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车站古晓凡没有立刻回家,手里抱着个大箱子,太引人注意了,中国小孩在家长面前可是没有什么人权的,说检查就检查,说没收就没收,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
广纪市是一个江边城市,天色已暗,古晓凡来到江边一个林子里,把箱子埋好后,确认安全后才准备回家.
古晓凡的家在粮管所分的职工宿舍房三楼,只有两室一厨,不到三十平方.一层有六户,大家共用一条走廊,两个男女厕所.
家里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很多人正在交谈,母亲,班主任,邻居,还有一个穿着制服老民警,感觉到门口站了人,发现正是他们苦苦寻找一天未果的古晓凡的时候,都呆了…….
最早反映过来的是古晓凡的妈妈吴艳珍,站起,几步就冲到古晓凡面前,使劲的抱住他,哭中带笑道:”晓凡,我儿啊!你终于回来啦,你把妈妈吓死了,”
看着抱着自己不断哭泣的妈妈,古晓凡内心满是愧疚,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他无法解释,难道解释,当年幼年在凤坪镇的时候,我拜了个师父,成为了一个方士,现在一心追求长生不老,只要他敢讲,铁定父母会报警抓老头子,然后想方设法杜绝和老头子见面的.现在也只能把愧疚藏在心里,以后有能力加倍的报答了.
老民警看见吴艳珍哭了一会儿后,才走过来说道:”小吴啊!孩子平安回家就好,我先问孩子几句话,我好回去结案,你看行不?”
吴艳珍也感觉有些失态,松开了儿子,擦了擦眼泪,对古晓凡说道:”晓凡啊!这位警察伯伯一整天都帮忙找你,他问话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答,知道了吗?”
古晓凡低着头,一脸乖巧的样子,”知道了,妈妈.”
老民警从身上掏出记事本和笔,露出自认为和蔼的面容,开始问道:”小朋友,你今天为什么请假,你一天都到哪去了,能告诉伯伯吗?”
“我5点半从家里出门,准备去学校上早自习,路过后坝街阳光小卖部,碰到一个挑扁担,带着草帽的白胡子老爷爷,他向我问路.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天就黑了.我在学校门口.看见学校下晚自习了,就回家了.”
老民警停下笔,怀疑的问道:”中间你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你确定都不记得了,小朋友撒谎可是不好,对警察撒谎可是要坐牢的哦!”
古晓凡顿时满脸的害怕和委屈,”伯伯,我真的,真的没有说谎.”
这时候吴艳珍看见儿子的样子,立刻心疼起来,说道:”警察同志,你可以打听下,我儿子在这片区是出名的老实和乖巧的.他绝对不会撒谎的.”古晓凡听到后,心里暗道:好!
邻居张大娘和李大婶这时候也接话道:“是啊,这个孩子我们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单纯的很,就是问他**有几个痣,他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们.”还是平时表演的好啊,古晓凡脸上也配合的红了起来,心里又大大的喊了声:好!
班主任范晓璇也跟着说道:”是啊,民警同志,这孩子我也带了半年多了,在班上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是诚实,善良是我们所有老师都公认的.”古晓凡心里感叹道:老师中的楷模啊!
老民警见状,又看了看十三岁古晓凡那委屈的样子,多年办案的经验,让他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抓不到什么,只好继续问道:”对不起了,小朋友,那伯伯继续问你,你说的老爷爷向你问的是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古晓凡立刻回答:”记得,老爷爷说的是崔家山丽园小区85号.”
听到古晓凡的回答后,屋里的人都吓的一跳,各个面面相觑,尤其是吴艳珍,更是面目苍白,急急忙忙的追问道:”晓凡,你能确定吗?”
古晓凡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妈妈对不起,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我记得很清楚啊!崔家山丽园小区85号,绝对没有错.”
这下子,老民警也被吓懵着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的人也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还是邻居李大婶年纪大,见识多,半响后小声说道:”孩子平安回家就好,民警同志,范老师也累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孩子在外一天了,让他也洗洗睡觉吧!”
“嗯,嗯,警察同志,今天麻烦你了,孩子他爸还在外面找他没有回,如果有什么要问的,明天叫他爸去你那配合调查.范老师今天真谢谢你了,孩子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改天我们两口子一定登门道谢.”
老民警知道眼下不适合询问了,说了句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他,便就离开了,
范老师也忙说道,让古晓凡明天不用上学在家休息一天.
然后张大娘和李大婶也说时间太晚纷纷告辞回家了。
突然间,仿佛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像昨天一样,像往常一样,吴艳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打水让古晓凡洗澡好好睡觉。唯一不一样的是,古晓凡的爸爸还没有回家,还在外面疯狂的找他的儿子。至于其他的,真的,真的,和往常一摸一样。
躺在床上,这是古晓凡今天第二次默默流泪,也是他记事起第二次流泪,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自己过关了,方士能有自己的感情,不像某些传承,要泯灭七情六欲,太上忘情。但是一定要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可是传艺师恩,护犊父母恩,真的那么容易控制吗?
1995年,在广纪这小市BB机在寻常人家都还是少见的,有点条件的都是用座机电话,古晓凡回家的消息,吴艳珍也没有办法通知到他爸爸,只能在家里干等。
这天晚上,古晓凡自从拜师后,第一次没有引导入定。而是晕沉沉的睡着了,在睡梦中,隐约听到爸爸回家的声音,隐约听到爸爸询问妈妈他回家的经过,隐约听到爸爸妈妈彻夜在商量着什么。。。。。。。
古晓凡感觉到,今天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