞。
扭着细腰从花墙下扒拉出去,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将长发撩到耳后,她靠着墙等何昭尉。
“轰……”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宠唯一这才从蔷薇下走出去。
一辆宝蓝色的捷豹漂亮甩尾停在她跟前,何昭尉戴着墨镜,冲她扬了扬下巴,“唯一,上车!”
这时蔷薇园里里外外的保镖才发现她跑了,连忙追来堵。宠唯一却慢条斯理地上了车,对着大门外的摄像头挥了挥手。
一路保镖扑了空,连忙给裴轼卿挂电话。
山风急速掠过她颊边,带起及腰的长发,在空中拉成直线,肤白而美,眉角生辉,香车美人,说的就是如此!
何昭尉看见她笑,微笑也不由挂在了脸上,放缓了车速道:“一一,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真的吗?”宠唯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太好了!”
何昭尉心神荡漾,藏在墨镜下的目光在这伪装下愈发地宠溺起来,“再过十多天就开学了,我听说老爷子给你报的东维,殷素素也和你一块儿学画画?”
宠唯一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今天来了哪些人?”
“基本上来齐了,就等你了。”何昭尉道。
等到了大世界,宠唯一才发现来的不止和她相熟的,还有殷素素的哥哥殷白泽,而文优竟然也把文谦带来了,何昭年、罗柏安也在,不过后三个人脸色自然是臭到了极点,尤其是文谦。
秋翰给两人腾了座儿,“寿星公今天坐中央!”
何昭尉牵着宠唯一过去坐下,用脚踢了何昭年,“说话!”
何昭年是被逼着来的,纵然他现在脑子里还回忆着宠唯一的身体,但却不敢多看她一眼,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对不起!”
宠唯一轻轻一笑,“今天是昭尉的生日,过去的事就不说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递给何昭尉,“昭尉,生日快乐!”
何昭尉自然是惊喜的,宠唯一总能给他这种小惊喜。
“昭尉,快打开看看!”秋翰在一旁催促。
何昭尉拆了带子,揭开礼盒,是一个别致的猫形钻石袖扣,他比划了一下,在背后看到了宠唯一的签名。
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拥住她,他吻着她的额头低喃道:“一一,你真是我的宝贝……”
挡住他下移的嘴唇,宠唯一浅笑:“寿星公的吻只能停在额头上。”
何昭尉略显失望,罗茂则是递了一杯果汁过去,“昭尉,别收了一一的礼物就把我们晾着了!”
何昭尉神情一扫,端起面前的红酒举杯道:“今天我生日,大家难得聚聚,好好玩儿!”
裴轼卿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大世界的包房里,听完保镖的说辞他便挂了电话,抬眸对上坐在对面暗处男人戏谑的目光。
“裴先生如果有事,改日再谈也可以,我会在B市停留几天,保安工作劳裴先生费心了。”男子始终隐藏在黑暗中,就连声音也仿佛染上了一层暗色。
裴轼卿手指点在桌上的签收单上,轻触两下然后推了回去,“聂先生,这和我们之前说的不一样。”
裴轼卿收回手,面上带出一股冷笑,“我买的是设计图纸,而不是成品。”
“我是商人,价高者得,设计图纸已经卖给德国。”男子一声轻笑。
裴轼卿一皱眉,秋缚从怀中拔出枪瞄准黑暗里的人,而与此同时,对方的人也拿出了武器。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金属的危险味道,裴轼卿举手示意秋缚退下。
双方收起武器,男子才打了个响指,让手下抱出一个皮箱打开来放在裴轼卿面前。
“这个东西肯定更合裴先生的胃口,不过价钱要翻两倍。”
裴轼卿瞥了一眼箱子里的样品与设计图纸,沉吟片刻便道:“秋缚,让人把钱送到聂先生下榻的酒店。”
和衣站起,裴轼卿接着道:“交易已成,恕我不送。”
男人却笑,“B市是个和平的城市,我想也不会有危险。”
秋缚提起箱子跟在裴轼卿后面,走出房间才道:“四少,要不要……”
裴轼卿抬手打断他,“不过是一介商人。你把东西送回去,我还有事。”
裴轼卿口中的事自然就是宠唯一,找到何昭尉定的房间之后,他推门进去,为房间里熏天的酒气深拧起眉,反手开了灯,屋子里一群喝高了的人纷纷抬手挡住眼睛。
而宠唯一,就坐在何昭尉膝盖上玩着塔罗牌。
“四少!”何昭尉与罗茂最先起身,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看着门口站立的高大身影顿时醒了酒,唰唰地站了一屋子,大气也不敢喘。
宠唯一却低着头从一叠塔罗牌中抽出一张,将牌面对着裴轼卿,轻轻一笑,“死神。”
裴轼卿走过去,牵起她时蹙眉道:“喝酒了?”
“一小杯。”宠唯一满脸通红地答道。
裴轼卿眼神锐利地扫过何昭尉,后者抿紧嘴唇,神经一绷,便道:“没有下一次!”
把人拉起来,裴轼卿环视屋内人,“你们继续。”
一干人等默默垂下视线,这还叫人怎么继续?
把宠唯一扔进车子里,裴轼卿扯开领带吩咐道:“开车。”
“宠唯一,胆子很大,嗯?敢跟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你就不怕被生吞活剥了!”裴轼卿愠怒,还真当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男人的膝盖也敢随便坐?
“不会,”宠唯一靠着车窗,“昭尉和罗茂在。”
“再说,我不是开了手机吗?”她咯咯笑,“就等着裴叔叔来找呢!”
裴轼卿怒极反笑,掐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逃跑、挑衅、喝酒……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宠唯一抬着下巴,黑黝黝的眼瞳张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突然心思一转,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背后窗户掠过的树丛,道:“不如我们来玩一场货真价实的吧?”
裴轼卿摆正身体,声音褪下温度,“怎么玩儿?”
宠唯一指了指外面斑驳的树丛,“我躲你找,找到了就奖赏你一个晚安吻。”
裴轼卿哼笑出声,“宠唯一,之前的账就想一笔勾销了?”
“只要你能在十分钟内找到我,任你处置。”宠唯一眉目张扬,意在掀起他的好胜心。
“停车。”裴轼卿喊了停,转眸笑睨着她,眼瞳分明是灼灼狼光,“给你三分钟时间。”
宠唯一下了车,飞快跑进树丛里,裴轼卿抬腕看了表,竟微微阖上了眼。
屏住呼吸在树林奔跑,宠唯一的神经被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压迫着,皎洁的月光下四处都是黑黢黢的树影,她望了望眼前的树,低下身来将裙子撩高,在大腿上扎成结,四肢并用,沿着树干向上爬……
时间已到,裴轼卿将外套脱下扔在座位上,人便如豹子一样隐入了树丛。
林子里有微风穿过,宠唯一已经满头大汗,她藏在茂密的树叶后面,专注地看着树下的情况。
突地,静谧的树林传来一声微响,她转头看过去,却裴轼卿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到月光下,直至停在她所在的大树下才抬起了头,“宠唯一,还剩三分钟时间。”
宠唯一按开表,果然还剩三分钟,她微恼地看着树下的人,“你怎么找到我的?”
“三分钟时间,你能跑到的也就这个范围。”裴轼卿仰头看着她笑,衣衫整齐,甚至连大气都不喘一口,反观自己,手和腿都被蹭破了皮,裙子也被刮花,还惹了一身的汗。
干脆坐在树枝上,宠唯一张开双臂,“裴叔叔,你接住我!”
裴轼卿脸色一变,沉声道:“别闹了,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
偏不!
宠唯一脆声一笑,果然就从树上跃了下去,面对面朝裴轼卿扑过去!
毫无悬念的落入一具温暖的胸膛里,她被他裹在怀里滚倒在地,下巴正好撞在他胸口,有点麻。
撑着裴轼卿的胸口抬起头,无视他的怒意,宠唯一道:“愿赌服输。”说完便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晚安吻。”
宠唯一美眸一睁,看他落下来的唇不由别开头,却又被他一手扣住了后脑勺,滚烫的唇便烙在了她唇上!
“我还要受罚吗?”宠唯一窝在他怀里,半晌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