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初,坦桑尼亚仍然属于中地集团公司的新市场,虽然成立了办事处,但是尚未取得工程项目。这一年春节前夕,中地准备在坦桑尼亚取得突破,要连续在Mbeya和Tabora两个市政公路工程项目和两个市政排污改造项目中投标,力求打入坦桑尼亚市场。非洲部总经理李朋亲自主笔,带领几个在公司培训的学员,利用春节假期,加班加点编写标书。那时,私人购买计算机尚未普及,为了在假期里完成这批标书,李朋自己掏钱花了一万多元买了一台比较先进的电脑,为在家里作标书使用。整个春节假期都是在紧张工作中度过的,李朋一点不觉得累,反而感受的是身心愉悦。辛苦付出所得回报是巨大的,是具有重要意义的。经公司上下共同努力,特别是坦桑尼亚办事处、项目组的精心攻关,中地集团公司所投工程项目全部中标,成为公司开拓坦桑尼亚公路与市政工程市场取得的第一批工程项目。这批工程项目,由于项目部认真实施,不仅按期优质完工,而且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为此后成立的中地坦桑尼亚经理部打下了基础。如今,坦桑尼亚已经成为中地集团公司在非洲的重要市场之一。
多年过去,李朋自费买电脑、春节在家里作标书的事已成佳话。多年过去,当年李朋考察推荐的一批非洲国家已成中地集团公司在东非、南非经营的主战场和重要阵地。我们不知道李朋对中地公司开拓非洲新地域、新领域起到的作用有多大,但是作者可以肯定地说他在非洲部工作期间的确为开拓非洲市场作出了努力。不用去估量贡献价值,因为开拓是无价。
下篇:矢志不渝
因为年轻,因为血气方刚,人在青少年时代都会做些鲁莽事,都会留下青春季节的各样痕迹。但是,青少年时代形成的个性、骨气、处世风格以及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必将影响人的一生。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人生轨迹。
1975年冬天,18岁的共青团员李朋还是个雪山高原上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插队落户农村的地方是四川省阿坝藏族自治州若尔盖草原。那时他很虔诚,虔诚地深信共产主义理想将在自己这一代成功;那时他很坚定,坚定地认为中国知识青年就应当把青春和生命献给神圣的革命。那年严冬,天寒地冻,风雪呼啸,不到18岁已经成为大队干部的李朋带着几个村民到若尔盖草原深处挖肥,为“农业学大寨”做贡献。他们没有带铺盖,夜里就住在藏族牧民夏季放牧时遗留下的草棚中。刺骨的寒风夹着冰渣横扫草原,四面透风的草棚里,李朋冻得骨节都变得僵硬,完全是死到临头的感觉。李朋依然充满激情,鼓励着村民坚持着,当大队队长闻询赶来看望他们时,村民们告诉队长:李朋要冻死了还硬挺着!
1976年8月,李朋在农村插队期间,便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岁月如梭,20多年过去,李朋的本性似乎从未改变。1999年11月,身为中地集团公司非洲部总经理的李朋,被公司一纸任命调往菲律宾,出任中地菲律宾经理部总经理。这是一项特殊的调动、一次特殊的任命。中地集团公司1998年进入菲律宾市场,中标的工程是S—N公路项目。1998年7月开始计算合同工期,而因为种种客观原因和受地方势力干扰,直到1999年1月才开工,而施工过程中困难重重。据公司的一份材料显示:“截至1999年11月,计划累计进展度应达到合同额45.6%;实际仅达到合同额的16.72%,累计负滑动达到18.87%,业主已经开始提出终止合同,成本分析显示项目已经亏损数百万美元……”工程项目处于一种危难局面,李朋的调动与任命无疑是处于危难之时。公司总部非洲部全体员工欢送总经理李朋离京赴任的聚会上,众人竟然情不自禁地高唱起《国际歌》为李总送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李朋是在这种激奋的歌声中离开的非洲部,他的心中应当激荡着一种无畏拼搏的精神,接受任命就是接受挑战,支撑他的是一种知难而上的意志。
1999年11月至2007年4月,李朋一直担任中地菲律宾经理部总经理,即便2004年12月被任命为中地集团公司副总工程师之后,他仍兼职两年多。菲律宾的经历,更让李朋终生难忘。
初到菲律宾时遭遇的事情有些让人惊心动魄,也有些不堪回首。有同志曾面对当时内外交困形势,形容当时对S-N项目的感受是:“茫茫黑夜,不知何时是尽头?”
到任不久,公司就初次收到了当地反政府武装“新人民军”的威胁——邀请信,恐吓要破坏公司承包的项目,绑架人员,捣毁施工设备。大家都非常担心和害怕,经过分析和了解反政府武装的活动规律,大家都认识到要想在当地生存,继续执行项目,直接面对具有恐怖活动性质的反政府武装是无法回避的。李朋毅然决定与项目经理贺东一起,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上山与反政府武装的首领谈判。像革命战争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方式,经过几道反政府武装联络员的交接,在十几名武装人员严密看护的密林深处,与对方席地而坐,进行了应对恐吓——相互摸底——交换底牌——回避决裂——灵活周旋的长时间谈判,最后达成妥协条件。事后,无端的干扰确实少了一些,保障了项目的施工安全。
面对严重亏损、进度滞后的项目,李朋和大家一起想了许多办法,调整人员组织,分包转自营,争取通过设计变更延长工期,加班加点赶工期,努力改善与项目利益相关方的关系,终止不合理的代理服务,最终终于在业主批准的工期内完成了项目,同时培养出了一支骨干队伍,使公司在菲律宾站住了脚跟。
在努力扭转S—N公路项目工期滞后、经济亏损局面的同时,他已经开始广泛收集信息,多方结交朋友,力求扭转危局。在他和经理部员工的不懈努力下,2000年9月22日,中地集团公司在菲律宾投中的第二个公路工程标,即N—E公路项目正式授标,一举改变了全局。N—E公路工程项目合同额××××万美元,远远超过了亏损的S—N公路工程项目,经营成功便可能获得声誉与经济上的双赢。李朋和经理部同事精心组织施工,加强科学管理,密切中、菲两国员工关系,努力协调政府、业主、监理以及各方面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最终不仅按期优质完成了N—E公路工程项目,而且取得了十分可观的经济效益。N—E公路工程项目的顺利实施是李朋就任中地菲律宾经理部总经理、带领经理部摆脱亏损局面的标志,使经理部走上了可持续发展的轨道。
在李朋在任期间,中地菲律宾经理部以公路工程项目为起点,在打井、供水、农田灌溉等领域不断取得突破。先后共完成10多个工程项目,除了第一个S—N公路项目为扭亏性质外,其余9个工程项目全部盈利。这9个工程项目,每一个都付出了一番心血,每一个都来之不易。第一个供水项目是2001年取得的MS—OIC供水工程,就遇到“不开挖从河床底部顶管过河”这样全新的技术难题。河床宽145米,水管直径1.4米,要将100多米的大口径水管在不开挖的情况下从河底穿过,是菲律宾的第一个同类项目。不仅我们承包商没有做过,业主和监理也没有做过。施工过程中的种种困难,急得项目经理华泽林几乎几次想“辞职”。正规施工应当使用盾构机,可区区经理部怎么可能花高价买地铁施工才用得上的大型设备呢?中国人就是聪明,最后使用简易设备硬是一米一米地把管子“顶”过了河床。
李朋感慨地告诉作者,最难干的是NE.NIA灌溉项目,不仅技术难度大,而且难在极其复杂的社会政治环境。总统、业主、监理、省长、市长、甚至村长,当地环保组织、军警、反政府武装、承包商、分包商、供货商、工会团体……形成了一个与项目相关的利益共同体。当地省长与当地国会议员是政治上的死对头,你同意的事我刁难,我批准的事他捣乱;反政府的人民军也介入其中。在菲律宾特殊的社会政治甚至军事环境中,承包商不能无视任何一方,必须在矛盾中寻找平衡,保证施工顺利进行。工程施工问题往往变成了一个政治问题、反恐问题、社会问题、技术问题的复合体。合同审批、开工审批、阻拦施工、税务风波、恐怖威胁、无理刁难……各种险象此起彼伏,虽然一次次化险为夷,却难以预料下一次风险是什么。李朋生动地形容:“我的工作天天像是与狼共舞,从菲律宾那样的环境里回到国内,就像从白区回到了红区。”但是,灌溉项目也照样成功了,并且盈利了。李朋自己曾这样总结:“良好的信念使我在困难面前能够表现出勇气,在委屈、挫折中表现出坚定,在邪恶和诱惑面前表现出原则性。”
许多小事或许更能体现李朋的人品和管理风范。在中地菲律宾经理部任总经理8年,施工项目按照标书要求购买的作业车数十台,李朋自己始终坚持使用的是一台价值不到7万人民币的二手车。而在他任职期间内,所投出的标书等投标文件,全部是在当地由他组织编写的。连当地政府官员和合作伙伴都惊讶地说,没想到中地集团公司在菲律宾提交的大量资审文件、标书竟然都是总经理李朋本人带着几个员工编写的。正因为他的口碑好、信誉度高,自2004年起,李朋一直担任着菲律宾中资企业承包商商会主席一职,直至他离任回国。
李朋说:“我坚信,不断改革中的社会主义企业能够代表广大职工的利益,同时有着坚强的生命力。只有不断创新,并依附着这样的先进企业,自己才有发展、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天地。”
敢于迎接人生挑战,敢于挺进未知领域的人,已向着成功迈进了。
能够并且愿意作一名开拓者,这正是一切成功者矢志不渝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