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动动手指,总算可以动了,接下来反射性地弹跳起来,向门外冲去。
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抱住了她的腿,小壶晃着尾巴,不顾一切地大叫道:“吱吱……阿黎,你答应了不去的,小孩子要说话算话,就算去了也要带上小壶,小壶哪里都陪你去!!”
黎黎蹲下,想着哥哥的一席话,无可奈何地抱起小壶,回去,往床上一摊。
小壶低头咬住她的衣角,小心地做着预防她偷偷溜走的措施。黎黎拽也拽不动,只好任由它这样,好笑道:“小壶,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骗小狐狸的,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
“骗狐,不信。”
……
小屋里的灯慢腾腾地亮了一盏,米粒般的火苗静静地待在一角,小窗外,几颗星子稀稀落落,各自占了大片的天。
山上奏起了虫鸣,欢快的、清亮的,悦耳动听。
黎黎在一片虫鸣中渐渐困倦,跟小壶解释了半天,它还是神经紧绷,咬住衣角不松口,就差把她绑在身上了。她抚摸着它的狐狸头,打了个哈欠,沉沉睡过去。
厨房里,砂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泡,一盘香酥鸡正有条不紊地完成它的最后一步。
一幅画面,定格在小女孩抱着狐狸睡得昏沉的一刻,小女孩睡颜甜美,短发齐耳,睫毛长而精致,小脸粉扑扑的。小狐狸看上去已然很困了,仍然固执地盯着她,不肯放口,饶过她的衣角。
时嘉南笑了,然后低下头,认真地去完成他们三个的晚餐。
无论多么黑暗的夜,总会有逝去的时候呢!
晚饭后,黎黎抱着小壶就要出门,时嘉南问道:“小妹,你要去哪里?”
黎黎看着哥哥,小壶在她的怀里探出头,她看着小壶,笑着回答:“不知道,小壶最近吃胖了很多,阿黎带它到外面转转,不会走远的。”
“那就去吧,好好保护自己。”
夜色黑又沉,明月白又亮。
阵阵晚风吹拂,要是以往,山上的人和森林里的动物们已经约会了周公,然而因为那未知的震动,他们都在忧虑和恐惧。沼泽的远方有什么,他们在外围生活了千百年,早摸得门儿清。
不知者无畏,当什么都知道了,烦恼和恐惧也就随之而来了。
山顶大榕树上的鸟儿应郁丛鹤召唤,都已经奔赴那凶险万分的沼泽地。主人走了,客人也走了,剩大榕树孤零零一棵立在山崖边,凄凉而静寂。
小壶从黎黎的怀抱里跳下来,爪子扒住地向前迅猛地跑着,到了树底下忽然没了气势,刹住了不敢动弹。树太粗太高了,看着就好怕怕!
“阿黎,真的要爬上去吗?”
“不然呢,要我送你上去吗?我还没有修炼,没有灵力啊。”
“可是——小壶太胖了。”
“那好吧,我先爬,你在后面跟上。”
“阿黎,小壶觉得,减肥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何必执着于这一个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要不以后节食,你吃饭时少吃一点儿?也可以绕糜糜山跑三圈,天天跑,我来监督,爹爹以前就是这样要求我的。”
小壶听得心惊肉跳,忙说道:“不了不了,小壶觉得爬树这方法甚好、甚好,既可以减肥又可以强身健体,小壶以后肯定是天下最健康又帅气的狐狸。”
黎黎像一只敏捷的猴子,虽然四周黑暗,但她靠着对大榕树的熟悉,在树间攀着树藤荡来荡去,顺利地跳上一个个树干,最后升到树洞口,来到大榕树间最粗壮的一个树枝上。
她掏出一颗西瓜大的夜明珠,举起来将大榕树周围照的恍若白昼,有了光明,小壶看清楚了大榕树,也学着黎黎,攀着藤条,一步步荡上树洞,最后一步,小壶巴拉住一片榕树叶不丢,黎黎无语地等了一会儿,还是出手拉住了这只胖狐狸。
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撒向大地,大榕树叶子颤动,仿佛飘荡在无尽海洋里的一叶小船。
大榕树本身已经十分高大,又生长在糜糜山顶端,坐在洞口,下面的风景尽收眼底,山上的、山下的、城中的……太遥远了,直到沼泽边缘。
黑暗总能遮挡人的视线,黎黎向下探,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夜明珠的光芒覆盖的范围内可见。
小壶眯着眼睛,放松身体感受了一番,说道:“森林还有很多动物没有睡,一部分跟着白虎妖窝在白虎宫,几个虎卫在森林各个地方巡逻,还有——”
“还有什么?”
小壶尽力探测了一番,失望地摇头道:“气息太强大,远远超过小壶,根本没法靠近。”
不用分析,这道强大的气息定是属于巫修修胥之的。
两人不再好奇地张望,小女孩从口袋里慎重地取出一本书,翻来来看,书页干净平整,微微泛黄,一看就是被人小心保护了很多年的。
里面的每一页都需要灵力认证,小女孩一笑,又拿出一袋非常漂亮的发光石,小心地搁置在每一页空白纸上,字迹不久便在纸面透出来。
灵石。
灵石产自灵气浓郁之地,外形颇像荧光石,但本身颜色却是纯粹干净的白,内含少量灵力,在灵师修炼初期,能依靠着吸收其中的灵气加快修炼。它本质上的作用,就是提供灵力。
一张张纸页之上灵力浮动,读完一整本书,几乎消耗掉一整袋灵石。
“吱吱吱……这是什么书?”小壶盯着书本,看黎黎很宝贝地又放回去,问道。
“是《灵师筑基手册》。”
“啊,那不是——”
“嘘——小声点,这是我从爹爹的书房里偷偷拿过来的,让哥哥发现就惨了!我就看一次,看一次我就还回去。”
夜空一如既往地神秘,黎黎看看天又看看远方,露出无限的遐想。她解释说:“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修炼,等我强大了,才能保护家人,保护小壶。”
小壶说:“那小壶也要修炼。”
小女孩又取出一本书,“这是爹爹早就准备好的,《湖火九式》,你看看,记在心里。”这一本书倒是不用消耗任何灵力,直接翻就可以阅读。
小壶看了一遍,也默默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