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关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由于借调期满,继续借调遇到种种困难,他毅然辞掉了贵州省地矿局的公职。并且,他身在孟加拉,辞职手续是爱人卢文在贵阳代办的,辞职后关霖档案暂放人才交流中心。关霖说:“我顾不了那么多,当时决心跟着中地干了,我相信困难公司今后会予解决的。”更令人敬佩的是关霖夫人卢文,丈夫第一次出国就是两年,恰赶上家里住房要拆迁,带着年幼的女儿回娘家住了一年多,她没有怨言;这第二次出国还没回来,关霖竟要辞掉公职,卢文没有反对,反而替丈夫办理辞职手续。这是一种何等深情的理解呀!中文系毕业的卢文,是个感情细腻、明智明理的好女人,相夫教子可能算老传统,在事业上的真正理解与倾心支持可就相当难能可贵了。当时,她不知道几年后关霖能正式调入中地集团公司,她更没料想几年后随丈夫带女儿在北京买房安了家……
我相信,两个真正相爱的人,冥冥之中心灵是默契而相通的。
3.梦牵魂绕的理想诗篇,总会诞生在最平凡的创造与劳动中。
2001年中地巴基斯坦经理部开拓孟加拉国市场,中标承揽了2B公路项目,修建一条32公里长的沥青公路,合同额××××万美元。关霖作为经理部副总经理分管孟加拉国工程项目,曹小威任项目经理。关霖说:“这个工程项目加质保期一共干了4年多,我是一直干到2006年拿到竣工证书才回来的。”
当时,公路工程项目对中地巴基斯坦经理部是开拓新领域项目,技术方案选择、设备选型定购、人员招聘、资金周转等等几乎都要从头学起。那几年,关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2B公路项目实施中了。他从没修过公路,但是他善于从实践中摸索,积累知识和经验,很快就成为内行了。比如路面需摊铺沥青,铺沥青就要使用沥青拌和耧、摊铺机,而在此之前关霖没见过什么沥青拌和耧、摊铺机。为了保证施工质量,他先从书上学,后跟着供应商学、跟着驾驶员学,最后不仅摊铺工序全懂了,连摊铺机故障也能指挥现场人员动手排除了。再比如做涵洞,开始时连模板都做错了,一个涵洞竟然两个月才干完。但是,关霖却笑称这两个月是“涵洞施工训练班”,只要这一个成功了,以后复制就很快了。关霖、中方技术人员和巴方工人都有了经验,甚至关霖还在市场上买了二手货“伸缩杆”,创造出适用于各种弧度、各种高度的模板支架方法。后来,干顺手了项目组可以同时施工10多个涵洞,连见多识广的当地公路局局长见了都吃惊,连声称赞,号召其他合同标段向CGC学习看齐。事实正像关霖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有座新建桥,多跨且跨径30米,开始想恐怕得买台架桥机了。可是一打听,一台架桥机得上百万美元,太划不着了。结果,关霖和同事们一起发明了一个可称为“金属杆加竹竿支架架桥”的土办法,土办法的难度是必须准确计算好梁片预制件的预应力张拉度,然后用千斤顶将梁片推到预定的位置。没买架桥机,没有大花费,这座桥建成后,经多次检测,硬是完全符合设计中的质量要求。
作为尝试,孟加拉公路项目公司是准备亏的,结果盈利×××万美元。
中地巴基斯坦经理部在成熟,关霖也在成熟。
下篇:奋战达尔富尔
4.人若有理想,应当在今生舍命实现,何必等待来生再世?
2006年8月,中地决定成立苏丹办事处。2009年9月经中国驻苏丹共和国大使馆经参处同意、商务部批准,中地集团公司苏丹办事处成立,并任命关霖为主任。
走进苏丹市场,应是中地集团公司高层的一项战略决策。拥有250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和3500万人口的东非大国苏丹,自2005年内战结束后,又签订了南北和平协议,应当迎来一个和平发展时期。中地此时进入苏丹市场,应是恰逢时机。几年后的事实证明,尽管因达尔富尔问题苏丹受到西方国家制裁,但其发展势头的确不错。达尔富尔问题不是简单的种族纷争能说得清的事,也是各种国际势力明争暗斗的热点,更是经济不发展、贫穷落后的现实体现。彻底解决苏丹达尔富尔问题,除了联合国及政治家们的智慧外,协助发展当地经济、改善百姓贫困状况应当是有力措施之一。
关霖奉调离开巴基斯坦,首次踏上苏丹共和国首都喀土穆的土地,正是在2006年8月。因为中地在苏丹还没注册设立常设机构,关霖只能办为期3个月的访问签证,但在这个陌生国家要办的事实在太多了。开始时住旅店,出门路都不认识,他仍然尽量多地结交各方人士,努力收集工程信息。后来为了节约,租房子住,还被黑人中介骗走了300美元。夏季的喀土穆室外气温高达50-60℃,关霖被晒得脱了皮,也从没停止过奔波。直到10月,他才捕捉到苏丹政府对“六路一桥”融资贷款+施工项目进行预审的信息,ZALENGI—EIGENNEINA公路就是其中一个项目,公路全长175km,便简称175项目。当月,他签证到期,必须回国,便抓紧时间在当地做完了资格预审文件,呈递给业主高速公路局备案。这一举动,事后成为中地开拓苏丹市场的精彩一笔。
2006年11月,关霖再次办了3个月的访问签证,又赴苏丹,完成中地苏丹办事处注册登记手续,并继续跟踪175项目。当时,苏丹正因达尔富尔问题受到美国的经济制裁,中地苏丹办事处注册登记竟受此影响,那就是所需要的钱汇不进去,最困难的时候身上只有600美元。找律师、开账户、准备一系列注册手续,过程反复多次,突发困难多回。就在这阶段,为追踪工程项目信息,关霖独自一人竟跑到了曾经战乱不止的苏丹南部地区。特别说明的是,此时及今后两年多,在苏丹的中地员工仅有关霖一个人。这第二个3个月,是他感到压力最大的3个月。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他每天只吃早饭和晚饭这两顿饭,为的是留出时间跑业务。租房住,自己买菜,自己做饭,初来乍到,仍是事事不顺。类似中国城管的部门找他收垃圾费,别的居民才交15磅,却让他交500磅(合250美元),他拒交,对方告到警察局,他也找到已经认识的政府官员,最后以每月交100磅解决。这类事很多,都是小事。更大的压力来自市场,175项目前景难测,办事处成立必须有项目可做。这3个月,他还收集了不少资料,准备做标书,投几个世界银行在苏丹投资的工程项目……就在那段忙乱的时间,苏丹春季的沙尘暴也来了,喀土穆城市道路土路多,灰沙漫天,出行困难。大概压力太大了,关霖的腰痛病又犯了,经常疼得直不起腰来。关霖对我说:“真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下定决心要盯死175项目,我们中地必须拿下这项工程!”
这是一种气概,一种搏击中流的英雄气概。
5.与机遇失之交臂,往往是缺少最平常的知识准备。
谈起苏丹达尔富尔地区,关霖如数家珍。他告诉我,达尔富尔地势平坦、土地优良,除了雨季,气候也不错。是因为沙漠化南移造成了种族冲突,现在当地人民很贫穷,如果经济发展了一定能化解种族矛盾。苏丹政府把175公路项目在内的这条横贯达尔富尔的公路工程称为“救国之路”,这是很有道理的。这条公路全长400公里,修成后从西达尔富尔省首府朱奈纳直达南达尔富尔省首府尼亚拉,而首都喀土穆至南达首府尼亚拉有火车相通。这样,公路修通,交通畅通了,不正像中国人说的:“若要富,先修路”么!他还告诉我,中地投标的175项目内容是始于西达尔富尔首府朱奈纳至扎林盖一段,全长175公里,就是苏丹“救国之路”的一部分。他说:“2008年3月,我到达尔富尔施工现场考察,虽然是有架着机枪配备火箭筒的武装吉普车前后护卫,气氛显得有点紧张,但是西达尔富尔省省长握着我的手说:我们盼望这条路很多年了,希望CGC早日开工呀!”
虽然中标、签约前这两年多,在苏丹的中地代表仅关霖一个人,但是他活动之广泛、信息之准确、准备之充分、信心之充足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2007年2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胡锦涛访问苏丹共和国,访问期间中苏两国签订了30亿美元的一揽子贷款合作协议。六路一桥项目于2007年6月投标,中地集团公司是175项目最低标,经过多次谈判,确认中地中标,标价为X亿美元,业主准备授予我公司,由于是融资信贷项目,报到中国政府方面后,中国政府决定将六路一桥项目纳入30亿美元的一揽子贷款合作协议,于是2008年4月又进行第二次投标,中地集团公司一举拿下了ZALENGI—E1GENNEINA175km公路项目,最终标价是×.×亿美元。2008年12月23日,ZALENGI—E1GENNEINA175km公路工程施工合同在北达尔富尔首府法希尔签订,苏丹共和国总统巴希尔出席了签字仪式,关霖作为中地集团公司全权代表在合同上签了字。大约是“救国之路”签约的分量太重、意义太大又太激动人心了吧,合同签字后,巴希尔总统当场挥舞着权杖带头跳起舞来,台下更是一片欢腾,歌舞漫天了。
巴希尔总统与关霖的合影至今仍挂在中地苏丹经理部大厅内,总统的微笑与关霖的欣慰在那一刹成为历史定格。
关霖在苏丹投入近3年的心血,终于结成硕果。
6.懂得拥有,更懂得珍惜,这样的人生才更精彩。
2009年2月,中地集团公司苏丹经理部成立,关霖任总经理。2009年12月20日,175项目正式开工,工期3年。该项目属于中国与苏丹两国政府一揽子信贷合作协议项目之一,由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信贷,是中地集团公司承揽的第一个买方信贷项目,中地苏丹经理部责任重大。关霖当然也不是当年开拓市场时的单枪匹马了。现在的中地苏丹经理部是一幢独院小楼,是个设置齐全、车辆齐备、人员精干、技术先进的指挥部了。而175项目开工仅半年,已进驻中地技术人员数十名、苏方员工数百名,设在扎林盖的项目营地已初具规模,公路工程的开端部分也进展顺利……
关霖想得很远。他认为,苏丹有别于其他非洲国家,是缘于其因达尔富尔问题受到西方制裁,还因为多年战乱基础建设差、欠债太多。但是苏丹人民勤奋朴实,苏丹包括石油在内的资源潜力很大,还贷能力应当很强,但目前该国的建设项目仍然要靠融资贷款解决。他相信,随着苏丹政治局势的稳定,经济形势一定会好转,市场潜力大,工程市场机会更多。关霖说:“我们应当积极探索一条在苏丹发展的路子。大环境是中国投资方有资金,苏丹有资源,市场有潜力,而中地集团公司有长期在海外施工成功的经验和一个精英团队。我想,这个探索符合中地集团公司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大战略。”
关霖一番话,展现出这位年轻中国知识分子的一片忠诚。
真是岁月如歌。不知关伯庸老先生在天之灵是否能听到,小儿子关霖在苏丹用几年心血为祖国为民族谱写的一曲忠诚之歌?
真是岁月如歌。我坚信,用艰难、坎坷和曲折命运谱写出的人生之歌,定是一项有卓越贡献的事业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