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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魏晋南北朝汉族生产风俗(4)

此外还有酿醋。醋古代称“酢”、“醯”或“苦酒”。酿醋,历史悠久,魏晋南北朝时又有较大发展,据《齐民要术》所载,当时已有30多种酿制方法,常见的是于农历五月,取粟米饭为原料,拌以醋浆,使之发酵而成。《齐民要术》曰:“入五月,则多收粟米饭醋浆,以拟和酿,不用水也,浆以极醋为佳”《齐民要术·制酢法第七十一》。

2.纺织业风尚

男耕女织是我国古代社会家庭分工的传统格局,历史悠久,凡是适宜种桑的地区,几乎家家植桑育蚕,缫丝织帛。魏晋南北朝时,北方经济虽遭到了严重破坏,但女子纺织作为传承已久的家庭副业并未中断,生产技术也保持了前代固有的传统。北魏时,由于政府大力奖励农桑,家庭育蚕织帛之俗有了很大发展。尤其是今山东地区,古已闻名的“齐纨鲁缟”一直声名不衰,齐地名贵的大文绫、连珠孔雀罗、冰纨、方空、吹纶絮和鲁地薄如蝉翼的阿缟等,好一部分是家庭纺织的产品。江南地区的家庭纺织则以织布为主,以麻为原料,称为“”或“”;另外又有“南布”,或称“筒中细布”,有可能是棉布。无论南北,此时的家庭纺织大都是一机一杼,规模很小,且多以家庭自用和上交税赋为主,很少有用于交换的,因此发展缓慢。

此外,制瓷、造纸、冶炼等行业风俗也比以前有所发展,呈现出一定的丰富性。

四、商业风俗

从商历来为自命不凡的统治者和士大夫所鄙视,当此社会变乱莫测之魏晋南北朝,一方面士族仍竭力贬抑商事,在服制等方面贬损商人,如规定在城市里经商的商人必须穿特殊的服装,必须戴头巾,用白布贴在额头上,写上所卖商品的名称及卖者姓名,一只脚穿白鞋,一只脚穿黑鞋,以示区别,以致社会上有身份者不但耻于言商贩,而且不愿临商市住。但同时又趋利若骛,许多官员直接营商,虽为舆论所鄙,也在所不惜。形成此一时期独特之社会时尚。

1.击鼓罢市

魏晋南北朝时,城市的建立仍如前代多是出于政治目的,而非工商业发展的结果。城市中市场的位置、规模也多根据《周礼·王制》有关规定而由官方设置,而非自然形成。如山谦之《丹阳记》中记载建康的四个市场,其中大市和东市是孙权时设立的,北市是永安时设立的,斗场市则是隆安年间发乐营人交易而后形成的。这种市场虽然每天开放,但开闭有一定时限。市内一般都设有鼓,大都会的市内还建有旗亭,亭上建楼,楼中悬鼓,即市楼,每至天晚则击鼓罢市,关闭市门,进行交易的人则必须离开。城市市场由官府设市官管理,因市的大小不同设有级别不同、名称不同的市官,有的叫司市,有的叫市令,有的叫市长,他们除监督管制工商业者外,还负责征收商税。东晋南朝时,凡在市场成交者买卖双方都要缴税。北朝对进入市场的人每人收税一钱,名市门税或入市税。

农村集市一般都在中心村镇或交通便利的村镇,叫草市,由官府设官管理,名草市尉,负责维持市场秩序及征收商税。草市集会的间隔各有不同,有的四日一会,有的五日一会,交通偏僻或商业不发达的地方则间隔时间长些,可至十日一会。

2.商贩有别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商贩,因其经商规模和性质,有小商贩、巨商和官商之分。

小商贩是最普通的民间商人,小本经营,贩卖的一般是简单的日用品或农副产品,规模很小;如刘宋时戴法兴的父亲专门贩纻为业,法兴小时也曾卖葛;萧梁时沈未发迹时贩卖过法器等。

巨商一般都是远途贩运,所经营的皆系价值昂贵的奢侈品,如北方的名马良驷、骆驼,南方的羽、毛、齿、革、各种有色金属,齐鲁的冰罗、绣、缬、绫等,西域的玛瑙、琉璃、水晶,以及海外的犀、象、玳瑁、珠、玑等,都是他们贩卖的商品。

大商人的经营利润很高,他们的销售对象主要是王公贵戚,因此能一本万利,成为腰缠万贯、富埒王侯的特殊阶层。巨商大多居住在城市的商业区,如北魏末洛阳的准财、金肆、通商、达货诸里就住有很多富商巨贾,他们的宅弟非常豪华,“千金比屋,屋楼对出,重门启扇,阁道交通,迭相望临”,家里不但奴婢成群,而且奴婢也衣着锦绣,其豪富不在王侯贵戚以下。当时洛阳巨商刘宝,在各州郡都会皆立有分号,资本雄厚,货物应有尽有,车马服饰可与王者相比。

3.官员营商成风

魏晋南北朝政权时常变更,尤其南北对峙以来,地方通达艰难,各处地方官员从商渔利者颇众。吕思勉先生指出:“当海宇分崩,苛政亟行之际,往来既多艰阻,税敛又苦烦苛,故惟有势力者便于营商。王公大臣,外至方镇,遂多乘时要利者。虽为舆论所鄙,弗恤也。”

事实确实如此。史载:“(孔)凯弟道存,从弟徽,颇营产业。二弟请假东还,凯出渚迎之。辎重十余船,皆是锦帛纸席之属。凯见之,伪喜,谓曰:‘我比困乏,得此甚要。’因命上置岸侧,既而正色谓道存等曰:‘汝辈忝与士流,何至还东作贾客邪?’命左右取火烧之,烧尽乃去。”由此可见,士族也以便从商,孔凯烧所贸之货,故作姿态,恰恰说明当时此风之烈,凯不过演以为世人看,博名而已。据《晋书·义阳成王望传》记载,望之孙奇为了聚敛财富,曾派部使到交、广商货。后来为有司所奏,贬为三纵亭侯。宋前废帝曾诏藩王贸货,一皆禁断。也可知当时官员从商求利之盛,而宋孝武帝时也曾为了俭约打算而下诏禁止官员营商。为此,谢庄还很忧虑它不能实行。当时官员营商,屡为有司所弹劾。刘峻曾到兄长任刺史的青州贩货禁物,为有司所奏而免官,柳世隆在湘州时营商,也为御史所奏等等,那些手握权柄的官员,“无上无下,无内无外,可谓无不以贩鬻求利为事者。”

4.商市兴盛

《晋书·乐志》载曰:“孟冬十月,北风绯徊,……耨镈停置,农收积物,逆旅整设,以通贾商。”可见商贾之道有一定的时限。不过对于日常生活的集市则无时限所制。魏晋南北朝时虽几经丧乱,商市之盛,仍蔚为可观。据《晋书·地理志》记载,河北洛阳,置尉五部三市,东西七里,南北九里,则集市大小可见一斑。《隋书·食货志》载,晋过江后,淮北有大市百余,小市十余所,都可见当时人民集市贸易之盛况。《洛阳伽蓝记》更是记载了当时种类不同的分工贸易市场,曰:“出西阳门外四里,御道南有洛阳大市,周回八里。”“市东有通商达货二里。里内之人,足皆工巧,屠贩为生,资财巨万。”“市南有调音、乐律二里。里内之人,丝竹讴歌,天下妙伎出焉。”“市西有退酤、治觞二里。里内之人多酿酒为业。”“市北慈孝、奉终二里。里内之人以卖棺椁为业,赁车为事。”另外有四通市、鱼鳖市等。据同书记载,“别立市于洛水南,号四通市,民间谓永桥市。伊洛之鱼,多于此卖。士庶须脍,皆谐取之。鱼味甚美,京师语曰:‘洛鲤伊鲂,贵于牛羊。’”而吴人坊则为南人开设的鱼鳖市。由此也可证当时饮食南北大异之俗。据载,“城南归正里,民间号为吴人坊,南来投化者多居其内,近伊、洛二水,任其习御。里三千家余,自立巷市,所卖口味,多是水族,时人谓为鱼鳖市也。”

商市的影响极大,象昏庸的齐东昏侯曾在宫中设市,进行贩卖活动。史载,东昏“于苑中立店模大市。日游市中,杂所货物,与宫人阉竖,共为裨贩。以潘妃为市令,自为市吏录事,将斗者就潘妃罚之。”从这种模拟市集的活动中,可见出当时市肆的真实情形。

魏晋南北朝时商市发达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政府可以从商市中抽取很可观的税收。当时的大市都设有官司,收取税务,甚至进行搜刮。据《魏书·李崇传》记载,其子李世哲为相州刺史,搜刮商市,为当时人所鄙。因为市税颇丰,许多官员到任后都主动立市,鲁芝到了被侵掠而人口锐减的天水后,倾心建造城市,数年后旧境悉复。据《宋书·自序》记载,沈邵出为钟离太守,郡先无市,江夏王义恭在南兖州为立市。

5.商业都会出现

魏晋南北朝时,由于南北长期分裂,战争不断,彼此疆界处重兵驻守,不通商贾,商品经济陷于停顿。因此南北方商业都会均不多,其中较著名者北方有洛阳,南方有建康,其他如京口、丹阳、山阴、寿春、襄阳、荆州、郢州、益州、番禺州、凉州等也有一定规模。

建康是六朝建都所在,江南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四方辐辏,人物荟萃,是江南第一大都会。到南朝梁时,建康已经有户二十八万,城廓东西南北各四十里。当时四方水陆商贾曰集,仅一次江水暴涨,就毁坏贡使商旅船只上万艘,可见其商人较多,贸易规模较大。建康城中有四大市:大市,东市,北市,斗场市,秦淮河两岸还有大市及小市十余所。

洛阳,在东汉时已成为中原最大的商业中心,晋末毁于兵火,一百余年间几成废墟。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把它重新建成一个繁华兴盛的城市,其繁华程度大概在当时的中国是首屈一指的。据《洛阳伽蓝记》记载,北魏洛阳城里有许多大市,出西陵门四里御道南有洛阳大市,孝义里东有洛阳小市,洛水南有四通市。洛阳城内通商、达货、调音、乐律、退酤、治觞、慈孝、奉终、准财、金肆等,所住大都是拥财巨万的富商大贾。

京口,即今镇江,因其望海临江,水路可通吴、会、江、湖,物产丰富,商贾荟萃,又是南朝皇帝的故乡,北方流民南下者也多聚集于此,在南方的商业都会中仅次于建康。

丹阳,可与京口比肩,物产丰富,人物兴盛,蚕桑业发达,一年蚕可四、五熟,这里的农民勤于纺绩,有的晚上浣纱而早上已织成布,叫作“鸡鸣市”。附近海产品、陆产品都很丰饶,因此商贾集中,商业发达。

山阴,在东晋时已是人口众多、商业发达的大郡,南朝时依旧繁荣。山阴是两浙的绢米交易中心,钱塘、浦阳两江的牛埭税(过堰税)一年就可收到四百余万之多。

寿春,是淮河流域重镇之一,位于淮、泗、汝、颖交错区域,是南北方交通的咽喉,淮河流域的重要粮食产地。南北对峙时,是南北互市的主要地点,北魏常在这里设立互市,以至南货,羽毛、齿、革之属无所不有。

襄阳,是汉水中游的重镇,南北交通孔道,四方凑会之处,附近田土肥沃,物产丰富,是与寿春比肩的南北物资交换的通商据点。

江陵,处于雍州、益州、交州、梁州交会之处,物产丰富,商品有米、布、绢等,又是良皮美罽的集散地,江左的大镇。

江夏,地处冲要,也是一个重要的商业都会,尤其水陆而来的货物多在这里汇集。

成都,由于经受战乱较少,又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华殖荟萃,既是全国织锦业中心,又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商业都会,这里成交的商品有布、丝、锦、纸、席等。

番禺,即今广州,是南海诸国商船与中国贸易的中心,海外的珠玑、犀角、玳瑁、琉璃器、螺杯、吉贝(棉布)、郁金、苏合(一种香料)、沉檀、兜鍪等奇珍异宝及中国的绫、绢、丝、锦等高级丝织品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此外,这里还是奴隶买卖市场,中国官吏往往把高凉郡(今广东阳江县西30里)的“生口”卖给外国商人,外商也把南海的“昆仑奴”运到中国来卖。番禺是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都会。武威,地处河西走廊东端,是西域客商与中原贸易的中心,西域的宝货和中原的贵重丝织品、瓷器等多在这里汇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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