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却又是异常的坚定,这一个个字,就如同尖刀般,刀刀刺中李磊的心,顷刻间,便血流满地。
李磊的身子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而后,突然抬起双臂,一下子紧紧地抓住洛雁的双臂,语气肯定地说道:“不,雁儿,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你爱的一直都是我,雁儿,你不要逃避!”
洛雁的双臂被他捏的有些生疼,可以想象他此刻的不安和愤怒,但是,洛雁却没有好心地去抚平它,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自己该做的是什么。所以,洛雁再次开口,选择让他直面现实:“不,李磊,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爱他,否则,我不会嫁给他!”
果然,捏着洛雁双臂的手更加的紧了,至少疼的洛雁的柳叶眉也开始皱了起来。
但是,一向细心的李磊此刻却没有发现,而是依旧不愿意选择相信:“不,雁儿,你不要这样说,不会的,你们才相处多少时间,你不可能爱上他的,不会的!我知道你恨我不守诺言,我知道你是为了惩罚我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满满的都是不愿意相信,李磊的声调也变得起伏跌宕起来。
硬生生地忍着痛,洛雁强迫自己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却坚定如铁:“李磊,爱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否则也不会有一见倾心的词。李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愿意撒谎,我都只能如实地告诉你,我爱他,我爱程鱼!”
“不!”李磊更加激动了,连带着洛雁的身子都有些被他晃动了。
洛雁觉得再被李磊这么捏着,这么晃动着,自己的骨架肯定是要被散架的。但是,她又没有力气挣扎开来。她不是没有试过,是真的挣扎不开来。
突然,一双大手出现,有力地掰开了紧紧握在洛雁双臂上的手,成功地解救了她那瘦弱的胳膊和那已经快要散架的身体。
洛雁抬头,撞进了一汪温柔的湖水中。
程鱼对她笑了笑,拉她靠在自己的怀抱中,并且轻柔地给她摸刚才被捏着的地方,完全无视李磊的存在。
“你,你,你凭什么碰她?”李磊见到来人,见他一出现,就将洛雁拉了过去,心中不免更加地火大了。
“就凭我是她的未婚夫,就我是她的爱人,更凭我也爱着她”头都没有抬,只是用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判了李磊的死刑。
果然,程鱼是个狠角色,从不知道口下留情,这是洛雁的想法,但是她的心中却分明感觉到甜甜的,因为他的话。
她是他的爱人,他也爱着她。多么美妙的话语啊,她从没有听过这样美妙的话语,苍天啊,就让她沉迷在其中吧,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要过去吧。
洛雁竟然忘了胳膊上的痛,扯起了一抹程鱼和李磊都没有见过的温柔的笑。
程鱼明显也被惊到了,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完全不顾李磊的存在,一把抱起洛雁,朝着旁边的车子走去。
自然,这也不在洛雁的计划中,惊得她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笑容,就赶紧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程鱼满意地看着怀中人的表现,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了一定的弧度。
那样的笑,他不要别人看到,他要收藏起来,因为,那是他的,只属于他的。
小心地将洛雁放在了副驾驶座上,自己便马上上车,启动车子,快速离开。
身后的李磊只能落寞地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程鱼抱着洛雁离开,望着他的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除此,他还有什么选择?两个人都承认了爱意,他还要怎么做?
更何况,刚才的笑,那么温柔的笑,他还有机会吗?
那笑,晃花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如果那样的笑是对着他的,即使要他倾尽所有,他都是愿意的。
李磊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有着怎样的情绪。
一阵风刚好吹过,拂过他的发。
程鱼开车带着洛雁驶出了市中心,依旧选择带她去了海边的别墅,只是在路上打了通电话告诉陈嫂他们不回去了。
下车的时候,程鱼依旧是抱着洛雁进了屋,而洛雁竟然一反常态,一点儿也没有反抗。
只是,待程鱼回房间换好居家服下来的时候,发现洛雁依旧还是穿着白天的行头,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面。
程鱼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慢慢地走过去,也在沙发上轻轻地坐了下来,就坐在了洛雁的身旁。
洛雁依旧抱着膝盖,蜷缩着脑袋,一言不发。不意外的,刚才的相遇,又让她想起了乳娘,想起了那可怕的一晚。
虽然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那略微颤抖的身子,却分明泄露了她在隐忍着什么,而且是很努力地克制着。
这样的洛雁,看的程鱼的心里直觉得生疼生疼的,他想抱住她,让她在怀中放声大哭,又怕不合适,怕她会抵触。
程鱼明白,刚才的相遇,她定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而刚才的男子,他也是记得的,正是在爹爹生日那天出现的那个男子。
他们之间有一段他不知道的过去,他的心竟然为此觉得有些难受。
但是,程鱼却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分神,她还需要他的安慰。
“你愿意将心中压抑着的故事告诉我吗?”依旧是温和的声音,轻轻软软地掠过洛雁的心头,“如果你不想说,那你告诉我你要吃什么,我去买点,也或者我带你去海风走走,吹吹风!”
洛雁依旧那样坐着,只是摇了摇头,而后一双美丽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开来,思绪飘得好远好远。
乳娘在她入住程家的那一年年初,突然发病了。发病的时候,已是凌晨2点。
虽已经初春,但是天依旧漆黑一片。
洛雁喂乳娘吃下应急的西药,但是一点抑制的效果也没有见到,乳娘而是更加凶猛地咳嗽了起来。
洛雁急红了眼睛,一边给乳娘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一边打电话给李磊。因为她唯一的两个朋友就是小乐和李磊,但是小乐去了国外。
寂静的夜里,那一声声的彩铃,就如同把刀,狠狠地刮着她的心。
终于接起来,他答应她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她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因为他向来都是遵守承诺的。
只是这一次,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