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一个少女急促的声音:“长空!长空,你要睡到什么时候。铁笔先生的课要迟到啦,到时候你又要该罚。”
那少女敲门敲了许久,才从里面出来个打着哈欠的少年。那女子气急,伸手就扯住那少年的耳朵。那少年一阵喊疼:“云姐,疼!好疼啊!”那云姐说道:“知道疼还不早点起,快走。”说完她就拉起了少年的手,向前跑去。
这少年自然就是那个当初的小男孩,如今已经离那场刀剑峰之战过去了五年,这五年中小男孩也长成了少年,他眉目中已经有些许英气,加上现在一副读书人打扮,更显得有些潇洒。
他们跑过之处,不少经过的妇人要在他屁股上拍上一把,笑道:“小当家的是越来越漂亮了,早点长大娶了我们云儿吧!”
那少年倒是已经习惯的摇摇头,可是那少女却还是要羞红了脸说上几句反嘴的话。
他们两人一路气喘吁吁跑到一间房舍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方才进入里边。里面有一排排小桌坐着许多与他们年经差不多的少年少女,一见他们进来都不住的开始笑了起来,有的起哄,有的低笑说:“看,小夫妻又迟到了。”
突然站在讲台前的一位中年文士咳嗽了一声,又一声叹息,他说道:“云小姐,这事不能怪你,你去坐下吧。”那中年文士又抬眼看向那小年说道:“小当家的,你今天继续站着听讲吧!”
少年也未做反驳,低头走到最后,立在窗前。一切似乎又是那么的习以为常,少年听着那中年文士侃侃而谈,讲古讲今,讲乱世,讲太平。金戈铁马,文人骚客,都从他那张嘴中娓娓道来,不快,不慢,如同和风扑面。
少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面露微笑,心中似有所思。
五年前,他已经如行尸走肉,也不知自己怎么下的刀剑峰,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下刀剑峰。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她离去的背影,她斩下的那一道刀痕,无时不刻的刺在他的眼中,他的心中。什么神功剑法,什么绝世的修为,什么成仙大道,有何用,有何为。
他不停的走着,也许在前方的某处,她正在那里等他。
最终他还是倒下了,倒在痛上,倒在恨上,倒在这个他所不能理解的世上。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他生而无名,终时也无人知晓,倒也死得其所。也终如那黑衣汉子所言,那悲伤的宿命就此结了吧。
正当他的意识涣散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把他扛了起来,他只听得一个男人朗声道:“小小年纪就枉送了性命,你可对的起父母?”他正要说话,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昏死过去。
待到他再次醒来,就看到一个大汉坐在他身旁,面带微笑,说道:“要不是你有这般一副好身板,早就死了。”那大汉一脸胡须,身体肌肉壮实和一副短打打扮,一看便是武人。
那大汉还不等他开口就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总得有先后,还是我先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又在何处?”
他那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叫长空,剑长空!”
长空的思绪到此,在他脑海中不免浮现出那个白衣飘动,仙风潇洒的师父。他继承了先师的名字,他也下定决心要吧师父的传承延续下去,他不再会求死,他要好好的活着。
活到那三百年后,才能和她,在刀剑峰上相会。
后来,长空与大汉交谈得知,那大汉是一位逃难的侠客,因为在家乡打死了县官。人称:“金面碎岩手。”名叫呼伦屯,听得这个名字似乎是西域之人。
那时长空还仔细端详呼伦屯的脸只觉得黝黑,为什么称是金面碎岩手呢?呼伦屯好像看出他的疑问,哈哈一笑。突然浑身一发力,一张黑黝黝的脸瞬间就成了金色。随着他一收功,那张大脸又恢复成了黝黑。
这一手着实看的长空呆了。呼伦屯哈哈一笑说道:“想学么?想学我就教你!你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说完手指指地上已经被长空走的磨穿了底的鞋子。又说道:“好身体,好毅力,正适合修炼我这门金刚拳。”
至此开始,长空便就跟随着呼伦屯四处流浪,讨生活。呼伦屯也真把那金刚拳的奥义尽数传给了长空,长空更是拜了呼伦屯为义父。
他们一共走了两年。这两年中,白天,长空跟随呼伦屯练拳,卖艺。晚上他偷偷的继续修炼紫霄玄天经。毕竟紫霄玄天经是仙道功法,那金刚拳只是凡人的武术。虽是如此长空仍然练的刻苦,虽然不能脸现金色,至少身体强壮了不少。
他站在课堂之后,回想到从前和呼伦屯一起练功,他倒是没有面现金色,却把自己涨了个大红脸,险些气血倒行。长空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就听“啪!”一声,中年文士把书摔在了桌上,说道:“小当家的,觉得在下说的课很可笑吗?”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一班众人回头向长空看去,只见他站在后面,还一脸傻笑。突然课堂就爆发出哄堂的大笑。中年文士咳嗽了一声制止了笑声,也不管长空尴尬的又朝角落退了退,自顾自的又开始讲课。
与呼伦屯一起流浪了两年之后,他们来到剑南的一处山地,打算由此入蜀中讨生活。行在途中,突然听到前面有喊杀助威之声。
他们赶到近处,看到有两队人马各立两边,中间有两名大汉正在场中厮杀。那呼伦屯眼尖,正看到其中一名大汉在隐秘处射出一根钢针,直接打在了另一名大汉的腿上,那名中了暗器的大汉立刻就跪倒在地。
呼伦屯大喝一声,声如炸雷。众人都被他一惊,只见他跳入场中,只是用蛮力震开那个射出暗器的大汉。
他手指那人说道:“好个阴险小人,居然敢暗器伤人。”那大汉被他指着,变颜变色,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你是何人,老子是黑虎山的总瓢把子,人称掏心手韩奎!”呼伦屯听闻,哈哈一笑说道:“没听过,没听过,原来是个山贼。老子乃是金面碎岩手,呼伦屯!”
那韩奎听到,说:“原来你就是金面碎岩手,你不在中原作威作福,跑到我们剑南来做什么!”呼伦屯又哈哈笑道:“专门来废你这掏心手!”
韩奎听闻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说,当场两人就斗在一处。虽说那韩奎只是个山大王,但手上却有正经的武功路数,那掏心手也是犀利无比,专攻人死角。只见呼伦屯猛的一发力,面似淡金,双拳爆出,与那掏心手硬碰在一起。
那两人都是刚猛的路数,虽然打了几十回合也分不出胜负,但长空看的出,呼伦屯还是力压韩奎一头。
韩奎也自觉吃力,找了个空档跳出圈外。双手抱拳说道:“既然,今天金面大侠在此,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今天暂且缓下,他日再来讨教!”也不等呼伦屯答话,一挥手招呼他那些手下,一呼啦的撤了去。
呼伦屯大笑,转身来到长空跟前,说道:“这一架,打的真是爽快。”他们两人正要离去,那被暗器射中的汉子说道:“大侠留步,在下有事相请。”
原来此人是黑虎山对面小西山的头领,名叫牧烈山,人称断金斧。他那小西山的人原本是这一代土著。这小西山和对面的黑虎山两山共夹一线,中间有一条不大的土路,却是中原入蜀的一条重要道路,时常会有商货进出。他们便就坐起此山是我开的买卖。
呼伦屯听到此处面露不喜:“原来你们也是贼子,真是黑吃黑,我帮错了人。”那牧烈山赶快解释。
他们小西山行的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之风,有商旅经过看是大富大贵的,留下些财务也就放行,如果是穷人难名,他们还反过来施舍几个银子。更有许多大的镖局知道他们在此地年年送上供奉,以保一路平安。
小西山后的几个村庄因是穷乡僻壤,他们也时常送粮送物,村中的孩子长大也都上小西山来做个喽啰兵。
听到这里长空才见呼伦屯眉头有所舒展。但是随着牧烈山一声叹息,不知道何时,小西山对过的黑虎山来了一伙人,也占山为王。一开始他们两家还乐乐呵呵,说一起合作做买卖。但随后的一次下山抢劫,那黑虎山人下手狠辣,居然一个活口都不留,商队所有财物都抬回了黑虎山。不但劫杀商旅手段残忍,还时常去骚扰附近村庄百姓。牧烈山大怒派人前去质问,也被韩奎下令绞死,从此两山寨人交恶。之后更是明争暗斗双方多次发生冲突,这才有这次双方首领互相比武。
听得如此呼伦屯问牧烈山所求他为何事。谁知道那牧烈山突然向呼伦屯跪下说道:“久闻金面碎岩手,行侠仗义,武功盖世,如今我自知以我的武功今天那韩奎不用暗器,我也必胜不了他,所以我愿意交出寨主之位于呼大侠,才能保得我山寨老幼安全。”
呼伦屯一听赶忙拒绝,奈何那牧烈山长跪不起。又说是否是因为他们是土匪,所以呼大侠不愿意与贼人为伍。
被这么一激,呼伦屯一拍大腿,说道他自己也是个杀了县官的在逃犯,与他们好不到哪里去。听到此处,在一旁的长空先笑了出来。众人见孩子乐了也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故此呼伦屯与牧烈山结拜为兄弟,呼伦屯为大寨主,牧烈山就是二寨主。
从此呼伦屯和长空就在小西山住下,终于他们不用再流浪,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山寨中人也就称呼长空为小当家的。
他们一住到如今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