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渐渐苏醒,一丝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静,透过窗户照射到了床上。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静静的躺在床上,透露着一丝苍白的脸色有着点点不符合年纪的冰冷和坚毅,微微上翘的嘴角伴随着晨光的照射勾勒出一抹邪异的笑。
在床的一侧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此刻正抱着双手翘着腿微靠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少年的脸颊,略显冰冷的眼神透露着几分疲惫和关心,如邻家大姐一般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弟弟一般,充满着宠溺和怜爱,不过全世界也许只有她不知道,这不是她弟弟。
一身黑袍的着装让人难以在她身上寻到任何年轻靓女该有的活泼和浮躁,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想着,不发一言,这对于一个正常的女人来说无异于都是难以想象的行为举止,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二十岁大小的美女。但在她的身上仿佛是一种习惯的举动,显得是如此自然,是如此协调??????
当少年嘴角的微斜的那一刻,女人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漂亮的媚眼眯成月牙儿,嘴角勾起了动人的微笑。在这宁静的早晨、在这温馨的环境里,很简单就让人觉得这是最完美的笑容。
当然,女人没时间去注意这么多,也不可能去注意这么多。这一刻她只是突然间感觉世界是如此美好,原来苦闷的夏季也可以让人如此快乐。
真让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幸福的梦能够让他如此微笑,如此快乐。她多想进入到他的世界去和他一起分享这丛不曾有的幸福,尽管只是那么短短一瞬间??????
可惜,时间从不因任何人而停留,可爱的神灵也不会让你梦想成真,有的只是无尽残酷,和来不及思考的下一步。
就在女人的微笑还来不及进一步扩散的时候,躺在床上坐着美梦的少年心脏突然间剧烈跳动了起来,在这格外宁静的早晨是显得如此突兀。
少年眉头微皱,嘴角勾勒出的微笑早已在痛苦来临的那一刹那光阴里消失不见,在其额头处依稀还可以看见几滴冷汗,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女子也是在一旁眉头紧皱,这种情况完全就不在她的意料之中,按照她的治疗少年身上的伤早就应该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也无法理解这是什么现象。
就在女孩手足无措间,少年心脏的剧烈跳动又快速的平息了下来,眉头渐缓,只可惜嘴角的微笑却不再重新显现。
女人冰冷的脸颊一如既往,波动的眼神再度恢复,变得如往常一般平静,只不过微皱的眉头让人知道她的心里不是那么平静。
就在她的提着的心神还没放下来一半的时刻,少年突然间睁开双眼,直直凝视上方墙壁,略显稚嫩的脸庞冷如冰块,这对男女没有谁率先说话,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寂静了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此刻李凛的心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实当心跳快速跳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为一个精英杀手的他并没有立刻睁开双眼,而是在承受剧烈疼痛的同时默默的感受周围的环境和气氛。
虽然并不能睁开双眼,但依然可以去听,去闻,去感觉,尽可能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如果你认为一个正常人在那种痛苦的折磨下无法去思考那么多,那么你可以理解,当生命都无法得到保证的前提下,你需要去维持那所谓的正常吗?
很明显,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也许只有他们才明白,生命永远都不是那么安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种美丽场景并不适合他们的生存法则,他们只懂得,生下来,活下去!
不过当那一缕只属于这个女人的幽香顺着空气的流动传入鼻孔时,李凛在无奈之中悄然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偏执的把自己当做她的弟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相信她。
曾经的他也不相信这种看起来很是荒谬的感情,不过当女人为了他挺身而出挡了一枪差点命归黄泉的时候,李凛无奈的接受了这份关心,虽然他很不喜欢。
因为在他看来多了一份羁绊就多了一份责任与牵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自身的命运与别人息息相关,那么自己的命就不仅仅是自己的。
他的生命已经被分做很多份了,再多一份他都不想付出,也不想收回。
沉默良久,李凛立身坐了起来,脸色不再那么冰冷,眼睛直视眼前眼神有着丝丝疲惫的女人,最后还是开了口,虽然他很讨厌她又救了自己一次,不过他也很庆幸,不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而是感谢救自己的是她,如此矛盾。
“辛苦了”
脸色毫无变化,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而他说话对象貌似更具个性,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不过眼神却更具柔和。
冷月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因为这个男人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虽然这在别人眼里是再平常不过的话,甚至对于一个刚救过自己的人来说,这句话是那么的失礼,如此的容易让人生气。
不过只有冷月明白眼前的少年是多么倔强,甚至可以说是多么偏执,救他对他来说就是侮辱的象征,鄙视的代名词。
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她第一次为他挡了一枪的时候,那个少年冰冷的眼神以及凛然的气势,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她,偶尔想起还让她感觉丝丝冷意,虽然她自己已经很冷了。
而现在这一句辛苦了让她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只不过无法清晰的表达出来,不过他们彼此都明白。
停歇良久,默默摇了摇头。
“你该回家了”
“当然,如果不想回,也可以留下来,我不介意养你,或者说,我本来就把你当做弟弟一般看待”
冷月注视着李凛,慢慢的说道。
这次李凛没有说话,而是下床站起身来,拿回床头柜上整齐放着的属于自己的外套与物品,稳健的走了出去,快到门口时说了一句
“虽然你比我大,不过我希望以后可以叫你小月”
不等女人有任何质疑,闪身快速离去,他现在需要回家,那有着一个母亲和妹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