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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坏老师案件

初三年级十一班的陶秀丽居然怀孕了,因为日益隆起的肚子被同班同学举报给班主任才被发现,这个新闻瞬间成为各班级同学们私下议论的焦点。而女同学更加增添了几分恐惧感。陶秀丽怎么怀孕的更成为关注的焦点。各种传闻,各种小道消息在本来安静的校园如同投入了重磅炸弹,整个校园的老师和同学像热水中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1985年离暑假只有一个月的同学们无法忍受巨大的心里暗示和冲击,离家近的家长、十一班的大部分女同学家长都冲到学校来接走了自己的孩子,男同学虽然都在学校却已经没有心思安静的读书。晓旺终于理解了当年蒋南翔的那句呐喊:“华北之大,已经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晓旺改为了:“小池中学,已经无法安放一张平静的书桌了。”

虽然班主任陈老师百般安抚不安的同学情绪,结果王大班长的父亲过来把不情愿离开的王月月带走了,然后是朱碧华的妈妈带走了她。没有电话,沟通不畅,很多距离远的家长根本不知道学校发生的变故。白依依偷偷塞了小纸条给晓旺,让晓旺每晚护送她到宿舍。晓旺就开始了28天担当护花使者的历程,学校也进入了密集调查的阶段,经常出现在学校的警车提醒着人们情况并没有好转。

夜晚静逸的灯光昏暗笼罩的白杨树埇路,微风吹过白杨树叶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围墙上不时出现的野猫黑如闪电的身影,不远处村庄里面传来的狗的叫声,本来都是平时再常见且不去注意的东西,在现在上完晚自习回宿舍的白依依心里都带来无穷的恐惧感。晓旺对依依莫名的狠狠用力抓住自己的手,比平时走步要快两倍的做法,心里感觉好笑,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就任由她摆布。三天之后,拗不过王月月的坚持,她爸爸又把王月月送回了学校。虽然学校的不安气氛并没有消除,不过对于学校增加了巡逻的保安人数,警车进出校园不再打开警笛和闪动的警灯,生理卫生王老师特别给女生开课讲解自我保护的方法,班主任老师们班会课上不断的宣讲中考准备的重要性,同学们心里的恐慌感觉渐渐消退下去。

晓旺这些天做护花使者,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还是他作为男人第一次和半陌生半熟悉的女孩近距离的每天拉手,虽然路上只顾着赶路对话经常没有几句,晓旺感觉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陈老师宣布说学校在中考前要进行初选,只有成绩好被选中的同学才能参加中考。怪不得升学率那么高,晓旺嘴里嘀咕的话,让宏飞听见了。”要一半同学不能参加中考呢!”宏飞对晓旺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失望,也许他也担心自己会成为被初选刷下来,只能第二年再参加中考的人。

今晚回宿舍的路上,依依鼓励晓旺:“我们一定能通过初选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发挥不好呢。”晓旺也和宏飞一样,有些悲观。

“要相信自己!你看你现在的进步和成绩,努力了一定有回报,放心吧。我们一起努力!加油!”依依总是给晓旺带来阳光雨露,让晓旺感觉有希望的内心世界充满正能量。

“哎呀!”依依突然側转身子一把抱住了晓旺,晓旺这才注意到从埇路旁边闪过的野猫,恍惚间晓旺看到有只半大的老鼠被野猫叼在嘴里。一手拿着长长的荧光灯架灯管,晓旺另一只手本来被依依拉着,依依突然撒手抱住他的这个动作让晓旺有些不知所措。

“是只野猫,还抓着老鼠呢!”晓旺的话,对紧闭双眼的依依没有什么作用。她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抱着,晓旺这才注意到依依的呼吸急促,也许是多日的压抑和害怕,今天终于找到了释放的机会。晓旺用腾出来的右手慢慢的上移,想要用拥抱的姿势给依依力量,但后来还是慢慢放下来了,任由依依在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同学目光中,继续保存着拥抱的姿势。晓旺忽然想起以前早操时和自己装个满怀的马尾辫女同学,怎么和现在依依抱着自己的感觉一样,难得真的是她吗?

慢慢的,晓旺感觉紧抱着自己的手松开了,依依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走吧。”也许是怕自己绯红的脸让晓旺看到,这次依依走在了晓旺的前面。晓旺不知道,依依自从和爸爸分开后,第一次和其他男人进行拥抱,晓旺更无从知晓这种心里小鹿乱撞的感觉会陪伴依依很多年。

“苏剑涛老师被抓走了!”课间,刚从物理老师那里拿回作业的王月月刚一跨进教室,她的大嗓门让安静的教室瞬间爆炸了,同学们交头接耳的吵闹声都遮盖了上课铃声的想起。直到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沉默的站了三分钟以后,兴奋的同学们才注意到。

“起立!”王月月的大嗓门再次打破了乱糟糟的嘈杂声。惊魂未定的大部分同学们不用站起来了,因为刚才都是站着讨论的。

“同学们,我们上课了。”个子不高,短发清秀的周老师沉稳的男中音让同学们兴奋的情绪快速安静下来。晓旺这节课听的很认真,并不是因为坏老师终于落网,而是晓旺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中考初选是一把悬挂的剑,顺利通过,剑就不会掉下来砍到脖子。

班主任陈老师终于在班会上给同学们就坏老师案件进行了说明。苏剑涛毕业于某师范学院,专科学历,因为家境不好,过了结婚年龄也没有讨到媳妇。最近好不容易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邻村的姑娘,谁知谈恋爱不到一周,姑娘就提出分手。苏剑涛接受不了,一直去找姑娘,结果都是被拒之门外。喝了酒的苏剑涛回到学校后,居然对初三学生陶秀丽下了黑手,事后还威胁陶秀丽不能告诉家长。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陈老师用这句名言准备结束说明会,那同学们怎么肯放过,七嘴八舌的八卦起这两个人的各种相关信息,陈老师不厌其烦的见招拆招的引导同学们保护好自己,尊重自己,尊重他人。

后来依依问晓旺是怎么想这件事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养活自己都困难的老师,怎么能维护好家人。”晓旺告诉依依自己爸爸是小学教室,收入微薄不说,拖欠工资多年,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小学老师这个职业的男人。依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晓旺不知道她是听懂并赞成自己的话,还是后来动摇了她成为教师的梦想和自己这番话有没有关系。

毕竟坏老师被抓案件告一段落了,校园里安全了,晓旺以为不用送依依每晚回宿舍了。哪知道背好书包,拿起灯架,正准备和宏飞一起回宿舍的晓旺被依依叫住了。

“送我回去!”类似命令式的声音让晓旺在黑黑的教室有点不适应。

“不是没事了吗?他都被抓了!”晓旺有些无辜的说。

依依没说话,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过来拉起晓旺的手走出了教室,宏飞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像是他破坏了人家的约定似的,他背起书包,悻悻的独自回了宿舍。

“人家还是害怕嘛!”走上了埇路,依依才放慢脚步,恢复了细声细语。

“那么多同学一起走呢,不然你把手电筒给宏飞让他替你吧,我和他说他肯定答应……”没有等晓旺把话说完,依依突然甩开了晓旺的手,站在晓旺面前。

“你就那么不愿意送我啊!”依依肯定误解了晓旺的意思,黑灯瞎火的最后几个回宿舍,晓旺觉得这样依依比较辛苦罢了。晓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依依解释。

看晓旺一副无辜的傻傻站着不说话。依依忽然噗嗤笑出声来:“我知道你还是愿意送我的,走吧。”重新拉起发呆的晓旺时,晓旺终于发现,这个世界最难缠的是女人,永远猜不透对方复杂心思的女人,怎么变化的那么快呢。

一天,不知道哪个不怀好意的同学,把晓旺天天送依依回宿舍的事,告诉了陈老师。陈老师把依依叫过去谈了话,吃中午饭的时候,眼睛明星发红的依依告诉晓旺,以后不用送他回宿舍了。晓旺到没觉得怎样,他也不会多想什么,都是同学晓旺认为帮助困难同学理所应当啊。宏飞那天晚上,告诉晓旺,说反映他们的是朱碧华,说他们早恋。

“早恋?瞎说!你看我们是早恋吗?你也这么看吗?”晓旺逼问宏飞,眼睛喷火的样子。

“虽然我知道不是,可是外表看起来很像啊!”听关系最好的宏飞这么说,晓旺可不干了,挥舞拳头就狠狠的拍在了宏飞肩膀上。宏飞措手不及未加躲闪,拍了个实惠的,宏飞后来说疼了两天呢。

“说实话,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宏飞忙不迭的逃了。

朱碧华,看起来胖乎乎的圆脸,爱笑,成绩中等,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说话声音很轻很柔,那个人还真是阴险狡诈啊!晓旺还真看不出来这样的人会告黑状。要真是早恋,自己也不冤,可是明明没有什么就是无中生有啊!

不过,私下里晓旺还真仔细算了算,送依依一共28天,和依依的相处确实是很愉快的,对于早恋的说法,晓旺是坚决不承认的。爱情小说看的不多的晓旺,比较熟悉的只是电视剧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和黄蓉的爱情,人家是两情相悦,他和依依都没有那样愿意一生相守的鲜明的动机和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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