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墙角落,凯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自从养父去世,他就不得不加入流浪儿的行列。
但这行当不好混,大点的孩子都属于某个黑帮,当个乞丐头头。尽管看得上乞丐这份收入的,都是些小黑帮,但夏尔也惹不过他们,他们人太多,双拳毕竟难敌四手,一旦有人吃了亏,就会叫上十几个小流氓追着人打。
想当小乞丐,不但要接受剥削,还要先被拧断一条腿,一方面这样更好乞讨,另一方面,这样的乞丐一辈子都将是个乞丐,再无翻身之力。
捡垃圾听起来比乞丐还惨,实际上,富人区的垃圾经常有残破的金银小首饰,就连刚刚腐烂的水果、糕点,以及比贫民日常食物还好的剩饭,也是成车成车的倾倒,所以,富人区的垃圾堆,基本上都被几个专门负责清垃圾的灰色商团占据了,在这些商团背后,是整个城市都叫的上号的黑帮。
几个小混混从街上路过,看见了凯后吹了声口哨,凯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正逐步向自己靠近,就在一天前,他从这群小流氓中的一位身上,拿了一顿饭的钱,尽管对方那个时候,正在准备对富人区的某个女孩不轨,但凯明白就算没这件事,自己也会抢他的钱。
养父收养他之前,他与几个孤儿伙伴,度过了三年的艰难时光,养成了流氓打架和看人的能力,带了钱而且战斗力低下的流氓,很是不多。
几个小流氓将凯堵在角落里,尽管凯也没准备离开。
“老大,就是……”还没等小流氓说完,凯就一巴掌掴在对方脸上,混混头子看了眼凯,目光呆滞的十五六小孩子,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没发现什么,混混头子就骂骂咧咧的推开挨打的那个小流氓,一脚跺向他的腹部,凯似慢实快的向后一退,一脚的力气只承受了三分,还未等混混头子变招,左手从裤兜里伸出来,一片红色弧光划过,锋利的锋刃割开鞋革、袜子和皮肤,鲜血霎时喷射出来,脚步向前猛然迈出,手肘敲击在混混头子的胸口,发出闷声。
“小混蛋!卧槽尼玛!”混混头目痛的眼泪不住掉落,捂着脚爬着后退,凯却不去管他,红光反转划出一道半圆弧,吓退了其他准备上前的混混。
趁人病要人命,孤儿的世界从来没有多余的怜悯。
凯目光一扫,反身而上,几个混混终于找到些趁手的武器,木棒砖头一片挥舞。用胳膊挡开一块砖块,凯硬挨了木棒敲击,将红光送到体格略显瘦弱的年轻混混身上,在对方的胳膊上划出一道三四公分深的口子,血液如浆喷射,喷了凯一头。
其余几个混混发狂般的一声大吼,猛地冲上来,凯手中的红光飞舞,但也免不了挨打。不多会儿,四砖给了他头上一黑棍,他顿时倒在地上。
“停住。”一股奇特的温和气流缓缓绽开,推开了正准备对凯下死手的几个混混。
一位苍老的爵士踱步而来,一时间空气似乎都被凝滞,只有不重不轻的脚步声响彻在这半条小街上,老绅士的面容僵硬,老年斑和皱纹在他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手握一杆绅士杖,精致的贵族装扮和猎人皮靴,显示出一股别样不凡的气质。
脸庞枯黄,脖颈乌黑,破旧的衣服更是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气,白皙的双手和明亮的眼睛,是凯身上最为夺目、也是唯一的令夏尔爵士感到满意的。
“大人,这是我、我们的人,您这样……”一旁的混混见势不妙,想当一次搅屎棍,可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夏尔爵士的目光,冰冷而漠视的蛇瞳——这个二十多岁的小流氓一瞬间如此惊惧,下一刻,熊熊烈火骤然从他的眼口鼻耳中喷射出来,火焰散尽,一具无头尸体颓然倾倒。
流氓们惊惧颤抖着倒在地上,不住的求饶,一时间竟是涕泗横流。
夏尔爵士毫不在意的转过头,如同铁色的僵直面孔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怕么?”
凯摇了摇头,目光又恢复了呆滞。夏尔爵士见状一笑,道:“带他去我的府邸,狼”。
巨大的白雪冰狼从夏尔身后走出,叼着凯离开,凯也不惊慌,像个牵线木偶般随意的被牵着——他在夏尔刚出现的时候,就认为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甚至没有一合之力。
夏尔转身离开,无头尸体上的火焰忽然大了起来,四散飞去的火焰骨朵,几乎同时点燃了其余几个活着的混混。在刚才的搏斗中,凯的武器已经让两个混混流干了自己的鲜血,至死,都没有发出一声求救的呼喊。
“孩子,麻痹的毒很不错。”夏尔盯着眼前的匕首,缓缓道:“用多了,还是会对自己造成不能逆转的伤害,以后不要用了。”
凯躺在床上,默然不语。几个医师正在从头到脚的进行检查,多年的流浪生活已经让凯的身躯,产生了与正常孩子不一样的变化。
夏尔看了沉默的凯,笑道:“我以后会教你一些别的防身技能”,直到此时,凯才动了动眼球。
夏尔站起身,将匕首握柄放在手中,左手胳膊挡在前方,忽然向前挥去,就在一道红光即将击中胳膊时,一道凄厉吼叫骤然响起,一只黑翼蝙蝠从胳膊上闪现而出,翅膀挡住看似锋锐的刃口,小嘴一张一合,在碰磁的声响中,带有麻痹毒液的锻钢匕首,竟然被一口口吃掉了。
凯瞪大眼睛,小嘴微张,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爵士注意到,对方的手和小腿都在颤抖,顿时满意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叫凯,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凯.夏尔,伟大召唤师家族:夏尔洛的一员。”
秋天的猩红枫叶落了一地,午后的阳光洒在这片小院中,从这一天起,凯的脑海里永远都记得,这个叫做夏尔的男人,和那副宽厚的背影,衰老颓唐,丝毫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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