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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天一早,我实在爬不起来。香姐来叫我,母老虎吼一声,你先去挑小筐吧!然后用肥大的手掌压在我脑门上,说,儿,睡觉!

我一直死死地睡到半头晌,等爬起来时,母老虎已穿戴整齐。她嘎嘎地笑道,儿,起来,我领你下馆子,慰劳慰劳你!……路上,母老虎还是牢牢揪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经过烟尘沸沸的煤场,煤黑子们都尖声地叫唤,也领我们下馆子吧,我们给你当儿!……当孙子屯不合格!母老虎笑呵呵地对答,并继续雄赳赳地拽着我朝前迈步。

老疣瘊突然不来上班了。说是他昨晚喝酒喝多了,把胁骨磕断了两根。还有人说是叫路上一个流氓打的。老疣瘊跌跌撞撞地碰到人家身上,人家就给了他一拳……不过老疣瘊死也不承认是别人打的,一口咬定是不小心摔倒了。

老帽跑到我跟前,阴险地挤着眼睛,说刘剑飞是好样的——君子报仇,十年不迟。

我一下子醒悟,老疣瘊是刘剑飞打的。因为他断的是肋骨,就更使我相信这一点。我瞅空到刘剑乜跟前,高兴地说,师傅,你真行!

刘剑飞还是那样毫无表情,似乎不明白我说了些什么。我用拳头在肋处比量了一下,然后轻轻喊道,老疣瘊。

刘剑飞淡淡地一笑,说,那是他自己跌倒,磕断了肋骨,活该倒霉。说完就转身去挑煤筐。

我高兴的心情一下凉到底,我绝想不到师傅会这样瞒哄我。事情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可他还硬着心把我当作外人。我追上去,委屈地喊了声,师傅……刘剑飞却头也不回,挑他的煤筐装煤去了。

整整一天我很沮丧,中午吃饭时,我也没像往常那样跑到他跟前。可刘剑琶并没对我的气愤表示什么。他照例干他的活,一担一担地挑着煤,喝水时还是那样长长地停顿一下。再喝下一口。

晚上,我甚至赌气不去海滩和他练功——年轻人往往很注重这些东西,一句话就能伤了多年的感情。可是,刘剑飞却在回宿舍的路上叫住我。

跟我走!他没多说一个字,径自往海港那面走去。我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刘剑飞有一股难以抵挡的气质,你简直就没办法。

那时候,我们这个城市的饭馆糟透了,还没到晚上,就像怕强盗抢似的全部关闭门窗。只有海港和车站的饭馆不情愿地开着。刘剑上不吱声地领我转悠半天,想找个清静地方喝酒。我对你说过,刘剑飞不怎么喝酒抽烟,但他要是喝起酒来,却很讲究,要四平八稳,要菜肴齐全,还要清静文雅些。他绝不像母老虎和别的煤黑子,一头大蒜就可以喝下半斤白干,或是挤在饭馆角落半蹲半站就能喝起来。我常常猜测,刘剑飞出身非同一般粗俗人家,最起码是东区花园旁边的楼房里,亮着荧光灯那样的人家里。那个年月,挂着管状荧光灯的家是了不起的家。

最后,我们只好遭马路,在满是为人民服务标语牌的大街上遛来遛去。

我以为刘剑飞会和我讲打老疣瘊的事,讲打的全部经过,并向我解释为什么要瞒哄我。出乎意料的是他讲他过去怎么幼稚天真,讲他对生活抱着很美好的想法,讲他小时候在体育方面的爱好,并得过很多奖。

我告诉他我也爱好体育,我游泳水平相当高,曾被市体委的教练看中。

刘剑飞愣了一下,忙问我的父亲有什么问题——地主、富农、资本家或是右派,……我说我父亲没这么大的能耐。我不懂他问我这些问题是怎么回事儿。

刘剑飞更愣了,他甚至站住不走了,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不去体校。

我说我不愿去。

刘剑飞像没听懂似的长时间望着我,看来他不相信我不愿去这句话。我就从头至尾地讲给他听,讲我在学校里如何对抗校长和老师,讲他们把我连课桌一起抬起来,终于没把我抬出教室的可笑经过。我以为刘剑飞会笑,会赞扬我。但他不但没笑,反而骂我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他骂我可惜有这么个好父母好家庭了,要是他有这么个好条件,现在早当上运动健将了。

我争辩说我的父毋是全世界脾气最坏的父母,根本谈不上好,他们死的时候我都没哭。不过我的姐姐倒是全世界第一好——我突地觉得我姐找刘剑飞这么个对象倒蛮好——那绝对不错!我差点说出这个想法。

刘剑飞竟然对我有点气愤了,他说我比全世界最傻的傻瓜还要傻一百倍,他说我简直就什么也不懂。我有些吃惊,我不明白刘剑飞今晚怎么会讲这么多话,会这么激动。

刘剑飞又讲了许多许多。但我越听越不感兴趣,因为他反反复复地讲生活没什么意思。他还咬牙切齿地骂起来,说他早生一百年或晚生一百年都好,倒霉的偏偏生在今天。他口气凶狠但声音很轻,并且不时地左顾右盼,好像有人埋伏在街道两旁。

我有点不舒服和瞧不起他——这么个有能耐的人,却这么胆小如鼠,真不值得。另外,我感到生活蛮有意思,白天抬煤挣钱,晚上在沙滩上练武;练得一身钢筋铁骨,可以走遍天下。再以后,我买辆新自行车,骑回民权街看姐姐。一按铃铛——丁零零……满民权街都听得见。再以后——再以后美好的生活多着哪!天上的星星亮晶晶,海港那边灯火辉煌,船笛声声,我真不愿昕刘剑飞讲这些没意思的话。

一贯文静的刘剑飞一反常态地絮叨起来,他说他生活在一个最坏的年月,最坏的地方,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让你好好生活。他又说最坏的是人,所以对他们要狠,要不动声色地狠。谁欺负你,你就记住谁,一定要狠狠地报复!

我说,师傅,老疣瘊绝对是你打的。

刘剑飞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阴沉地自谙了一句,够他享受半个月的!

不过,我暗暗地佩服老疣瘊,这家伙尽管喝得二二虎虎,但挨了一拳却是清楚的,而且他有一百个理由怀疑刘剑飞——然而,这个老东西却死活说是自己跌倒磕断肋条。

没想到,刘剑飞也情不白禁地赞扬了老疣瘊一句,这老东西有骨头!

回宿舍分手时,刘剑飞却一字一板地对我说,今晚我什么也没对你讲!

天渐渐冷起来,海那边老是吹来冰凉的成风。但煤场上面依然是酷暑般热气腾腾,汗水拌着煤灰不断流地往下淌。不过,身子还是渐渐滑爽起来,抬煤的精神头也格外高。

我觉得我的肌肉义一次往外膨胀,骨架也有力地扩张,沉甸甸的煤筐压在肩上,已不觉得怎么回事了。我产生了想去男子组挑煤的欲望,但我始终下不了决心。我实在舍不得香姐。我和香姐在一起抬煤很愉快,我俩轻快地走着,压得弯弓一样的扁担架在我们肩上,煤筐在我们中间有节奏地颠摇,抬到地方,我抓住煤筐这边的两根绳子,香姐灵巧地回转腰身抓她那边的两根绳系,两个人轻轻哼一声,顺手一抖,煤筐刷地来个底朝天。黑糊糊的煤哗地泻下去,我们的身子像突然长高了似的住上一挺,便又迈着轻快的脚步去抬下一筐。后来,我们又发明了更高超的方法,抖筐倒煤时脚步不停,身子同时灵巧地一转,三个动作一起完成。这样一天义能多抬十筐,增加十个亮晶晶的牌牌,丁当作响。我们越抬越欢,去时我在后她在前,回来她在后我在前,一前一后,一变一换,干得极有风趣。不管多么乏味和沉重的劳动,一旦你适应和熟练地掌握它,也能咂摸出滋味来。

香姐有时唱她老家的歇谣给我听,听她唱的词儿就知道她家那儿穷到什么程度,她用山东家乡的土腔唱:

丫丫你快长,

长大进工厂。

七天一歇工呀

一月一开饷。

吃药不花钱呀干活发衣裳……

我笑得差点儿就扔掉扁担。

香姐做梦都想当一个工厂正式工人。但她没指望——因为她没户口。不过在煤场干临时工,她也满足了,虽然有病不管,也不发工作服,但当天干活当天挣钱却是工厂也比不了的。更让我们都满足的是我们干多少挣多少,挣活钱;工厂里怎么干也是那几个工资,挣死钱。香姐说这么干一辈子她也乐意。

香姐还经常唱:

工人老大哥

吃饭吃得多

拉屎一火车

工人老大嫂

吃饭吃得饱

胖得不会跑

我有时被香姐唱得也想唱,但城里人从来就没什么歌谣。我就把小时候的本事拿出来,用外国人的腔调唱爷爷我,爷爷我,孙子大家伙给她听。香姐听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踏着爷爷我的节奏,在煤堆上跺着脚步,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口袋里的钱已超过买自行车了——我乐意什么时候去商店买自行车,就什么时候去,幸福的时间由我自己掌握。

香姐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这里只有香姐关心我回不回家的事。母老虎从不劝我回家或是怎么的,她希望我这一辈子不离开她。我对香姐说我不愿回家,香姐却神秘地笑了,她完全认为我是在家里惹了什么祸,或是干了什么可怕的事才跑出来,所以才不敢回去。煤场上的人都不互相问根刨底,甚至把询问别人经历当作一件忌讳的事,就是这个可恨的原因。他们以为凡是到这里当煤黑子的,不是穷得要死的盲流,就是干过坏事的坏蛋。

我再三再四地告诉香姐,我不愿回家的主要原因是我姐姐有了个可恨的对象。香姐更神秘地笑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当弟弟的怎么会因为姐姐有对象而不回家。可气的是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我简直气得发疯。

我现在回想那天晚上大嘴巴和姐姐的事,想起那个朝上蹶着的肮脏的屁股,并不哆嗦了。但我却老是觉得从那一天起,我失去了过去的姐姐。这种可怕的感觉老是左右着我的感情,使我对香姐产生依恋感。我怕香姐也找个对象,找个像大嘴巴那样的男人,那我可就完了!

让我气愤的是,煤场所有的女人都在给香姐介绍对象,她们把全世界最丑的男人领来一个又一个,恬不知耻地要香姐给这些丑男人当老婆。更气愤的是连二浪子也给香姐介绍对象,更更气愤的是香姐竟然去看了。那天晚上我练武都没劲头,一直等香蛆回来说没看成,才使我又恢复正常。最使我难受的是香姐去看对象领着我,那真叫活受罪。香姐先是梳洗打扮,洗了一盆水又一盆水。我不明白像香姐这么漂亮的人还要打扮什么。我觉得香姐即使抬着煤筐去看对象,全世界的男人也都会看中她。服睁睁地看着香姐把黑亮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往粉红的脸蛋上擦香喷喷的雪花膏,我心里火燎似的不是滋味。香姐梳洗得这么干净漂亮,是为了送给一个可恨的男人看——生活真他妈的太不公平了!

去看对象的路上倒挺快活的。流了一天的热汗,挨了一天的重压,走起路来你都想蹦高。有时路过一个商店,香姐便走进去瞧瞧。我们伏在琳琅满目的柜台上,看那些红红绿绿的小百货,心情真美好。香姐总愿到卖镜子那儿,偷偷照几下镜子,并不断地扑弄额前的头发,才使我蓦地想到我们的任务是看对象,不由得沮丧好一阵子。可恨的是介绍人一也是一起抬煤的老娘们儿,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即将要见面的男人怎样怎样好,好得比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还好。这真把我气疯了,我差一点都想给她一下子。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坏,坏得比全世界最坏的男人还坏。

有一次我陪香姐看对象。我一眼就看出那个男人假惺惺的,还把衬衣的领子翻到外衣领子的外面,真够恶心人的!谁知这家伙竟然没看中香姐,我既差点气死又差点乐死。回来的路上,介绍人安慰香姐,别着急,慢慢来。谁叫咱没户口了!……我真没想到户口有那么大的作用,管你的穷还管你的富,管你的吃管你的住,还管你找对象!我发誓,我将来要找对象,决不看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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