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唯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算是什么理由?
“那现在我可以出门了吗?”她无奈道:“已经关在家里好多天了,怎么也要出去透透气。”
“可以。”裴轼卿笑了笑。
宠唯一长长吐了口气,然后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笑道:“终于解放了。”
裴轼卿但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宠唯一又道:“阿瑞斯还会到B市来吗?”
“那就看聂重溯下手够不够重了。”裴轼卿一派轻松模样,“如果是我,我就一次把他打到没法翻身,跳梁小丑也敢指手画脚,不怪成为众矢之的。”
宠唯一耸耸肩,等着看吧,或许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对了,聂重溯刚才提到格格了,她怎么了?”
“我送她到了罗马,本来是想对聂戎有所掣肘,但聂戎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所以也就作罢。”裴轼卿直言不讳,“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这件事我并没有勉强她,是她本人同意的。”
宠唯一撇撇嘴,“威逼利诱都是手段,前者和后者有区别吗?”
“有,”裴轼卿挑眉,“前者述诸武力,后者给以好处,格格肯点头,是因为我提的条件足够好。”
宠唯一慢慢睁大眼睛,“你用孩子跟她提条件了?”
裴轼卿刚刚点头,手臂上就挨了一掐,疼的他差点把方向盘打歪了,他连忙道:“好一一,我在开车,这会儿别闹了。”
“你还好意思说!”宠唯一气愤道:“格格什么都没有了,两个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你竟然拿这个去跟她谈条件,她是我朋友!”
“是是是!”裴轼卿只有点头挨骂的份儿,等她说完了,他才道:“不过我好歹,也圆了她一个心愿。”
宠唯一火气仍然没消,盯着他抿紧了唇不说话。
母亲想见自己的孩子这没错,自出世就没能和他们团聚的格格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只是拿中她这个软肋,太辜负朋友这两个字。
想到自己日后见到格格的尴尬,宠唯一又狠狠瞪了裴轼卿一眼。
摸摸鼻子,裴轼卿赔笑道:“不然下次见到她,我跟她道歉?”
“这还用说?”宠唯一吼道。
“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别把坏脾气传染给了驴儿。”裴轼卿拿出裴驴儿做挡箭牌。
宠唯一剜他一眼不答腔。
裴轼卿心中叫苦,都怪聂重溯嘴巴太长,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轼卿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余妈正抱着裴驴儿在院子里散步,见他们回来就笑着迎上来,道:“小小姐刚刚醒呢!”
路上给余妈打过电话,所以蔷薇园内外已经收拾干净。
宠唯一走上前接过裴驴儿,一个旋身躲开裴轼卿来摸女儿脸蛋的手,转身就朝楼上走,边还道:“驴儿乖,别跟你爹学,他不是好人!”
裴轼卿苦笑连连,现在是联合惩罚啊,不跟他说话就算了,连女儿也不让他看了!
认命地跟上楼,他推开虚掩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将她和女儿一起环在怀里,柔声道:“老婆,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道歉好吗?”
“别闹!”宠唯一挣了一下,“我气还没消呢!”
“我知道,”裴轼卿正色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做错事必须要受惩罚,”宠唯一挑衅地看着他,“这是你以前说的。”
裴轼卿当然记得,自从宠唯一开始叛逆,几乎逮她一回,这话他就要说一回,可所谓的惩罚,没有一次落到实处,究其原因是有个过度溺爱她的爷爷,不过他猜,自己这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好吧,什么惩罚我都认了。”做错事态度一定要良好,照不照做又是另外一码事,到时候能拖就拖,一直等她气消了为止。
“真的?”宠唯一眯起眼睛,摆明了是不相信他。
“我保证。”裴轼卿十分严肃。
“好。”宠唯一一笑,“那就罚你……剥瓜子!”
裴轼卿原以为是个什么体力活儿,没想到答案竟然这么出人意表,剥瓜子?剥瓜子干什么?
宠唯一白了他一眼,“不说多了,每天剥半斤就行了,自己动手,不能让别人帮忙。”
裴轼卿隐约觉得这次的事可能没那么好搪塞过去,他拧着眉头问道:“剥瓜子干什么?”
“我吃呗!”宠唯一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每天半斤……”她吃的完吗?
“除了我吃的,其他可以做饼干,多的是方法消灭……”宠唯一打量他一眼,蹙眉道:“难道你是嫌半斤太少了?”
“不少!”裴轼卿咬牙道:“一点儿都不少!”
“那就行了,”宠唯一笑睇着他,“一直剥,剥到我气消为止。”
裴轼卿无语抬头望天,任重而道远,解放之路,遥遥无期啊!
果然,余妈晚上就采购回来结结实实一口袋瓜子,还是专门请人扛回来的。
看到裴轼卿要吃人的模样,余妈连忙道:“是小姐吩咐我买这么多的。”
她说完连忙逃走,完全不想成为这两人之间的炮灰。
裴轼卿一回头,就瞧见居高临下立在楼梯上犹如女王一般的宠唯一,头皮一紧,道:“一一,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不行,”宠唯一看着他,“是你说的要接受惩罚,怎么,现在又不算数了?”
裴轼卿竭力劝说,“大晚上的吃这些东西不好消化。”
“我打算明天早上做饼干。”宠唯一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下文。
裴轼卿只得盛了些瓜子出来剥。
这种活儿,确实比体力活儿难做,手指太难受,瓜子又小,随着时间的推移,膈在指腹上的感觉就跟撞在指骨上一样。
宠唯一在旁边喝着茶监督他,裴轼卿剥的是满头大汗,心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宠唯一收拾人这么利索?
等到最后一颗瓜子剥完的时候,裴轼卿真是长长舒了口气,太难受了,两根手指头几乎伸不直。
宠唯一捻了一粒放进嘴里细细的嚼,故意笑道:“裴叔叔,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裴轼卿仿佛看到以前宠唯一做鱼形糕点的模样,他神思一凛,果断摇头。
宠唯一笑了笑,拉过他的手托在掌心轻轻地捏,裴轼卿心软了软,正要趁机减少惩罚,就听她道:“值得嘉奖,明天继续。”
小时候家里会选好花生剥出来来年种,墨小时候就剥过一个小簸箕的花生,那种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剥了……所以四少剥瓜子,哈哈,爱的折磨啊……
格格比宠唯一预料中回来的快,她原以为聂戎不会轻易放她走,没想到不到三天时间,她的咖啡店就重新开了门。
带着一袋裴轼卿剥好的瓜子,宠唯一约了文优和殷素素过去看她。
“你们来了。”格格明显比之前开朗许多,脸上的阴霾也消失不见。
宠唯一把瓜子放在柜台上,道:“这是裴叔叔给你赔罪的礼物。”
格格直直看着她,笑了笑道:“这次的事还要谢谢四少,道歉从何说起。”
宠唯一抿了抿唇,道:“我们是朋友。”
格格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很感激,我一直都很想见见孩子,没想到才半个月没有见到而已,他们又长大了。”
宠唯一睨着她,发现她比起之前,似乎要坦率很多。
“你和聂戎……”文优从宠唯一口中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一些,但看这架势,他们也不是那么水火不容啊!
“和他没有关系,”格格笑容敛下些许,“我只是想随时看到我的孩子而已。”
“那你们说好了?”宠唯一坐下来问道。
“也算是吧。”格格一笑,道:“你们先坐,我今天做了点新口味的饼干,你们尝尝。”
见格格走进去,殷素素才对宠唯一道:“听说说起来感觉挺严重的,不过格格挺正常的嘛。”
宠唯一摇摇头,文优也道:“全段时间你又不是没看到,能和现在比吗?”
殷素素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宠唯一喝了口咖啡,道;“总之,以后这些事都别提了。”
文优和殷素素默默点头。
三人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就去了画廊,画廊今天要进一批新画,成本很高,必须要她们亲自过去看看。
阮绘雅已经先到了,画已经全部送到,等验收了就可以签单。
文优去核对数目,宠唯一就跟着殷素素检查画。
不过她说是欣赏要更贴切一点,捧着一幅画就慢慢欣赏,杵在那儿就不动了,殷素素点数点回来的时候还差点跟她撞在一起。
“我说,你能不能待会儿再看?”殷素素一个劲儿地冲她瞪眼。
宠唯一微微一笑,捧着画就坐到桌边,一副雷也打不动的样子。
阮绘雅在旁边抿嘴笑,文优冲殷素素招呼,“别管她,把你跟前的点好就行了。”
殷素素觉得遭受了不公平待遇,你说她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来添乱,分红的时候拿钱最多的可是她!自己的生意自己也不顾吗?
“这么多画怎么就挑中了这幅?”文优忙完才走过来,瞥一眼宠唯一手中油画的编号,有些奇怪地问。
宠唯一抬起头,“这批画是你选的?”
“全部都是。”文优坐下来喝了口水,喘了口气才道:“每一幅都是。”
“这里面,这个画家的底子最差。”宠唯一毫不避讳地道。
文优皮笑肉不笑地道:“唯一,你绝对能得个最佳实话奖。”
宠唯一挑眉,细笑道:“不过有前途,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苏廷煜。”
文优这才舒眉笑开,撑着下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画是谁的,你一定笑不出来。”
“谁?”宠唯一问道。
“文谦。”文优目光下移,落到她手里的画上,道:“我看他画了不少画,就挑了一幅,本来是打算让你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画我就留下了。”
“走后门啊这是。”殷素素嘴巴最快,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