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兄弟?”这是最大的可能。
郝连斜弘摇摇头道:“就算是孪生兄弟,顶轮力和气息不可能如此相像。”
那就还是同一个人,会达到这样状况的,难不成是双重人格?言菲羽却没再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郝连斜弘正在思考,等他思考完再说也不迟。只是,南宫律这么大半夜的在言不多的书房里干什么?他敢点灯就说明他是正大光明的住到了言家,进入言不多的书房。言家有什么能吸引南宫律的东西?对了,她很早之前猜测的,言家有什么能让皇帝和太子都忌惮的东西。南宫律是来找那样东西的?
言菲羽正在猜测之间,书房里的灯光消失。言菲羽看向郝连斜弘,郝连斜弘摇摇头道:“要多等两个时辰,他们就住在书方边的房间。”
言菲羽撇撇嘴,那他们得等到南宫律睡着才能动手。
南宫律搂着言菲羽道:“娘子,我们先找个温暖的地方休息。”温岭城虽然是凤栖最温暖的地方,但地处北方,再温暖也是寒风刺骨,他们总不能在这屋顶上喝两个小时的寒风。
言菲羽环顾四周,看了看他们所在的位置,指着言不多的小院子旁的屋子说道:“到佛堂去。”整个言家就只有言家五小姐和已逝的言不多会到佛堂念经,言家的其他人只有在祖先祭日时才会到佛堂拜祭,除了丫环打扫的时候,平常佛堂不会有半个人。
郝连斜弘点点头,搂着言菲羽飞到佛堂屋顶,从佛堂二楼的窗户进入佛堂里。
佛堂最里处的屋子里点着两根蜡烛,昏暗的灯光轻轻摇曳。满桌的佛像和牌位,这样的环境下实在是谈不上舒服。言菲羽不介意很正常,但郝连斜弘却不仅不介意,反倒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佛像和牌位。
“虽然我经常自诩为天下第一奸商,但真正能配上天下第一奸商这个名号的,只有言不多。”郝连斜弘盯着言不多的牌位说道,“言家从两百年前开始便是凤栖有名的富商家族,虽然人丁单薄,却还是当上了凤栖第一首富。凤栖历任皇帝向来嫉妒心强,上上任皇帝看到言家那么富有便眼红了,又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一个皇帝眼红百姓的钱,便暗中使了不少手段架空了言家,言家表面上还是凤栖首富,但实际上都已经开不了锅。而三十年后,不到四十岁的言不多不仅赚回了财富,更将凤栖一半的财宝都收入囊中,整个朝廷加起来钱财都不及言家的一半。言家甚至超过了郝连家,成为世上最大的商号。若非奸诈到极致,不可能在被皇帝打压之下还能在短短三十年里吞下凤栖一半的财富。”
“如此奸诈的人,如果日志里藏有秘密,他不会放心将日志放在书房里。”言菲羽也看向了言不多的牌位,“但他会留下线索,让言家五小姐能够找到芷兰金锁的线索。”言不多对言家五小姐做的一切更像是受人所托――受前任的芷兰宫宫主所托,而前任芷兰宫宫主既然会让言家五小姐知道芷兰秘境的事情,就说明那人有意让言家五小姐回到芷兰宫。既然如此,言不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拿走了金锁,都一定会留下金锁的线索。
郝连斜弘点点头道:“言不多拿走金锁后有留下什么东西给言家五小姐?”
言菲羽黑眸微微闪动,努力回想着和言不多有关的一切,言不多的脸出现的画面,言不多的脸出现的画面,言不多的脸出现的画面……“只有佛经。言不多拿走金锁之前之后,送给言家五小姐的只有佛经。”不管是生辰的礼物还是节日的礼物,除了佛经还是佛经。
郝连斜弘眼睛微微一亮:“那些佛经现在在哪里?”
“全被烧了。”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玄一来暗杀她的那天晚上,她为了引来言家护卫,把言家五小姐原来的闺房给烧了,“但我记得所有的内容。”有关言家五小姐的记忆,就跟图片一样清晰,可以直接按照画面里的字念出来。
“很好。”郝连斜弘将香炉里的香灰洒在地上,按照各个牌位的位置用香灰画了几个点和连线,“娘子,你先将言不多送给言家五小姐的佛经的顺序念下来。”
言菲羽点点头便开始念起来,数百本佛经,有的书名她还能猜出个大概,但有的书名却抽象得不知所云。念完之后,郝连斜弘手蘸着香灰不停地在标记计算着什么。
言菲羽静静地在一边看郝连斜弘计算,不一会儿,郝连斜弘手一顿,随即将地上的灰尘全部扫乱,眼里荡起笑意。
“找到了?”
“在某个密室里。”郝连斜弘拍了拍手上的香灰道,“那个密室的入口在言不多的书房里,上了把锁,一把非常特殊的锁,只有言家五小姐的血浸入锁孔里凝成钥匙,才能将锁打开。”
“言不多会懂这么多?”能制作出只有言家小姐的血才能打开的锁,这绝不是智商高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虎父无犬子,若言不多真的有那样的本事,言老爷和言府不会那么无能。
“言不多自然不会懂。”郝连斜弘看着言菲羽的脸,似乎要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言菲羽神情微冷,抿着嘴道:“你有事隐瞒我。”
谎言也有可能是善意的,更何况是隐瞒。郝连斜弘最后还是说道:“雷炎门里有记载过,三百年前凤栖最繁盛的时候,凤栖皇子个个皆是人中之龙本事过人,连凤栖皇帝都无法约束他们,当时的凤栖太子是最为懦弱的人,因为兄弟都太过强势,惊怕之下竟服毒自尽,皇位之争达到了顶峰。当时不管皇帝立谁为储君,其他皇子都不会服气,甚至可能反叛。凤栖皇帝当时心中已经有皇位继承人的人选,但又怕说出来后那个皇子会被其他皇子联手杀害,于是当时的凤栖皇帝就找到了释天派,请求释天派帮忙解决皇子争位之难。释天派就亲自给凤栖皇帝造了一把锁,以父母之血为锁,以子女之血为键。炼锁时,在铁水即将凝结时,将凤栖皇帝的血和那名皇子生母之血混入铁水里,加以咒语,单单用钥匙无法打开,只有将钥匙抹上那名皇子之血才能打开锁。皇帝就用那枚锁将遗诏所在金銮殿的金箱子里,连皇帝身边的公公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把皇位传给了谁。皇帝病逝之前给每个皇子都下了密旨,暗示皇位是他们的,所以在请出遗诏时,所有皇子都很干脆地答应会绝对遵照皇帝的遗诏。而开锁时,确实只有沾有那名皇子的血的钥匙才能将锁打开。”
颜颜微微蹙眉:“所以说,又是跟释天派有关?”
故意讲了这么多废话,只是想缓和一下小鱼儿的情绪,但小鱼儿却把他的废话全忽略了,直接抓住重点。郝连斜弘也只能接下话道:“正确的说法是,只有正统的释天派的传人才知道如何造出这样的锁。”说着侧头看了眼供桌上的牌位道,“我会立刻就注意到这些牌位的原因是,因为这些牌位的的排列是释天派最基础的阵法。”
雷炎门是释天派分支,郝连斜弘自然对于释天派的基础阵法了如指掌。
“释天派一百年前应该已经全灭,只有正统的释天派传人才知道造锁的方法,那就算是释泉的后代也不可能知道。”言菲羽神情微微有些凝重,“言不多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把锁,他跟释天派又有什么样的联系。”那想要活捉她的苍颜洞是不是真的是受释天派的人的命令?想要杀她的毒森七怪又是为了什么?
郝连斜弘搂了搂言菲羽的肩膀道:“先不用多想,等下到了言不多的密室之后便真相大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近两个时辰时,天边露出了一点点的青色,郝连斜弘搂着言菲羽从原路出了佛堂,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
郝连斜弘凝神,眉轮力全放,细细感应书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却没发现任何阵法的痕迹。收起眉轮力,郝连斜弘在言菲羽耳边轻声问道:“娘子,言不多有没有换过书房?”
“言家搬到温岭城之后言不多就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换过书房。”言菲羽抬眸,昏暗之中还是能看到郝连斜弘脸上的疑惑,“怎么?”
“这个书房里没有任何使用中的阵法存在。”郝连斜弘说着走向挂在墙上的画卷,“或许那个锁表面上只是普通的锁,或许锁所在的位置藏有我也无法感知的玄机。只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
连郝连斜弘都无法感知道的玄机……言菲羽微微低眸,突然想到在芷兰秘境里带有历代宫主的血的机关对她的血的呼唤。言菲羽说道:“既然那把锁的钥匙是我的血,我的血或许能感知到那把锁的所在。”言菲羽说着拿出短刃往自己的食指一划,血珠溢出,在指腹微微颤动。真的能感应到!言菲羽随着血滴颤动的方向走到了书架前。
“书架后有密室。”言菲羽刚说完,郝连斜弘就已经找到了这个传统密室的开关,书桌上的竹制笔筒轻轻一转,书架无声地向两旁移动,书架的位置露出一排石阶,通向地底下。
郝连斜弘手心燃起雷光球照路,言菲羽走在他身后,进了密室。
沿着石阶往下走,还没到拐弯处,郝连斜弘手上的雷光球骤然发亮,郝连斜弘立即收起雷光球,伸手将言菲羽护在身后。言菲羽还没来得及明白情况,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紧接着,是一个冷硬的声音:“谁?!”
这个声音是,南宫律?原来刚才书房的等灭了南宫律不是回房休息而是找到了这个密室。如果现在离开,南宫律不会发现是他们,等南宫律走了之后他们再来,免得南宫律知道真正的密室之事。但郝连斜弘却伸手抓住言菲羽的手,含住她的食指。
言菲羽心扑通一跳,要把手收回来,郝连斜弘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还惩罚似的轻轻啃了一口。言菲羽抿了抿唇,脸上努力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脸却已经通红通红。郝连斜弘将血吮 吸干净后握着言菲羽的手,大大方方地走下石阶,拐过弯,面对密室里的南宫律。
南宫律看到言菲羽和郝连斜弘十指相扣出现,立即皱眉,压着火气质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郝连斜弘优雅地浅笑道:“自然是跟南王三世子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