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萧勒紧了双手,死死将她拥在怀里,这三年他所渴求的东西,思念与仇恨就像巨大的刀刃一样凌迟着他的心,思念有多深,他的恨就有多深!
远远的,墓地外停着一辆宾利,一双阴鸷的黑眸紧迫地盯着墓地里相拥的两人,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宠唯一哭过以后,心里放松了不少,这多天压抑的情绪总算得到了舒缓,陆云萧没有送她,她独自回了奉一园。即使是这样她也高兴了,就算陆云萧还不能接受她身边的一切,但只要他答应了肯试一试,一切都有可能化解!
“余妈,我们今天吃水煮鱼好吗?”她声音里带着雀跃,人还没进门就喊了一起,这样的喜悦让坐在厅中的裴轼卿眸色更沉了一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开心起来,欧阳汛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宠唯一面上的笑意在看到阴沉的男人后慢慢敛下,她看得出他在生气,轻轻走进去,她问道:“余妈呢?”
裴轼卿倏地起身,冷硬道:“到你房间去。”
宠唯一站在原地不动,直直看着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裴轼卿不再多说,大步走过去,在她还来不及躲闪的时候,弯腰将她扛起,任她在他肩上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宠唯一心底发狠,张口咬在了他背上,但她被晃着,根本不得力,嘴撞过他的背就滑开。
裴轼卿踢开她的房门,反脚又将门关上,然后将她牢牢钉在门板上,低头俯视着她,“宠唯一,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宠唯一不满地看着他,“放开我。”“你又爱上他了?”
宠唯一大概猜测到了前因后果,她淡淡别开目光,“这不关你的事。”
裴轼卿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将怒火压抑在眼底,“还是说你一直都爱着他,从来对我没有半点动心!”
宠唯一手腕也疼,胸口也疼,现在下巴也被他掐着,被他这样逼问,顿时有些恼怒,“我爱不爱他都不关你的事,但我知道我肯定没有爱过你!”
裴轼卿自然也没放过她的小动作,前几天她还能在他怀里安眠,欧阳汛一出现,她连他的靠近都要躲避!
沉默了一阵,宠唯一突然开口,声音软了不少,“裴叔叔,我身上好疼,你放开我好吗?”
裴轼卿知道自己失控,但看到她躲避自己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拆食入腹,面对她软声软语的乞求却还是避免不了心软。
等到裴轼卿退开,宠唯一唇角牵出一个笑容,道:“裴叔叔,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以前?裴轼卿有片刻迷惑。
“就像以前在奉一园一样。”宠唯一望着他,她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把三年前的事一笔勾销,她不再记恨他伤害了欧阳汛。
裴轼卿怒极反笑,“你以为欧阳汛回来会那么简单吗?就算他当着你的面承诺了什么,那也是欺骗,在他背后的是日耀集团,你知道日耀集团是做什么的吗?贩毒销赃的地方,是欧洲最大的洗钱公司,你以为欧阳汛重生就能离开那一身污秽吗?”
宠唯一咬紧唇,不能说出反驳的话,她知道要劝服欧阳汛不容易,他沉淀三年,无非就是想一举报仇,但她却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伤害不到裴轼卿,在B市,他始终是个外来人,怎么可能伤得了裴轼卿?
“我……”
“裴叔叔……”
“别让我听到‘叔叔’两个字!”裴轼卿的怒火在蔓延?
宠唯一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她垂眸道:“那你想怎么样?”
“回应我!”裴轼卿扶住她的后脑勺,声音邪肆,“就像那天在船上一样!”
她只知道她在怀着对他的仇恨的同时,背叛了欧阳汛!
这是让她羞愧难忍的地方,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一一……”裴轼卿的唇寻过来,宠唯一微微别过头,他的吻就落到了唇角。
裴轼卿吻到了咸涩的味道,他轻微一颤,是她的眼泪!
“瞧瞧你,”裴轼卿的语气终于恢复正常,“又没说什么就能让你哭成这样。”
宠唯一恨恨别过头不搭理他。
裴轼卿埋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深深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哑道:“一一,你身上好香。”
宠唯一不自然地侧了侧身,“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不是,裴轼卿在心底否认,她身上的味道,是吸引他迫切占有她的催化剂!
“一一,跟我在一起吧。”他低声道。
宠唯一身体僵住,脑海里瞬间掠过陆云萧痛苦的脸,张口就要拒绝。但这却给了裴轼卿可趁之机,他就着姿势,舌尖窜入了她口中。
宠唯一猛地推了他一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一抹薄红蒸上了脸颊,“不许碰我!”
温暖的味道还留在舌尖,裴轼卿看着她远远避开自己,不由笑道:“一一,你喜欢上我了。”
“我没有!”宠唯一想也不想就否决。
裴轼卿不语,但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明显,她的害羞让他心里舒服了很多,他举步走向她,柔声道:“一一,我们再试一试,你真的不喜欢我的吻吗?”
宠唯一烧起来,浑身都要炸毛,“闭嘴!”
见他步步逼近,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宠唯一转身就朝浴室跑去,只要锁了门他就不能进来,浴室里有电话,让余妈赶他走!
反手关门的时候他一只铁臂却挡住了门,紧跟着腿也抵进来一只,宠唯一关不上门,打算猛力一松让他吃个跟头,却没想到他竟然洞悉了她的想法,在她猛地收手的时候稳稳握住了门!
宠唯一后退,面上血色退却,“这里是奉一园!”
裴轼卿关上门,道:“只是试一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样无耻的话他也能说出口!
“出去!”宠唯一气的浑身发抖。
“知道害怕了,不错,有长进。”
宠唯一急得眼眶发红,裴轼卿突然变了个样子,以前冷得像冰一样怎么都不会多一丝情绪的人,现在却变得易喜易怒,上一秒还在大发雷霆,下一秒就能变得像狐狸一样讨人厌!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他二哥裴尔净!
果然是同胞兄弟!
浴室很大,看她警惕地看着自己,裴轼卿放缓了语气道:“好了一一,我刚才不是认真的。”
狡猾的狐狸!宠唯一不信。
裴轼卿拉开。房门出去,边道:“收拾一下下楼来,慕瑾他们在大世界聚会,你跟我一块儿去。”
宠唯一没有反驳,而是仔细听着他的脚步声,的确是走远了,然后有外面房门开合的声音。房间恢复了寂静。
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移过去,悄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房间里果然没人。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走出去,手腕却突然被钳住,整个人被重重一拉,直接扑到了裴轼卿怀里!
低头看到他没穿鞋,一股被骗的恼怒和莫可奈何袭上心头,宠唯一恨恨地看着他,“你骗我!”
裴轼卿轻声一笑,低头去吻她,宠唯一歪着身体左躲右躲,最后张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裴轼卿闷哼一声停住了动作,也不拉她,由着她发泄。
宠唯一实际也没有太使力,除开最初的那一下,后来她就松了牙关,这条手臂上次是被烫伤了,这次又被咬了……裴轼卿,活该你倒霉!
抬手拍拍她的背,裴轼卿难掩语气中的宠溺,“乖,松口。”
宠唯一气得发抖,她要松了就是真听话,不松开又不能一直这样咬着他!
裴轼卿最终还是拉着她起来,戏谑道:“牙齿有没有咬疼?”
宠唯一转身就往衣帽间走,步子快得就像裴轼卿在追她一样。
裴轼卿唇角弯出一个弧度,抚上被她咬过的地方,眸子微微深了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宠唯一抓乱了一堆衣服,埋头在里面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裴家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人!裴亦庭阴森城府,裴尔净游戏花丛,裴善原伪善算计,而裴轼卿,就是披着伪装的豺狼!
不过去大世界这件事倒是真的,好像是为了庆祝什么,翟薄锦、江慕瑾、秋缚、蒋劲东和佐乔几人都在,桌子上摆着酒和小点心,还有果汁。
果汁自然是给宠唯一准备的,她和裴轼卿刚到不久,秋翰几人也相继来了,让她眼前一亮的是,原本在国外修学的欧铭启竟然也在其中。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不少,但也成熟了不少。
“唯一。”他笑着向她招手。
宠唯一难掩欣喜,起身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欧铭启拉着她左看右看了一阵才故作松气道:“好在长胖了。”
宠唯一抿唇而笑,“国外的生活不好吗?”
欧铭启牵着她坐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交给她,“别人的地方肯定比不上自己的地方,所以还是B市好。”
宠唯一拆了礼物,是一枚玫瑰发夹,她浅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喜欢就好。”欧铭启这才抬起头来跟其他人点头打招呼,翟薄锦几人仿佛习以为常了,动作里面别有一分熟悉。
“四少,我敬你。”他端起酒杯对裴轼卿道。
裴轼卿举了举杯,淡淡道:“辛苦了。”
宠唯一等他敬完了酒,才兴致勃勃道:“跟我说说你在意大利的事情吧,有什么好玩儿的?”
欧铭启笑道:“过段时间我还要走,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瞧瞧?”
宠唯一讶然:“你还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