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梅妃传完结(倾我一生情与思)
简介:(洛晨说“她疯了。”我说“疯了就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长相厮守,不好吗?”
一阵风来,我仿佛看到红衣少女和白衣少年捡拾着地上的落花;红楼一梦,花下葬情。我好像又听到那个男子低润清越的声音。
“茶茶死了,我便也死了,这世间再没什么可值得我留恋了。”
“你又叫我万俟音了,这样真好。”
“茶茶,好好活着。”
“……”
这一场风月,有他,有她;一如从前,只是我们换了一种相守,在不同的地方一起重生。)
这场持续长达十二年之久的政治斗争,最终以玉隐的死结束,玉皇玉隽昭告天下:经长公主与众世家查证,逍遥门忤逆尊上,意图谋反,现已伏法;朕感念其辅佐多年今日一并解散,不得再干涉朝政,逐出玉国;逍遥门从此解除与皇室和约。隐王救驾有功,温雅清华,潋滟尊华,追封其为太上皇;赐无忧公子之称。
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正是在正午茶楼的三楼,说书先生生情并茂的讲述当时皇宫里政变的场景;引得场下人连连拍手叫好。彼时我正在享用一碟子翠玉豆糕,洛晨端了一碗冰镇过的蜂蜜樱桃羹给我,我叹一口气,他问:“怎么了?”我指着下面喝彩的人道:“没有亲身经历过一番的人,只能听听这市井传言,做哗众取宠之徒;世人偏爱好他人八卦,只是在看事情的结果如何如何,却不会管过程的艰难。可笑可叹。”
洛晨静谧悠然的水眸隐隐含笑:“哦?那不知阿槿有何见教呢?”我看着远处的孤骛山,眼前似乎又浮现那人墨莲清华,飘逸高华的模样。
玉隐那样的人啊!又是一声叹气,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其实当日我们都清楚,玉隐完全没有必要上前挡刀,那时候死得就应该是玉隽,玉隐是天命所选择的皇者。可是他品性太过高洁纯粹,尽管幼时经历了那样的黑暗,纵使他背后也隐藏着无边的寂寞;但是他从未让自己要保护的人感觉到分毫。相比之下,他更重感情决然不会是一位好皇帝,可是他这样的爱真的是让人腹痛。”
我永不能忘记他倒下时的圣洁,他说:“茶茶,好好活着。”他说:“哥哥姑姑,我的责任终于完成了,这样真好。”他的执念里是对她的无边眷恋,万俟茶能得到他的爱,何其有幸呢!我曾经看过话本上很多虐心的爱恨情仇,而这一次,我是为他的爱而流泪。洛晨拈起一块梅花糕问:“你觉得玉隐恨玉皇他们吗?”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次整理了一遍。
“我想,他一定是恨的,他曾经说过:没有什么基于亲情的背叛可以原谅。玉隐小时候,唯一给他爱的就是梅妃,其余人大都冷漠;连他的父皇都不曾看过他。后来玉隽知道了,玉长公主就命令他接近玉隐,玉隐那时候必然极为依赖他。可是为了巩固皇权,我觉得玉隽一定也是伺机报复一下玉隐,因为他和梅妃是玉皇最爱的人。那么小的孩子,目睹了那么血腥黑暗的东西,心里自然不再相信人性本善之说;所以后来他才能按照玉长公主期许的那样成长。”
洛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第一次见到他,就能看到这个人温雅清华背后的黑暗和无望。”
“后来,他精心策划了五年,这五年里他几乎联合了所有世家为他卖命;不可谓不可怕啊!自然这五年里,万俟茶就成了他黑暗里的光明,所以说他爱上她不是偶然的一见钟情;而是必然。”唉!我重重叹了口气。洛晨偏头,带了三分疑惑,七分迷离;我咽口唾液,有半分的迟钝和迷惑。“我觉得玉长公主可以称之为仙,无心无情,五年后玉隐打算讨个说法。玉陌兰找到他,那意思就说这其实都是个局,明天的一切都是为了夺万俟家的暗影;想当初万俟家主费尽心机组织万俟茶和两人的相见,却还是比不过玉陌兰;万俟茶便是这两兄弟的软肋。”
“恐怕,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万俟梓凡就是长公主手里最好的棋子。”
“恩?”这次洛晨真真疑惑的看着我。我先吃了一块豆糕才继续:“万俟茶受伤也不是意外,而是长公主派了万俟梓凡解了玉隐下在万俟茶身上的药。后来的疗伤和让万俟茶失忆也是玉陌兰的授意,她这样做一来更容易夺权,二来牵制着两人不敢妄动。就连宫变那日万俟梓凡那样也是她的意思,那时候,玉隽和玉隐其实为了万俟茶已经快决裂了,且他们竟然违抗玉陌兰的命令把万俟茶藏起来。不过我现在都没想明白,长公主是拿什么威胁万俟梓凡的,需知他是万俟家的家主。”
洛晨清淡润和的笑笑:“我也很疑惑,这大约就应该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华三:“你能不能不要和我抢饭碗,这不不道德的。”
我饮了一杯杏酪,愤愤的说:“玉陌兰最狠的地方就在于她安排了左丘少棠。”洛晨说:“讲了这么久,忘了和你说,玉皇邀请你进宫一趟;不如我们边走边说?”我心痛的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蜂蜜花生,苹果软糖,核桃钻;最后狠狠心喝了一杯白玉奶茶。转身看到洛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惊醒,又拿了一杯:“你要来一杯吗?”
洛晨:“。。”(我其实是喜欢看你纠结的模样。)
华三:“你这只变态。”
洛晨:“我听说玉陌兰的眼睛有一个秘密。”
华三:(连忙上去捂住他的嘴)“我是变态,我是。”
“玉陌兰安排左丘少棠的本意是除去万俟茶,或许在她的心里,两个优秀的皇者不应该为了一个女子而牵扯;只有消除了能牵制他们的唯一软肋,他们以后才能专心于国事。可惜,可悲,她算错了;终究玉隐选择保全她。”
因是洛晨用的是轻功,在我说完,我们就落在了正殿;一眼就看到了身上落满紫薇的玉隽。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失去了这世界的感知。我们在他面前站了一刻钟,他没有反应,不得以,我咳嗽几声。他恍然的摇头,疑惑着看着我。我道:“陛下找我何事?”他无意识的说:“刚才我看到小音弟弟了呢,呵呵,他说和我一起出宫玩呢;呵呵,他的声音真好听,清泠如玉。”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玉隽。
“是本宫找你来,请你帮个忙。”这个声音,宛如空谷幽兰却平淡寂静的让人升起孤寂之感。我们向她微微施礼。她道:“我知道姬如姑娘修青花调,便请你拿走他的执念吧。我道:执念只有他自愿出卖给我,若是强行取出,我还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结果。这、”她抬起双眸打断我:“不必担心,结果便是我这样罢了。”我惊愕的瞪大双眼看着她。
她说:“本宫的执念不知为什么丢了,希望姬如姑娘多留几天。”这是我另一笔生意的开始,后来我知道,是帮她找寻丢失的记忆和感情。
我依言强行拿走了玉隽的执念,也许这样更好吧,没有感情;只有最理智的头脑,这才更适合当一个君王吧。我走出皇宫,似乎又是落梅如雪的花葬,这应当是你最好的结局了。我想。
刚出宫,就迎上了万俟梓凡和小柒,我打量了一番万俟梓凡;他面上依旧是翩然温雅的世家公子。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做?”他黑眸里闪过无可奈何和浓浓的哀伤,却即可掩饰起来笑:“姬如姑娘在说什么呢,对了茶茶想见你。”我点头,洛晨又运起轻功,我们一路赶到揽薇苑。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大片的紫薇花迎风而起,连袂成大片大片的云朵;那个女子,十七岁的红衣女子坐在远处紫薇树下,还是初见的模样,还是那样的风华绝世,只是仔细看去,红衣缠绕着月白竹裳。我似乎又看到她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听到步摇汀玲,汀玲悦耳的声音。
她走近,还是那样的墨蓝色眸子,只是那里面映着澄澈的白云,干净的纤尘不染。
她说:“姐姐,你看万俟音睡着了呢,我要去陪他;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我重重吸气,忍住眼中溢出的泪水。我说:“好,我们做个小小的交易,把茶茶的灵魂给姐姐好不好?”她点头:“好。”
我拿出腰间玉箫,将她的灵魂引给我。就那么一瞬我看到她展开十岁时最纯洁干净的笑容,她拾缀着地上的落花,小嘴嘟起来:“万俟音怎么还没来呢,我一定要好好捉弄他。”过了一会儿,又看到她自顾自得玩起来。洛晨说:“她疯了。”我说:“疯了就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长相厮守,不好吗?”
一阵风吹来,我仿佛看到那个红衣少女和白衣翩然的少年捡拾着地上的落花;模仿着红楼葬花,红楼一梦,花下葬情。我好像又听到那个男子低润清越的声音。
“我想,这世间本没有什么基于亲情的背叛可以原谅。”
“茶茶伤心,我自是不舍得,可茶茶受伤,我该怎么办呢?”
“你我兄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茶茶,记住我叫万俟音,你的哥哥。”
“是,茶茶,哥哥来看你。”
“茶茶,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茶茶死了,我便也死了,这世间再没什么可值得我留恋了。”
“你又叫我万俟音了,这样真好。”
“茶茶,好好活着。”
这一场风月,有他,有她;一如从前没有分毫变化,只是我们换了一种相守,在不同的地方一起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