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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永远看不见自己的后脑勺(6)

第一个人也许许多人都认识——李琛,以一曲《窗外》红遍祖国的残疾歌手。他从小患小儿麻痹,连父亲都嫌弃他,但他没有嫌弃自己。为此,母亲与父亲离了婚。在极艰难的情况下,他慢慢长大,在发现自己有音乐的爱好后,他就开始了艰难而充满乐趣的唱歌生涯,在这时,有一个漂亮的健康女孩子走进了他的生命,他没有拒绝,而是勇敢地去爱,尽管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两人分手,但女孩子的爱给了他艺术的灵感。在独闯北京缺吃少穿的日子里,是女孩子的爱情和唱歌的激情支撑着他的身躯,最终使他在强手如林的北京站出了一片自己的天空。他说:“郑智化唱励志歌曲,我唱情感歌曲。因为我没有把自己当残疾人,我没有必要励志,我和任何正常人一样,需要爱情!”我们曾经在西安的街头吃着烤肉聊天,他的自信显露在那张俊美而微笑的脸庞上。那次在座的还有一位正在找工作的无臂大学生,他与李琛聊得开心投合,李琛一句话给我太深的印象,他对那个大学生说:“要是社会上的残疾朋友都有咱俩的自信,就不要什么助残机构了。”他说对了一半——如果残疾人和没有残疾的人都多一些自信,那么社会就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我的学生中有这样一位,在进大学之前他一直是优秀生,得到过几乎每一位任课老师的青睐,因为聪明,他甚至获得了可以不交作业的特权,在自傲无限地膨胀里,他的高考成绩并不佳,当然,进入的大学也难如他意,于是,在学习全靠自觉的大学生活里他完全掉队了,自暴自弃着,后来发展到在去考试的途中折返的程度:他已经完全没有自信。作为生活对他的惩罚,一个学期里他所有的课不及格。他父亲来到学校找到老师,请求给这个孩子以帮助。我一直在想老师能帮他什么。

我想还用史铁生的话结束全文:“你有了,你就不用别人送给你,你没有,别人也无法送给你。”当然,我很愿意将这句话的宾语用“自信”代替!

这个时代,更需要捡拾

陕西师范大学居西安市南郊。校园内草绿花红,古树参天,假山喷泉,曲径通幽。风景之美,环境之洁,有口皆碑。

几年前的一天,一位博士生导师急匆匆地从校园主干道上经过,被无意中看到的一幕惊呆。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太太正弯下腰去,将道边垃圾桶周围散落的垃圾捡起来扔回桶中,并将其中的塑料瓶装进随身携带的塑料袋里。尽管老人弯腰捡拾,给这位导师的是一个侧影,但是,他依然发现这是位熟人。为了避免尴尬,他没有上前招呼,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角度仔细观察:是的,是她!自己的师母!

师母靠捡拾垃圾度日,令这位导师难过。他迅速向学校有关领导和部门做了汇报。其实,向学校反映这一情况的还不止他一位。这件事情引起学校的高度重视,校领导召开校务会议,专门讨论此事,并最终形成决议:给老人资助5万元生活经费。

这位老人是谁,为何能如此令人动容?

她叫吴贵云,今年79岁,是师大名教授郭子直先生的遗孀。郭子直,陕西岐山人,1934年秋考入国立北京大学教育系学习。1955年,调入西安师院(陕西师大前身)任教。当时学校初建,校图书馆存书不能满足教学之需,亟待充实,而国家百废待兴,上市书籍奇缺。先生爱校如家,急校方之所急,于1956年8月毅然将祖上珍藏及自己省吃俭用、多方收购的珍、善本书籍、碑帖、图书、刊物等793种计3900余册,悉数捐出,不取报酬,不索收据,不求表彰。这些书籍被校图书馆妥善收藏,躲过了“文革”之灾,至今为教学所用。他幼承家学,师出名门,友于通人;业精甲金,博兼子史,是成就卓著的语言学家和书法家;他长于教学,勤于著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桃李遍地,流誉海内;他治学言必有据,无证不信,崇尚实学,不务空言;他博综群籍以为业,格物致知以为乐,安贫乐道;他为人宽厚平易,温良俭让,明于大义,淡于名利,德高而不傲物,学富而不骄人,颇存古风。先生的道德人品,学识成就在其工作过的凤翔师范学院、岐山中学、陕西师大,均为人称颂。郭先生于1999年1月7日在西安去世,享年87岁。先生去世后校图书馆敬挽:“学广识博惠泽天下士,馈赠珍籍普济读书人。”

也许,这就是一所名校缘何如此重视一位没有多少文化的妇女的全部理由。很快,学校资助的决定被相关人士转告于郭夫人。夫人听后微微一笑,她认真地告诉来人:“我现在生活很好,没有任何困难。郭先生去世后,学校一直给我发放补贴,孩子们也经常给钱。我为什么捡垃圾呢?说实话,我看不惯美丽的校园里哪怕一丁点的不干净。再者,劳碌了一辈子,没有事做就不舒坦。”最终,她谢绝了那5万元。

没有豪言壮语,却让我们肃然起敬!

而比郭夫人这个捡拾故事更早的,还有一次更大的捡拾行动。

1945年,郭子直回到故乡与同窗张云锦两人创办岐山高级中学。当时办学条件非常艰苦,经费奇缺。为了维持正常的教学工作,在郭张两位先生带领下,全体师生教学之余走出校门,四处捡拾废铁。带回学校烧炼熔铸成各种铁器制品出售,所得费用全部用于教学开支。“熔铁铸人”,这四个让人眼眶发热、热血沸腾的字眼作为岐山中学的校训流传至今。秉此校训,现已为陕西省标准化高级中学的岐山中学,为祖国建设事业输送了大量人才,他们活跃在大江南北、各条战线!郭先生去世后,那些年逾古稀的学生们,扶杖相约前来送行,后又自发捐款在岐山中学树德教碑,碑文只有四字:“教泽流长!”

难道,捡拾行动真的可以传承吗?从捡拾一块废铁到捡拾一片垃圾,不同的弯腰,相同的情怀!

老人捡拾的,正是被我们遗弃的。老人拥有的,正是我们稀缺的。

时代飞速发展,要求我们每个人快速奔跑。可是跑得越快,丢失的东西就会越多;丢失的越多,越需要弯腰捡拾!

你是处女吗?

那一年,我、阿P和阿B都有了女朋友。关系发展得都还顺利,加上我们三个既是好朋友,还住一个宿舍,所以夜里闲聊时总会逼着一个人讲与女朋友的故事。

阿P是我们当中最帅的一个,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交往不久,就让女孩子阿琪迷恋得如痴如醉,开始主动追求他。阿琪很狂热,大中午的就骑自行车跑到我们单位,为的只是利用有限的两个小时和阿P坐在草地上晒太阳说情话,把我和阿B都羡慕死了。然而让我们更可气的是:因为女友对阿P好,他就有点自我膨胀,看着我们两个常常要主动找女友培养感情,他就很不屑,还时不时吹嘘自己:任何时候一个电话女友就会像狗一样过来看他。我们自然不服气,加上阿琪是个开朗活泼大方的女孩子,看我们的眼神有时也火辣辣的,于是我们给阿P泼凉水:“据说现在未婚女孩子里处女已经很少了,按常规女孩子都比较含蓄稳重,如果这个女孩子比较主动,可能就有问题……”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阿P脸色灰黑,喉结移动——明显是在咽唾沫。当夜阿P一言不发,也不吹嘘自己的能耐了,我俩偷偷笑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阿P每天晚上的吹嘘把我俩气得睡不着觉,而他很快就打呼噜了——今晚该我俩先打呼噜了。

第二天晚上,阿P脸上一团疑云,一吃完饭就焦急地对我俩说:“哥们,你们给分析分析,今天我问阿琪‘你是处女吗’,人家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说说到底是不是处女呀?急死我了。”一脸痛苦的表情。我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不敢再开玩笑,安慰阿P说:“她能这样说,那一定是了。”可是没想到这话起了反作用,阿P反而怀疑不是,说如果是处女她直接回答“是”不就完了。我们不敢接他的话,钻进被里装睡。我半夜起来小便还听见阿P在叹气。

几天后,我和阿B出差,回来后发现阿P脸上阳光灿烂。这天晚上他的心情非常好,得意地激动地悄悄地对我俩说:“阿琪是处女,是处女。”那表情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得到了一件向往已久的玩具——我们知道阿琪现在已经不是处女了。

然而我俩更加生气:这小子,好事都让他摊上了,追他缠他把他当宝贝的女孩子,竟然还是个处女!

阿P说完,又阴险地一笑说:“阿B,我看你的女朋友……哈哈哈哈!”阿B被笑毛了,装出镇静的样子说:“她绝对是处女。”可是那声音明显在颤抖。“现在的社会,我们连自己都不敢打保票,何况对女友?”我加了一句,阿B的脸黑得怕人。

过了两天,我们听说阿B和女朋友翻脸了。我和阿P晚上安慰阿B,阿B狠狠地骂道:“妈的,都怪你们两个!”原来,在周末约会时,本来阿B和女友玩得很开心,女友满面春风笑容如花,可是阿B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期期艾艾半天,才低声问道:“你是处女吗?”话音未落,女友就将手中阿B刚买的玫瑰掷到了他的头上,哭着跑了,阿B追都追不上。此后电话不接,道歉不收,阿B几乎瘦了一圈。阿B刚说完我俩笑了:“祝贺祝贺,她有这样的反应那绝对是处女。”阿B白我们一眼:“是处女有屁用,关系完了处女不就成了别人的,现在处女这么少,再要找一个比登天还难!”我俩光嘿嘿笑。

两个月后,阿P已经打算和阿琪结婚,而阿B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总之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让女孩子回心转意了。就在阿P结婚前两个礼拜的晚上,阿B脸色绯红,感觉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想说又压抑着不说。我俩就怂恿他,阿B更害羞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你们猜对了,她……她真是……处……女。”我们哈哈哈笑了,阿B脸更红,笑容更甜蜜。

一周后,已经将所有手续准备好的阿P和阿琪却分手了。原因只有一个:阿琪觉得阿P外强中干缺少魄力。这个打击对阿P不啻于天崩地裂,从此他不再自信,更无力膨胀。

就在阿P痛不欲生的时候,我和阿B悄悄议论。阿B说:“阿琪都将第一次给了阿P,怎么说断就断了?她不怕未来的丈夫嫌弃她?”我当时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看报纸上登了,现在有处女膜修补手术,收费不高,据说修补完了跟真的一样。”只听阿B尖叫一声:“啊?”我看时他两眼发直,神色凄然,我知道他想到什么了:他开始怀疑女友上次给他的是不是真的!

握满希望的双手

山东潍坊曾经举办过一次大型文艺演出,邀请到了国内几位大腕,其中就有黄梅戏演员马兰。演出非常成功,节目结束后,主办方给演员支付酬金。当其他大腕领完钱离开后,马兰才悄声告诉工作人员,她的酬金要全部捐给当地“不幸的孩子”,以便帮助他们顺利入学。

工作人员惊讶而感动,但是他们还是认真地告诉马兰:这些年山东的经济发展很好,潍坊更是日新月异,在这里没有“不幸的孩子”,学龄孩子都能够按时入学,因此他们希望马兰能够收下这些她应得的酬金。马兰笑了笑说:“是的,现在全国总的形势都很好。可是,社会总有我们难以意料的角落。也许,不幸就藏在那些角落里。麻烦你们通过民政部门尽快找一找。”

马兰的眼神是真诚的、急切的,工作人员沉默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拨通当地民政部门的电话。

结果正如马兰所料:当地真有不少“不幸的孩子”!有的父母双双入狱,有的父母同染艾滋病,有的父亲或者母亲出了车祸却没有及时得到补偿……都是些极端的人生境况,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实:阳光普照大地,也有些许阴影。

知道有人需要帮助,大家的行动格外迅速,一切进行得快速有效。最后在决定赠予名单时,民政部门的领导建议:这些钱最好能捐给大学里贫困的高才生,因为他们成才时限很短,所以救助的社会效果会非常好。马兰低头想了想,说:“还是救助那些小孩子吧,那是人生的起点。”

很快,马兰应得的几万元被用到50位“不幸的孩子”身上。马兰婉拒了所有媒体对此报道的请求,临行前只带走了一张纸,那上面记录着50个名字。

她空着手来,却握满希望回去。

辉煌人生,大都始于有希望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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