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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黑房间(2)

三年后一个冬日的下午,老西坐在门里守着躺在小木车里的老南晒太阳,那会儿冬天暖烘烘的太阳光正巧照到俺家的堂屋里,就在这时,有个黑影像扇门塞满了门口,老西和老南同时感到有一股冷飕飕的寒气逼进来,老南“哇”地一声叫起来,老西却睁着一双杏核眼惊诧地抬头看着,他先看到有一个山一样高大的身子立在门口中间,接着,他又看到了那人长满黑浓浓的胡子像岩石一样突出的下颏,那人的喉节像一个装满了食物的鸡嗉子,在岩石下面鼓凸着上下滑动。那人的眼睛直挺挺地看着屋里,那里坐着俺娘,然后他慢慢地蹲下来,把目光收回来望着老西和老南。老西看到一双充满血丝透着凶狠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直盯得老西的杏核眼生涩发疼,盯得他山洞似的短鼻孔生火发热,但那目光移到老南脸上的时候,就变得温和了,就像清香的春风吹来了花的芬芳。那人伸出手臂把老南抱起来,老南吓哭了,俺娘像一头母狮子奔过来,把老南夺过去搂在怀里,怵怵地望着他。老西看到那张长满了皱纹的脸上却现出了一丝微笑,他立起身子,径直地走向里间,倒在床上就呼呼地大睡起来,在那张床上,到处充满了老西和老南留下来的臊尿气。

当俺大腰里别着盒子炮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光正好照在俺爷那个倭瓜一样的头颅上,俺大像欣赏一件雕像一样,蹲在床头足足看有两个时辰。

十七年后的一个冬日里,老西和老南坐在床上取暖,老西对老南讲起那天的情景时,眼里仍然透着奇特的光,然后那目光就直挺挺地射向了老屋的东山墙。

“就在那儿!”老西把手伸出去指着那个黑黝黝的墙角,老南好像看到了那里有一团东西在蠕动,心里就怦怦地跳。这个时候天阴沉沉仿佛就要黑下来,这个时候俺大正在生产队里的牲口屋里专心致志地给霜花捉虱子。

老西说,咱爷回来的第二天,就蹲在那个墙角里用煤锥撬砖头。那个时候咱大是民兵队长,正领着镇子里的民兵剿匪反霸,那个时候杀个人就像去地里薅根毛草一样容易,但要的是证据。那天我不知道咱妈到哪儿去了,你和我就躺在这张床上,你睡着了,睡得很香,咱爷以为我也睡着了。就是这个时候咱爷开始动手撬那墙角上的砖头。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他箩筐一样的屁股撅在那儿,裤腿像风吹鼓了的空布袋,最后他从墙的夹缝里搬出了一个黑幽幽的大口罐子,罐口上糊着发了霉的泊纸,他一层又一层地去掉,到后来那纸就变成黄的了,而后咱爷就从那罐子里取出了一个油纸包,油纸一层又一层地打开,你猜里面是什么?

这个时候老南毛骨悚然浑身缩成一团,他说:不知道。

一支枪!老西说。我当时很惊奇,就叫了一声:枪!咱爷的脸刷地一下子变了形,蜡黄,那枝枪也掉在地上,咱爷的眼里放着绿光,就像一对夜里用手电灯照着的狗眼。他一步步地朝我走过来,一伸手就捏住了我的鼻子,把我憋得直摇头,我就用嘴出气,他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憋得要死,手脚一齐踢蹬起来,去抓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像石块一样压在我的脸上,我再也不能动了,我就要死了,我恍惚之中突然看到了一盆红亮亮的火,那火真有劲,要把我吸过去,火盆里也发出了一种好听的声音,那声音振动着我的耳膜,那光越来越烈,我被那热气推起来,像一片白雾往上升,就在这会儿,咱大回来了。

老西清楚地记得,雪就是那天夜里下大的,老西还模模糊糊地记得那天夜里风刮得特别大,大风把雪都甩在南墙上,把家家户户的门都堵死了。那天俺妈把门打开的时候,老西就看到一道雪墙立在门口,那雪看上去混黄一片,像一阵凝固了的飓风。这印象深深地刻在了老西的脑海里,到后来他和老南来到东码头,就看到俺大像一个泡发的蒸馍躺在一片混黄的雪地上。当老西从俺妈挖的雪洞里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刚红得像盆火从东方升上来,老西感到无限的亲切,这和俺爷捂着他的嘴时,他在恍惚之中看到的那盆火没什么两样,一切都旖旎独特得难以形容。就这会儿,老西听到从河边码头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声,那枪声像一只麻雀从老西面前飞过去,使他产生了一种想捉住那枪声的愿望。俺妈领着老西抱着老南随着人群拥到东码头那会儿,俺大正手里提着那只瓦蓝的驳壳枪,蹲在俺爷的头边潜心凝神地看他的头颅。俺爷像一头黄牛卧在雪地上,左胸上的鲜血浸红了他的棉袄。老西好奇地挣脱了俺妈的手跑过去,站在俺大的身后,他清楚地看到俺爷正头顶子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红彤彤的太阳光照在上面,就像一片黄铜。老西小心地蹲下去,用他的小手在上面摸了摸,那伤疤出奇的光滑。到后来老西和霜花第一次搂在一起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黄铜一样的伤疤,他很想知道那伤疤的来历,他曾无数次涌起问问俺大的念头,可那念头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就浑身发冷。到后来,当他和老南望着俺大的尸体横在混黄的雪地上时,心想,这下完了,一切都完了,那个黄铜样的伤疤再也没有注脚了。老西记得和老南讲起过这个伤疤,他给老南讲这个伤疤那会儿,老南正在剥狗皮。老西摸着还冒着热气的油腻腻的狗身子说:就和这一样光,不过颜色不一样。

老南听老西说完就睁大眼睛停下手中的活说,不对,不是黄铜色,是紫色的,紫的像紫茄子。

不可能。老西说,那会你还小,还在咱娘的怀里。

老南固执地说,我看见了,就像紫茄子!

老南倒是真的问过俺大。

那是一个刚入冬的下午,俺大正在生产队牛屋的墙根下捉虱子,老南和霜花一人擓着一个大篮子从河道里走过来,篮子里装满了黄褐焦干的叶子。那年老南十六霜花十七。我在这里有必要先说说霜花,因为没有霜花这个例子也就举不成。

也是那一年,夏天里的一天的早晨,老西和老南到老西现在的新宅那儿去抬水,老西盖房子的地方那时候是一片空地,空地当中是一个高台儿水井。那会儿我们这儿还没有压井,颍河镇东半条街里都吃这口井里的水。那天老南和老西起得很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走在清凌凌的大街上,不同的是老西左手里提着一盘井绳。到了井沿上,老南手扶着木棍站在一边,老西就把水桶系下去,等那盘老粗的井绳下完了,才听到桶底和水面相撞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很悠远,像似从地心里传出来的一样。这个时候老南就产生了想看看井底的愿望。老西左右摆着井绳,等桶里吃了半桶水时,他就提起水桶往下蹲,蹲满了就往上拉,只听水桶“哗”地一下露出水面,老西再拉时,就沉得要命。老西用脚踩着井绳朝手心里吐两口唾沫,又拉,仍是拉不动。老西喊:“帮一把。”老南就放下棍子过来一起拉。老南说:“撞鬼了?”说完头发梢子就站起来。老西说:“准是挂了东西。”他们一块往上拉,下面仍沉得要死,等他们一起吭吭哧哧地把水桶拉到井口时,却看到一个肥大的屁股,这和后来毛猴在河里看到的俺大的屁股一模一样,老南和老西一起惊叫着丢下井绳逃跑了。

那人就是霜花她爹。我记得那一年镇子里正在“大四清”,霜花爹是大队会计,不知什么原因他就在这里上了黄泉路。霜花她妈领着霜花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东码头上乘了渡船嫁到河对岸一个姓穆的秃头家里去了,那天霜花手拉着瞎奶奶站在河岸边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痛苦,微风把她们祖孙的头发吹扬起来,一白一黑使我想起一幅记不住名字的木刻画。后来我一想起这画儿心里就涌出一种同情来,后来我们就常常一块到河道里去拾柴禾。

那天老南和霜花擓着满篮子的树叶从河道里走上来的时候,就见俺大正在西斜的阳光下捉虱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俺大这样捉虱子的能手。后来我看过《阿Q正传》,那阿Q捉虱子的本领比俺大还差一筹。使我最服气的是他捉来的虱子从不放在嘴里,而是用一根扎花针,纫一根细白线,把捉来的虱子一只又一只穿在一起,每捉到一百只他就挂在牲口屋的草铺上面,一串一串地挂在那里,生动得使你坐立不安,当你看到那一串串的虱子就会有一种奇痒的感觉,就希望他给你捉一捉身上的虱子。这还不算奇,就奇的是俺大捉跳蚤。跳蚤的本领最了不起,它是世界上所有动物的跳高冠军,它神出鬼没,往往使人胆颤心惊。有一首《跳蚤之歌》不知你听过没有,那里面讲的就是有关跳蚤的故事,那歌里的跳蚤被国王封了宰相,还给它挂了勋章,跳蚤的亲友个个都沾了光。可俺大拿它就像拿孙子一样,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他也能毫不费力地把它捏在手里,再穿到那根白线上去。后来俺大死后,我在他那只破旧的木箱子里找到了一个小铁盒,小铁盒里放满了一串又一串他捉来又穿好的虱子和跳蚤,我数一数一共九百九十九串,这真叫我大吃一惊,这么多干死的虱子和跳蚤排列在一起,那阵容真叫人大开眼界!

那天俺大捉虱子的样子很古怪,他右脚的脚跟曲回到裆里,左胳膊搭在弓起的左腿上,那件黑色的棉袄很快乐地敞开着,他的一只手正伸到裆里去捉虱。那会儿生产队里的五头黄牛四匹白马三头灰驴二头骡子都懒洋洋地看着他,用尾巴不时地甩打着背上肚皮上的绿头苍蝇,浓烈的臊尿气在空中飘来荡去。就是这会儿,老南和霜花来到了俺大跟前,一看到俺大手里那穿了一半的虱子,老南浑身就奇痒不止。老南说:“痒。”

俺大就说:“过来!”说着一下就把老南拉坐在地上,先在头上捉,然后在身上捉。俺大手里黑色的虱子摆动着白色的腿在绳子上挣扎,那串虱子在老南的眼里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串红实实的羊肉串。老南说:“我饿。”俺大抬手朝老南头上拍了一个巴掌,说:“吃去!”

老南起身就往屋里跑,屋里有生产队的牲口料,料是用大豆和玉米红薯片掺在一起炒的,老南有生以来在吃上的最大享受,就是在那个灰不溜秋的袋子里捡半生不熟的豆子和红薯片吃。也就是那天,老南看到霜妮坐在俺大的面前,让他粗糙的手指她那乱蓬蓬的头上犁来耙去,一只又一只虱子就像从泥土里犁出来的萤火虫儿一样在俺大的眼前晃动。一件撅肚子小袄裹着霜花胖胖的身子,霜花的身子骨已经长得又高又壮,根本不像个吃糠咽菜的妮。霜花在七岁那年害了一场脑炎,她爹好不容易看好她的病,她就一个劲地贪长个子,两只眼白多起来,老是直挺挺地盯着人看。她也常常跟着老南,一块儿来牲口屋里偷吃生产队里的料豆子,她的胃口特别好,一把一把半生不熟的豆子吃到她肚里,就是再喝两碗凉水,她也不会拉肚子。

俺大问:“哪还痒?”

“这。”霜花一只手往嘴里装着料豆子,一只手掀开她的袄襟,灰白色的肚皮就露在了外边,俺大的眼里立刻闪出了蓝晶晶的光,那光像探测器在霜花的肚皮上搜来寻去,这会儿太阳光正好照在他那像头发情的公牛的宽脸上,就是这个时候,老南突然问起了俺爷头上的那道伤疤。俺大丢下霜花的袄襟,十分意外地看着老南,半天他才说:“过来!”老南就满嘴腥气地走过来。俺大说:“蹲下!”老南就蹲下,刚蹲下,俺大就一个耳搧过去,傓得老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嘴微张着,黄色的豆瓣掺和着唾沫从他的嘴里流下来,五个指头印子,像五个剥了皮肉的骨头贴在了老南的脸上。那会儿老南就觉得有一个东西从胃里往上拱,只拱得他喉头发痒鼻头发酸,接着一声哭叫从他嘴里撞出来,那哭声像一只黑色的苍鹰飞向天空,基本功非常的扎实。老南的哭腔已经练了十四年了,在俺娘死去的那个漆黑的黑夜里,也就是老南两岁的时候,他就开始练哭功了。

十四年前的那个深秋,对于老西和老南来说真是灾难深重难以忘怀。那个秋天的树叶似乎也落得特别早,白天里那些干死的叶子像无数个没有身子的头颅.悬挂在当空,夜晚里它们就“嘎嘎”作响地从空中飘落下来,俺大就是在那样一个夜晚,踏着满地的残叶从河道里的木排上走回来的。那天晚上老西被俺大摇醒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鱼腥气,俺大问:“你娘哩?”老西傻傻地坐着,抬头看到了他那同俺爷一样高大的身子。俺大又问:“你娘哩?”老西这下听懂了,但他却摇了摇头,那盏如豆的油灯把老西的头映得土丘一样在山墙上晃。俺大走到外间的地锅前,掀开锅盖里面并肩躺着两条煨好的鲤鱼,一股淡淡的醋香拂扫着他鼻孔中的绒毛,就这会儿,他听到门外传来了“嚓嚓”的脚步声。俺大敏捷得像一只猴子轻快地跳到床边,蹲下,躲到床头的黑暗里去了。老西听到了门“叽——”地一声响,接着看到了俺娘和毛猴一前一后走进来。

俺大和老西同时听到了俺娘掀开锅盖的声音,听到了俺娘把鱼铲到盘子里去的声音。俺娘说:“吃吧。”毛猴说:“吃。”

老西清楚地记得就是这时候,俺大突然从床前的黑暗里站起来,毛猴一看见俺大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站在那里打哆嗦,毛猴说:“谁……”

俺大像一座山移过去,他一把抓住毛猴的衣襟把他揪起来,一用力,毛猴像个肉蛋飞到门边去,头像铅球一样“咚”地一声撞在了门框上,毛猴喊叫着:“你你你……”毛猴没等俺大走过来,他就爬起来跑了。俺大并没去追,而是反手上了门,他从锅灶前操起一根劈柴盯着俺娘,随后扬手打过去,俺娘就鬼一样地喊叫起来。我记得就是这会儿老南醒来了,他在床上哭,哭得淋漓尽致,哭得喉咙发燥声音发直,就是从那天起,老南开始了他的发声练习。到后来在俺大躺在河边那片雪地上的时候,老南那一声哭嚎,才真正显示了他的哭功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那天俺大挥舞着手里的劈柴像老南的哭声一样得心应手,俺娘从门边滚到后墙,又从后墙滚到门边,到后来她的身上皮开肉绽。俺大问:“几回了?”俺娘说:“一回也……也没有……”老西听到娘的声音十分微弱,像从喉咙眼里呵出来的一样。俺大又打。打得娘顶不住了,她就说:“亲爹,饶了我吧……”

俺大说:“说,弄几回了?”

俺娘说:“一回。”

俺大说:“骚货!有一回就有两回!”说着那劈柴又在他的手里舞动起来,那劈柴像闪电在空中闪过,挤得空气在它身后发出呼呼的响声。

俺娘说:“俺亲爷,你饶了我吧……”

俺大说:“几回?”

俺娘说:“你说几回……就……几回……”

俺大拧着眉,嘴里骂骂咧咧,丢下劈柴走到锅前蹲下来吃煨鱼,他的嘴嘶嘶地发出声响,那醋香味在屋子里疯狂地走动,那天俺大吃完了鱼,走到床边倒头就睡,同俺爷那回回来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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