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越来越近,力和越来越远,希望越来越小,怒火却越来越旺。几个学生干脆跳脚骂娘。虽然他们没有针对我,可从接到通知到现在没有人与我说话,更没有人像刚开始时对我说:“林老师,虽没成功,我们也谢谢你!”
我不相信他们对我会有深深的不满,但他们每一次粗鲁的咒骂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像刀子剜我心!好人就这么难当?我鞍前马后张罗这么些天,图什么?谁知道我的委屈?实在忍不住,把心一横,掏出电话,回头厉声呵斥他们:“都给我闭嘴!”三个家伙吓得一愣,忽闪着眼睛,半张着嘴,没再出声。
我拨通了许总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懒的,听来有很奇怪的感觉,我没空琢磨对方的声音,脑子飞快地转动,盘算怎么张口,因为生气,加上紧张,感觉嘴唇哆嗦,浑身有些抖。
“您好,我是职业学院的!”我鼓起勇气自报家门。那面的人依旧沉默。我大吃一惊,莫非这姓许的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不可能啊,他知道我姓林证明他看过我的信。难道真的如黄可心预料的,级别高的人说话不算数?这个混蛋逗我们玩儿?原来的推测是一厢情愿?TMD,岂有此理!满腔怒火象火车一样轰隆着冲击脑门,瞬间就使我失去理智,露出我不甘受辱,牙尖嘴利的本相。
我不顾一切嚷:“经过您的安排,我们来贵公司应聘,来来回回跑了三次,等到现在也没有人安排面试,害得我们今晚连学校都可能回不去。您说这算什么事?您是高尚人士,日理万机,不搭理我们这些穷孩子属于正常。寻开心您可以遛狗逗猫,找刺激您可以上网看艳照,我们这些傻孩子有什么好玩的?您涮我们有什么意思!”不等他回声,我啪一声挂了电话。嘴里有点咸,一摸脸才知道全是泪水,赶紧低头掏纸巾,廖明辉默默递过来一包。
小神仙凄凄哀哀地道:“林老师,对不起。我们没有怪你。”
我转过脸靠着一棵大树,眼泪像黄河水似的,越擦越多,索性放弃,任它们肆意奔流。包里电话响了好久,我才听见,满是泪水的双眼又看不清电话号码。只好竭力平静自己。一张嘴还是哭腔:“您好,哪位?”
“抱歉,我是许总助理,现在请你们回厂部门口,有人接待你们。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再一次向您道歉!”我糊里糊涂挂了电话,半天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三个像罪人一样耷拉着脑袋的学生。我把包高高抛起,又跳起来接住,大叫:“明仔,许总已经安排人见我们了!”
像没有脊梁骨似的颓丧地蹲在墙角,烂泥一样堆成一堆的三个学生彼此一愣,欠了欠身子,站直,狐疑地看我一会儿然后突然一齐高叫:“耶!”几个行人被我们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躲闪!
我们连跑带颠地冲回大门口。几个保安正在张望,见我们来,除了职业性的彬彬有礼,又添了满面笑容,热情招呼我们进保安室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