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被带领去洗了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正步走着来到学院的墓地,他知道,接下来就是乌迪尔的葬礼了。
院长理查德改穿了白色西服,庄重的站在人群最前方,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少女,和院长相同颜色的棕色长发系成马尾绑在脑后,眉宇间显着些坚毅与灵气,长相眉清目秀,但穿着却不华丽,反而是一身麻利的便装。
“在此,让我们大家对我们学院的前辈与老师乌迪尔先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人群一齐鞠躬,紧接着,乌迪尔的遗体被装进棺木,棺木又被人抬着缓缓地降落到地下,盖上一层土,不多久,人群散去了,而艾尔则被理查德带领到住处——靠近城镇边界的小木屋。
“从今天开始你需要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没问题吧?”
艾尔点点头,尽管是边界上破旧的木屋,艾尔也已经知足,从小到大,他已经走过了多少饥困交迫、风餐露宿的日子,如今能够有个安身的地方,对艾尔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幸事了。
“我会给你提供一小部分生活费,但大部分的钱还是需要你做工去挣,三年之后你就可以参加学院的入学考试。”
艾尔还是点点头。
理查德留下十枚铜币,带着她的女儿骑马离去了。
“你觉得那个男孩怎么样?”
“太保守,而且太瘦弱,根本没有男子气质。”
“不过他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激动的心情啊,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叫做爱丽丝,是院长的女儿,和他的父亲不同,她打小就对剑术情有独钟,现在没有进入学院做正式的修行,但依靠着父亲的关系向学院的老师单独学习剑术。
城镇边界的小木屋。
艾尔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这个不大的木屋里可以说应有尽有,从床到缝补衣物的针线都是齐全的。然而艾尔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他正在考虑如何养活自己,十铜币只能勉强维持他一天的伙食费,而他需要大量的时间去修行心法和提高体能,为自己的剑术与魔法的双修做准备。
思绪乱极了的艾尔倒到了床上,渐渐昏睡了。
第二天的清晨,艾尔比惯例稍早了些,在太阳还未升起之时起身出门,他来到河边洗一把脸,对着水面,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自己的容貌——乌黑的眼睛,盖过耳朵的黑发。之后,他也没有忘记仔仔细细的擦拭乌迪尔留下的那把剑。
确认无误后,艾尔走向人烟更为密集的地方,先填饱肚子,然后找一份临时工。急急忙忙的艾尔并没有发现树梢上那只带着项链的鹰,一只眼是金色,一只眼是棕色,一动不动站在树梢,仿佛是个监视别人的密探。
“小家伙起得好早啊。”理查德还穿着睡衣正准备洗漱,和那只鹰一样两只颜色一只棕色一只金色。没错,那只鹰就是理查德“监视”艾尔的密探,用项链上的魔法使双方的视觉相连,可以随时看到艾尔的状况,因此才会让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孩子独自一人居住。
厕所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理查德,还没好吗?”这是理查德的夫人露丝。
“马上!”理查德切断了视觉连接,洗漱起来。
而此时的艾尔已经吃饱了饭。
“三个铜币。”饭店老板,他身材胖胖的,留着黑色的长胡子。
艾尔从兜里掏出三个铜币递给老板。“你们这里需要服务员吗?”艾尔问。
“不需要。”老板回答,这句话让艾尔不禁有些失望。
老板不急不慢地捋了捋胡子,说:“不过我们附近的几个餐馆都需要柴火,走出城门向东有一片大森林,你背回一篓子可以卖到两个铜币。”
艾尔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外,回到他的小木屋,拿好那把大剑,背上背篓,向东部的森林进发。
其实木屋的墙上就挂着一把砍柴用的斧头,但艾尔心中自有打算,他尽力让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为今后的修行做准备,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能熟练运用那把有些沉重的剑。
时间快到正午,艾尔的修炼正要准备结束,就在这时,他听到身旁相隔近百米的地方隐约有些声音。艾尔刚想要上前看看,却又停下脚步。他慢慢坐在地上,盘起双腿,集中精神开启心法状态。
“声音传来的方向……”艾尔不断操控自己的心法视距,他现在能用神识看到的近景和睁眼无疑,而观察十米开外的远处,则成了不同深度的黑白景色。
“似乎有颜色变化……说不定有人!”
艾尔背起背篓,拿起长剑,起身向前慢跑过去。他并不是渴望有人陪伴,他只是想知道他的心法所看到的景象是否准确。
他来到一片空地前,在那片空地里,一群和艾尔一般大的孩子正在练习剑术,看到这幅景象,艾尔看得有些入迷,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如果没有出意外,他现在也会和这些人一样练着剑术,但面前的人和艾尔的故乡不同,他们统一配备着清一色的铁剑,动作也整齐如一,领头的是个剑术师,带着一把闪着若有若现的金光的剑。
领头的注意到了艾尔,却把它晾在一边,视而不见
“老师,该下课了。”学生中有人说着,指了指前面的沙漏,沙子正好完全倒到下方。一群人准备一哄而散。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大家先等一下。”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穿过人群,来到艾尔面前。“和我打一场,谁输了谁请对方吃午饭。”
面对这个便装,马尾的女孩子,艾尔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就是院长的女儿。
就在艾尔有些发愣时,她已经当做默认,用剑画个边界,站在一边,握紧手中的铁剑。
“快点开始吧。”她催促道。
人群中有人推了艾尔一下,“赶紧吧,弱不禁风的小家伙,别告诉我们你拿不动那把剑。”
艾尔纵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接受这场比试。
“我不会放水的,可别哭鼻子。”她有些轻蔑地一笑,说。
“嗯。”艾尔只应了一声,但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已经变了,变得坚毅、刚强,而不是那个带着些幼稚色彩的小男孩。
对方准备先发制人,迎头就是一剑劈来,艾尔早已做好了防备,向左边一个跨步躲过了这一击,
她不给人准备机会,接着用剑横扫,艾尔快速举起剑挡住这次的侧面进攻,双方的僵持不到五秒,对方就已经抬腿把艾尔踹倒在地,而对方雷厉风行,把剑举起,对准了艾尔的脑袋,艾尔只能在心中咒骂一句,被迫向一旁打了个滚,然后迅速起身,拿起剑向对方劈去,对方也毫不逊色,迎着劈了上来,这一劈好大的威力,两把剑中间窜出了火花来,双方僵持不下,然而就在艾尔以为要开始比试耐力的时候,对方突然侧身,手上一松,艾尔的剑按惯性偏着向前刺去,只见她快速俯身,用腿把艾尔扫倒在地。这一刻,比试的胜负终于分晓。
对方用剑锋托着艾尔的下巴将他的头微微抬起。“你输了,午饭你请。”说罢,一直满脸严肃的她笑了笑,脸上这才露出些少女的色彩。
艾尔皱起眉头,用手把剑拨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收起剑,背起装满木柴的背篓向着城镇中心走去。
艾尔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挫败感,至少他花了一顿午饭的钱来探清了自己与同龄人只见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