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跨前一步,子弹也许触手可及;但再拖迟一步,子弹恐怕已穿入狄忍体内。
心念电转间,我想到了解救狄忍之法。
我以灵气制造了一发子弹。
而我的食指和姆指,就是一把手枪。
我屈起食、姆二指,奋力一弹,弹出一发形似子弹的灵气弹丸。
由于我出手太仓猝,灵气未能运用十足,以致弹丸的射速虽快若子弹,威力却略嫌不足。
弹丸仅能将子弹打偏,却无法阻止子弹穿入狄忍体内。
狄忍立马中枪倒下。
我骇然尖叫:「狄忍!不!」我立刻靠近狄忍,俯身察看他的伤势。
未待我细看,就听得那羽桥问我︰「小子,你是谁?」同时,他把枪头对准我的太阳穴。
我立时朝他怒吼︰「要你管!」吼声未止,我霍然而立,朝他怒目而视,心头燃烧着熊熊怒火,对眼前人痛恨万分。
正是这个羽桥开枪射杀狄忍!我恨恨地想。
我越想就越是愤怒,终于压抑不住心中怒火,霎间将怒火化为火红灵气,自体内如火树银花般迸发而出。
羽桥目睹我迸出洪洪灵气,登时大骇,颤着声说︰「灵、灵气?不可能。」
我微微一怔,奇怪羽桥竟能道出灵气二字,难道他竟懂得灵气为何物?
我未有深究下去,怒火再度重燃,只管马上将这凶手碎尸万段。
我带着浑身杀气,缓步走近羽桥。
羽桥被我气势所慑,握着手枪的手不由抖起来。手虽在发抖,他仍奋力扣下板机,想开枪射杀我。
我不等他扣下板机,已抢先一步,迅间趋至他眼前,以手作刀,一下手刀劈中他的手腕。
羽桥握枪的手立时松开,手枪自他手中脱落。
我不容羽桥有喘息余地,火速收起手刀,合拢成拳头,使出一记反背拳,打向他的面门。
这反背拳我是以灵气发出,拳力非凡,一拳就足可取那羽桥狗命。料不到拳至中途,狄忍的声音却传至我耳边︰「别…杀他。」
一听狄忍替羽桥求情,我立马收拳,回头望向狄忍。只见他一抖嘴唇,似乎还有话待说。可是狄忍已身受重伤,令他连说话也力有不逮。接着,他的嘴角又抖了几下,忽然间面色一变,鲜血便自他嘴里涌泉而出。
我大吃一惊,赶忙走去狄忍身边,察觉他的伤势严重不已,当下从狂怒中回复冷静,决定先赶走羽桥,后抢救狄忍,于是向着羽桥大声说︰「念在狄忍替你求情,我就先不杀你,快滚。」
羽桥看似一脸镇定,眼中却难掩畏惧之色,看来对我颇为忌惮。
果然,半刻后,羽桥不敢跟我对峙下去,道了一个「撤」字后,便连同两个手下撤出屋外。
羽桥一走,我赶紧视察狄忍伤势,发现他的伤口正血流不止。可幸刚刚我及时把子弹打偏,令子弹仅穿入狄忍胸骨之间,未有射穿他的心脏。纵是如此,他此刻仍是命悬一线。
我本来想过尝试以灵气替他疗伤,可是我不谙箇中窍门,惟恐弄巧反绌,不但救不了狄忍,反而加深他的伤势。因此,我只得用常人方法,先替他做了简单的包扎,随后一路背他到屋子外,小心地把他放上吉普车。都妥当了,我连忙上车,开动引擎,驾着吉普在公路上一路疾驰,赶往就近的医院。
途中,躺在后座的狄忍,奄奄一息的他仍不顾伤势,艰辛地开口呼唤着︰「……郎。」
我急忙说︰「你别说话,有什么事也好,以后再说。」
「我…怕、没以后了。」狄忍徐徐说。
我忍着泪水说︰「怎会没有?一定会有,你一定会有以后的。」
狄忍径自说︰「…若我死,请你、帮我照顾籽。」
我猛地摇头︰「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郎,应承我。」
为免狄忍再多费气力,我只好答应他︰「好,好,我应承你。」
「郎。」
「嗯。」
「好兄弟。」
一声好兄弟,教我再忍不住泪水,含泪回应他︰「好兄弟,咱们永远是好兄弟。兄弟,你还生我的气吗?」
「早、早就原谅你啦。」
一句原谅,令我泣不成声,过了片刻才抽噎着说︰「那、那太好啦,你多撑一阵子,快到医院了。」
这一次,再听不到狄忍回话。
我大急,立马回望,惊见他双目紧闭,全身静止,仿若死人,吓得我不由尖叫︰「起来啊,兄弟!起来啊!」
叫了几声,狄忍终于徐徐开眼,还低吟了几声。
我心下稍宽,由心笑说︰「撑住,撑住,快到了,快到了。」说毕,我狂踏油门,直驶去医院。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门前。我连忙下车,跑到院里,找到一个女护士,叫她帮忙救人,可笑是她只顾叫我:先付钱,后救人。
我念着狄忍命危,也不跟她计较,马上付钱,那女人才肯帮我叫人把狄忍抬上病床,推进急救室抢救。
我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心头只盼狄忍能安然得救。约过了三刻钟,我看见有一个男医生走出急救室,就急急上前询问他︰「什么情况?」
那男医生说︰「我们已经替伤者取出了弹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弹头射穿了他的动脉,令他流血不止。我们一定要帮他不停输血。否则,伤者的生命会非常危险。可是,」
「又可是什么?」
「可是院里的血包库存不够,」
我抢着说︰「行,我跟伤者的血型相同,让我来帮他输血。」
「可以,你先签了证明书,然后就准备输血吧。」
「谢谢医生。」
半个钟后,我进入了手术室。我躺在手术床上,护士把我推到狄忍的侧边,在我的左手腕插上输血管,再把输血管连接在狄忍的右手腕上。然后,我的血经过输血管,输送到狄忍体内。
我偏头凝视昏迷中的狄忍,为他默祷着︰「上天庇佑,你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