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醒了！
自打那天决定不走了以后，唐宿夜时常处于兴奋的状态。走路，洗澡，无论做什么都在哼着歌，心里十分愉快，并且毫不遮掩自己的愉快。
而姜伊伊，第二天早上就没有醒来，一直昏睡到下午，吃了晚饭，也不知怎么睡下的，就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
这还仅仅是睡着，而醒着的时候——更糟！
她时常眼皮打架，精神困乏，四肢无力，刚刚动念头做点正事，开了电脑，紧接着就打哈欠，趴下就能睡。早上睡了懒觉，下午睡午觉，晚上吃了晚饭澡都不想洗躺下就不省人事了。
然而，姜伊伊这一回没有感到过分奇怪。
“怎么了？”唐宿夜过来，额头顶着她的试体温，“不烧啊，喉咙痛吗？”
“没事。”姜伊伊摆摆手，笑道，“可能前几天太累了，又快入冬了，海边就是凉，已经没人里度假了，这个季节都去海南了。”
唐宿夜尴尬地笑笑，忽然皱眉怪异的目光看她，“伊，你……该不会是每个月那几天来了吧？”
姜伊伊笑得更畅快，摇摇头。这是几天来唯一不感到压抑疲乏的一次，她知道或许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你都忘了吧，我是月初，还是你自己拿来炫耀的。”
唐宿夜表情一僵，回头看看窗外一片箫索之争，“伊，现在就是月初了。”
“咦？”
“你已经昏睡两个多星期了。”
“什么？”姜伊伊吓了一跳，急忙去找手机，她也忘了多久没摸手机了，“怎么可能？”
“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
“不、不用了。”姜伊伊佯装镇定，整个人泄了口气，“唐，给我拿笔和纸，谢谢。”
“干什么？”
姜伊伊没有回答，接过笔和纸在上面写了好几个药名，“我可能是重感冒了，这是我常吃的药，帮我每样都多买几盒来，谢谢。”
“嗯，好。”唐宿夜不疑有他，拿来看了一眼，就叠上装进口袋里，很明显是看不懂。“那我现在就去，顺便买回来午饭，你想吃什么？”
“洋人街有家外国人开的中国餐馆，里面的小笼包是甜的，糯米馅儿。我嘴里没味，突然想吃那个奇葩的东西了。”
唐宿夜笑了揉了揉她的头，“没问题。”
斯柯达的发动机声在寂静的11号别墅区格外刺耳，也像在昭示着下一轮的“精彩”即将拉开序幕。
唐宿夜走后，姜伊伊缓了缓精神，披了个披肩，下了楼。
——果然，门被反锁住了！
姜伊伊惨淡地笑，原来她也有今天？可笑，可怜！
唐宿夜，你以为你这是爱我么？你是在爱你自己，你还是那个从前的你，故事里的你，太过于爱自己的你！Tuss死了，Lily走了。现在，你这是要逼我伤害你呢？还是伤害我自己呢？
姜伊伊步伐缓慢地上楼，平时几秒钟的脚程，现在居然用了五分钟。不过还好，她还有好多个五分钟。
她开了电脑，给查理和谷院长以及蔡素青分别发了一封邮件，然后让电脑就这么开着。
她没有和唐宿夜说过，自己在三楼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还藏了一个医药箱。她打开检查，好在唐宿夜并不是个太细心的人，没有搜到过这个。
她取了一点自己的唾液和尿液，放在两片试纸上。不一会儿，如此简易的方式还是给了她切实的答案。
呼，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她并没有被动吸-毒；但是，她体内有精神病人专用的抗抑郁类药物！
唐宿夜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药，明明应该是对自己有作用，现在却用在了她的身上？！这药物是可以让人四肢迟缓，精神无法集中思考的药。唐宿夜应该并不熟悉药性，但药上应该有注明，副作用不大，才给她用了。她几乎可以猜测出，他是把药溶在热水中，一天四分之一片喂给她喝的。
姜伊伊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到一阵苍凉。
满目，满心的苍凉。
唐宿夜应该还不知道，这种药虽然副作用不大，但有可能会让她永远也不能再从事心理医生之类的行业了！
姜伊伊收拾了医药箱，又挑出了几样药物和一个空药瓶，以及一个未拆封的针管和针头。慢慢回到了“工作室”，将东西藏在密室的书架隐秘处。手里捏了一片药囫囵吞了，自己重新躺回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伊，醒醒，醒醒！”
“嗯……？”姜伊伊手被使一只温暖的大手握着，轻轻摇晃，很快就醒来了，“唐，你怎么才回来，我又睡着了。”
唐宿夜抓着他的手，送到嘴边吻了一下，又咬了一下，“快吃药，吃了就有精神了。”他把手里一兜药倒在床上，有十几盒那么多。
姜伊伊硬生生振作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才集中了精神，快速地检查了一遍，药物都齐全。
于是，她泄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地躺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水。”
“等等啊。”唐宿夜去拿了来，上面果然-插-着吸管，上次之后，他就准备了很多，“你还是起来喝药吧，别呛着。”
“嗯。”姜伊伊乖乖的，无论做什么都乖乖的。
她吃了药，没有躺回去，而是拉着唐宿夜的手来到密室。
“干什么啊？”
唐宿夜进去，黑暗中笔记本电脑屏幕闪着冷光，他下意识地转过头，逃避般地不看。
“唐。”姜伊伊声音也很虚弱，手上尽可能攥起力气，推了他一把，“过来，来。”
唐宿夜被推动小半步，但见她太虚弱，就半推半就地坐到了座位上，“看……这什么……”
鼠标没了，姜伊伊用手轻轻操作着，不一会儿，一份精神病病例报告弹了出来，“唐，这是你的病例，看看吧。”
唐宿夜讶异，“你给我看？”
“看看吧。”姜伊伊笑着摸摸他的脸，“我什么都不想隐瞒你了，尤其这关于你的事。至于谷院长那里，我会承担一切责任的。”
“伊？”
姜伊伊一脸决绝，唐宿夜一时被震慑住了，转头认真看了起来。
须臾，他转过头，按按太阳穴，尴尬地笑着，“其实，我看不懂。”
“其实，你已经看过了，不是吗？”
唐宿夜的尴尬变为焦急，他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嘴巴就被姜伊伊按住，“嘘，我并没有怪你，本来我也打算给你看的。你看不懂很正常，我来给你讲解讲解，你就懂了。”
唐宿夜彻底被动，被她按在座位上，细心听着。
……
……
“伊，我仔细听着了，虽然还不是很懂。”唐宿夜虚心承认，“不过我知道你的用心，谢谢你。伊，你是个好医生。”
“谢谢。”姜伊伊笑笑，站在他背后，“唐，我是个好医生我知道。我对每个病人都是这样的，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