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冬季。
和往常一样，每天下午放学善杰都要帮尾萤补课，而晴天也会留下来陪伴，这样的日子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安静而又缓慢的流逝，善杰和尾萤把头靠得很近，声音变的细小温柔，身边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温暖，即使在冬天也不会感觉寒冷。
“恩？讲完了。”晴天看着善杰眼神有点呆滞。
“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今天还讲得真快。”晴天笑了笑。
善杰抬头看了看时间，指针准确的停在七点，外面是无尽的黑色。
“早什么早，还不是和平时一样。”
“哦，可能是晚上不上自习吧。”晴天挠了挠头，傻笑了两下。“回家吧，饿死人了。”
善杰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尾萤，还在座位上想刚才的那道题。
“你回不回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
尾萤抬起头看见善杰和晴天拿着东西准备回家的样子。
“是吗？总比你强多了吧。”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底气不足，然后赶紧收拾东西，快速的从两人中间走过去。撂下一句话“走吧”
晴天善杰对视了一眼。莫名其妙。
暖黄色灯光在地面很模糊的晕开。周围很昏暗，冬天的夜里竟然没有一丝风，晴天骑着单车感觉眼睛有点干涩，在空气冲撞到眼睛里的时候就感觉眼泪要掉下来。于是在前面的路口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善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也停下来。看着身后的晴天。
“你送她回家吧，我想先回去了。”
“哦，有事吗？”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想回家。”
“那好吧。”说完就用力登了一下车子，很快的消失在黑暗里。晴天看着善杰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骑上车子，消失在另一个路口。
时间还很早，路上却没没有一个人。车子缓慢的行驶在路上，从学校出来尾萤一直都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回想晴天刚才的表情。
“喂，善杰，晴天她没事吧……”
“……是不是…因为我…”尾萤注视了前面的男生很久，没有回应。
尾萤看了看头顶，天空黑压压一片，应该快下雪了吧。
自行车发出细小的吱吱声，晴天骑得很慢，偶尔也会回头看看，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树一排排向后退去，黑暗在背后无限的延伸，像是走在原始大森林里，虽然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枫叶已经落尽，枫树在黑夜里摆出各种凶神恶煞的姿态。可能是自己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遍了吧，人总是会对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卸下防备。不过这样的安静也会令人安心。
天空开始下起了细小的雪花，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到，但是仰起头就可以感觉到一点一点的冰凉在脸上化开，晴天没有在骑车了，而是推着车子往前走。记忆里，这样的安静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吧。或许从来都没有过。脑子里不断的闪过那个时刻都回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六岁那年义无反顾的陪自己逃了第一节课。十岁那年第一次送自己生日礼物，羞涩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后涨红了脸。十二岁那年考上同一所初中，同一个班级。和自己做了三年同桌。十六岁那年又考上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现在想来这些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如同虚幻，那么不真实。是时间变了，还是人变了。或是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自己身后十几年都没有变过的风景，突然被染上了新的色彩，自己还不适应。
十年里那些想起都会幸福的偷笑的的事，总有一天也会让我们幸福的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