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晨被打之前,本是一个开心的日子。
这天,语晨兴致勃勃地进了瑜珈馆。上岗第一天,没理由不开心。
“瑜伽的知识,并不是我们看到的书本文字,它就是你本人,一部鲜活的有血有肉——具有身心灵统一的《人体瑜伽经》。作为一名瑜伽教练,妈妈希望你用智慧去引导你的学生,用合理的方法去改变自己……”耳边还清晰地围绕着妈妈叮咛的话语。
语晨从更衣室出来,会员们陆续地来了,语晨在心里简单的感慨着美女如云啊……
瑜伽教练是令人羡慕的职业,它是一个和谐磁场,充满了感染力,培养自信,传递快乐释放压力。
“大家好!我叫柳语晨。今后我就是你们的代课教练……”当自我介绍时,语晨的心里都在感谢引荐她来这家武汉数一数二的瑜珈会所的人。
语晨清甜的声音还没落下,一位漂亮时尚的女人推门而入。时尚女人的闯入,可以用气昂昂,也可以形容杀气腾腾!而这阵式却直冲语晨而来。半跪的语晨不明就理,仰着头控制自己的情绪凝视已经立在她面前的女孩子,近了才看清,精致的妆容并没能掩饰此人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冷艳的脸,盛气凌人的尖刻眼神,瞪视着语晨。
显而易见,很明显的动物界的狮子争夺地位时就是这磅礴气势,人类跟动物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是有智能的思维,而动物没有。
“楚妙然!——”目击者中一位女性认识闯入者。
语晨凝视这个被叫作“楚妙然”的女孩,女孩不予理会叫她的人,却掏出一部黑亮的平板手机,直接横在语晨的眼睛上,“这里面的人是你吗?”
语晨定睛一看,大眼睛,清丽的脸,这是她。自己的那张脸是百分之千是她,长发也是她的,那件银灰色针织衫也是她曾经一直喜欢的衣裳。这是一张正面特写,而且也是近距离拍下的。
只是,她对眼前冷艳女孩子比较陌生。可以算是这是初次见面,尚未谋面,但看气势,好似要被碎尸万段。
“这里面的人是你吗?”女孩通红的脸,红着眼,尖着嗓子厉声问。
“是我!”柳语晨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手中怎么会有我……”
啪——啪——
两个巴掌已经火辣辣地贴在语晨的脸上!整个人歪倒在地!
语晨莫名地被打,她瞬间站起身,像奋力反抗猫,瞪视着眼前疯一样的女孩子,“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今天打的就是你!”嘶叫着扑上来——
语晨正当防卫时,愤怒癫狂的女孩被跑进来的男子一把拽住胳膊。“够了!不要胡闹了!”男子虽戴着墨镜,还是有学员认出他。
“我今天非要打死她,然后我再去死……”女孩完全失去理智,胡乱撕打着拽住她的男人。语晨本能地避开,她第一反应就要报警。
正要去更衣室找手机时,混乱中,听到疯女孩叫嚷着:“她是妖魔,是魔鬼!是谁让她来我妈妈开的会所当教练的?我不准她在这里,我不准她在我家开的会所……”女孩在该男子的臂弯里使劲地挣扎,越是挣扎,男子越拽得紧,她就越闹腾。
语晨顿住双腿,回头盯着一口一个妖魔,一口一个不准,傻子一样地睁大双眼,脑子里嗡嗡作响,而她感觉自己就像金庸笔下落难的姑娘,呆在那像任人宰割的羊。
“够了!你先冷静冷静,哥会帮你出这口气的,你不能在这里闹!”男子轻拍女孩的颤抖的背安抚着。
“就是就是,妙然,有什么事好说好商量。”认识她的学员也不只一个两个,好几个围上来。只是没有人上前质问她为什么打人。
这个女孩就是本市有头有脸著名企事业楚氏三千金楚妙然,男子是其二哥楚硕光。
“我跟你素不相识,我怎么就招惹上你了?”语晨强忍脸上火辣辣的痛,大声声讨。
本已经稍稍平稳了“没有看到手机里的相片,我还一直都相信他说的话,他却一直欺骗我……”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七八分的意思。柳语晨是小三!
柳语晨是小三?!——有人在嘀咕。
语晨自己都还没明白,却傻眼了,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小三?!
“你可不要和血口喷人!你有证据诬蔑我的人格,践踏我的尊严!你就凭手机里的一张相片就毁了我的声誉吧!”
她柳语晨可不是省油的灯,看起来文文静静,但也不能任人这么胡作非为地欺辱她。
“照片上的人是我女朋友又能怎样?我喜欢她,我爱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楚妙然此刻却相当平静地走到语晨面前打开一段电话录音,新的泪水从她的漂亮的瞳孔里滚落,覆盖了旧的泪痕。
语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把夺过楚妙然手中的手机,摁了播放键,“照片上的人是我女朋友又能怎样?我喜欢她,我爱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突然,有记者进来,随之保安也尾随而来,现场乱成了一片……
夜凉凉的,柳语晨独自在街上徘徊。心里乱透了。满脸疲惫的她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给好朋友丁晓打电话,“你说我背不背,还没谈过恋爱,现在却成了世人恨透的小三。我现在被人骂成扼杀人家幸福的刽子手……”
“那把那个男人找到问个清楚啊?”电话那头说。
“找了,那的失踪了,搞不好已经被那女的碎尸万段了。”语晨无奈道,死了最好,但死了谁又给她个公道和说法?“你说我该怎么办?”
“换作是我,我也能理解那女的的心情。”电话那头说。
“我是要你帮我分析分析,那照片上面的衣服可是我去年穿过的,夏天后直到今年九月,我就没有穿过那件衣服了,但照片就是我本人!”
“你有没有仰慕你的异性偷偷拍照留影呢?”
“还有人仰慕我啊?”
“那就是有人想陷害你!”
“陷害我?我没有让人值得被陷害的吧……”语晨摇摇头,心里面倒真有些害怕,背脊骨也感觉到凉飕飕的了,满街的霓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来往的路人擦肩而过。
“那就是有人想陷害你……”好友丁晓清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柳语晨吐吐舌,真的不相信是谁想陷害她,自己胡乱地瞎猜测,只会越让她紧张。
“照片上的人是我女朋友又能怎样?我喜欢她,我爱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柳语晨又想起从楚妙然手中的那段录音,陌生的声音,愤怒的语气,这个人是谁?
想起楚妙然被她家人扶走时,楚妙然那双尖刻的眼神恨不能将她吞噬,还有那个墨镜下的眼睛令她寒颤。柳语晨在混乱及窃窃私语中乱了方寸时,幸好一位学员关心的话语暖和了她的心。想起她自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会所老板家的女儿都敢惹……”“她竟然敢与楚家千金争夺男人……”学员们一一散去时有人这样说着,“你明天不用来了……”想起在空寂下来的瑜伽室里,会所老板的助理冷冷的对她说的话语冰凉冰凉的不带任何情感地说着。越是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越是难受。有卖冷饮的,她买了冷饮,隔着冰凉的杯子贴在红红的脸颊上。已经不那么痛了,力道真不小,可想而知那只打在她脸上的手是如此地绝和恨,不然就因那张相片,那段录音就下这么狠的手。
突然,脑子里想到一个人,大学三年,追了她三年的男孩。三年,她没理会那个男孩,因为那男孩家乡在海南,她知道她没可能跟他去天涯海角,而且她不太喜欢他太瘦,至于感情那更谈不上。想起前几天还在QQ上聊过天,应该不会是他。语晨这样想着,但还是手机登上QQ。
好友中,那男孩的头像显示离线留言,记忆中,那男孩不是会陷害她的人,虽然脸上长着几颗青春痘,不管是和她还是和其他女同学说话,脸上都会挂着腼腆的光。
应该不会是他的。语晨想着。
“……我喜欢她,我爱她……”想起那段录音,语晨觉得恶心。
一切都会如她计划般地工作、生活,按部就班的再迎接憧憬中的爱情。原以为一切都正如她想的那样,却没曾想到,工作算是没了,正常的生活也将会被打乱。柳语晨不知如何对家人说起这件事。站在门口的她,想掏出钥匙开门,妈妈已经打开了门。
“真是回来了!”柳妈妈慈爱地声音在语晨惊吓中回响在楼道内,“你爸说看见你进楼道里,我还不信呢……”
凝视妈妈已经花白的头发,语晨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笑盈盈地道:“怎么你们都在等我回来啊!”幸好是早有准备,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了,脸上的肿也消了些,最起码年事已高的爸妈没注意到她的脸。
“你爸爸下午回来带了银耳回来,我们刚炖好你就回来了。”
“我就说嘛,爸妈给我准备了夜宵肯定是我最喜欢的银耳汤!”语晨大声笑道。
“第一天上班累不累?”坐在沙发上的爸爸起身,对语晨微笑。
“不累!”语晨走到爸爸身后,给爸爸揉着肩膀,“爸,您怎么不早点休息,您的肩周炎刚好一点,别让它再犯了。”
柳爸轻拍女儿的手,“知道了,你比你妈还啰嗦……”
家,才是温暖的港湾。在外受的苦,在家也就不那么痛了。平白无故地被冤枉,叫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坐在电脑前,百度搜索楚妙然,很快的,搜索引擎窗口跳出楚妙然被劈腿的新闻。
楚氏集团千金楚妙然被未婚夫逼分手……
楚氏千金楚妙然被弃闯入楚氏旗下瑜伽会所大闹会所,痛打被疑是小三的瑜伽老师……
语晨越往下看越是生气,现在的报道怎么能这么乱写?!她关了电脑,委屈和难过让她的泪水从眼眶里滴落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办,正六神无主时,想到给已经嫁人的姐姐柳语姝打电话,姐姐和姐夫在出版社工作,应该认识媒体方面的人,她想要姐姐帮她想办法出主意。
语晨的姐姐比她大十岁,姐妹俩跟本不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姐姐一直待她不错,并不因为她分了父母的爱和呵护而不理她,反而很是关爱语晨的。
当再次打开搜索引擎窗口时,已经找不到有关在瑜伽会所发生的新闻,正准备给姐姐打电话感激姐姐时,姐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语晨,新闻已经被处理掉了?都打不开了!”
“哦?”语晨惊讶,“不是你和姐夫帮忙处理掉的?”
“姐夫正打电话呢,我上网搜索但没搜索到什么,难道会是楚氏集团……”
“姐,拜托你不要告诉爸妈这件事,二老年纪大了,我怕他们太担心。”语晨心存顾虑。
“姐知道,这件事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血压升高……”
正如柳语姝想的那样,有关新闻都是楚氏集团的长子楚沐帆处理的。
远在夏威夷的楚沐帆得知自己妹妹楚妙然因个人私事造成的负面新闻报道后,打了几个电话就将整件事摆弄平整了,这件事对楚氏集团的声誉多少都有点儿影响,实力虽在,但毕竟是上市公司,若不是妹妹的事,楚沐帆也懒得去管这么多。看自家公司的股票跌了几个点,他懒得操心。
阳光洒在夏威夷美丽热闹的沙滩上,一张亚洲面孔格外引人注目,而且是一个又帅气高大的男子,黑色大超下深不可测的眼神,刚毅又不失活力激情的轮廓,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像一颗黑色的宝石。
“查一查李明成的那个小三。”电话中简短的一段话后,又拔了一串号码,“给我订一张晚上的机票,我要回武汉。”挂了电话,他跳进海里,鲸鱼一样潜伏在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