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处摸索,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这让南宫谨很是奇怪。
"我说,你不知道出林子的路,难道你一直没出来过么?"看着美美犹如猎犬般左闻闻,右嗅嗅,南宫谨不免觉得好笑。
"你还敢说!"丑丫头将嘴翘得老高,"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好落得如此田地!"
"怎么又是因为我?"南宫谨皱眉。
"怎么不是因为你?若你不晕倒在曼陀罗花海里,我们便不会去救你;若不救你们,就不会遇上这档子事;若你的玫儿不是让你去找什么东西,就不会要出林子;若你出了林子不是慢吞吞地,我们便不会如此狼狈!"美美喋喋不休地叨念着。
"不是能到曼陀罗花海去把我们救回来嘛,怎么现在就找不到出路了?"南宫谨小声地嘟囔着。
"那是因为只有马儿才知道出去的路!"丑丫头扯着嗓门大喊,"因为你,我们的马儿不见了!"
南宫谨蹭蹭后脑勺,嘴角咧了咧,不敢做声。
心里却暗暗嘀咕,若马真能知道出去的路,就不会摔下山崖了。
兜兜转转一直绕着,南宫谨筋疲力竭,丑丫头却兴致勃勃,越走越快。
"你慢点......"南宫谨有气无力地喊着,一后面跌坐在地上,赖死在那。
"你快点!"丑丫头没好气地推拿着,"你看,那边有袅袅余烟,说不定有人在哪,我们有救了!"
南宫谨累得实在不愿走动,从大清早到现在日落西山,这么一天都在走啊走,是人都会累的好不好!瞥一眼生龙活虎的美美,南宫谨心里嘀咕,这个丑丫头肯定不是人!
"你到底走不走!"美美揪住南宫谨的耳朵,死命拉扯,疼得南宫谨"哇哇"直叫。
"走......走还不行嘛,你放手!"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有烟的地方,火烧得正旺,旁边树干上还拴着一匹马,可就是不见有人。
火上插着两根木棍,上头架着香喷喷的烤兔肉,香味钻入南宫谨的鼻孔里,南宫谨的肚子"咕咕"直抗议。
丑丫头也饿了,蹲下来拿起烤肉,也不管熟了没有,扯开两只腿,分与南宫谨一只,自己啃了起来。
南宫谨饿得发昏,见到美美递来的食物,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嘴里塞,兔肉里的脂肪被火烤得火热,进入南宫谨这个不是同一温度的嘴里,一滴一滴地都跳出来凉快,只是这可苦了南宫谨。南宫谨捂着发烫的嘴角,"呜呜"做声,却舍不得吐出嘴里的那块肥肉,直生生地咽了下去。
"嘿嘿......烫死你。"丑丫头在一旁细细嚼着,幸灾乐祸。
南宫谨一手拿着兔腿子作势要扔,一手扇着嘴角,舌苔伸出来纳凉,眼睛使劲地瞪着美美。只见美美用手扯肉,轻轻塞入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嚼咽,献出满足地笑容。
南宫谨咽了咽口水,也学着美美拉扯着兔腿,手被烫得直哆嗦,好不容易成功扯下一片塞入嘴里,身后却传来一个骇人的声音。
"你们在此偷吃?!"
声音冰冰冷,南宫谨犹如在冬天里被人泼了一身冷水,塞入嘴的肉没嚼完便咽下,险些噎死,手上的兔腿子也吓得跳地自杀。
"怎见得是我等在偷吃?"丑丫头抹了抹嘴角的油,伸出手又从烤肉上拉扯着。
"哪里来的丑丫头,敢在这放肆!"声音的主人大喝一声,一掌往丑丫头身上袭去。
"我丑?你才丑呢!"丑丫头拿着肉,将肉做武器,避开女子的偷袭,跳出丈外,做好反击的准备。
南宫谨见两人打起来,明白是他与丑丫头没理在先,慌忙来当和事老。只是当转身看到与丑丫头打斗的女子,南宫谨到嘴边的话却梗在那里,呼之不出,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才回神,对着二人大喊:"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听见南宫谨的声音,冷冰冰的女子也停了下来,瞅瞅南宫谨,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是你!"女子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
"谁和她是自己人!"丑丫头被女子奚落,心有不甘,不肯买南宫谨的账,拿着兔肉往女子身上打去。
女子却不再与丑丫头纠缠,来到南宫谨面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看招!"丑丫头不肯放人,一跺脚,一掌往女子的后背拍去。
女子轻蹙眉头,躯体轻轻一闪,扬起一脚,逼得丑丫头只能收手。
"别打了。"南宫谨拦住丑丫头,顺道将她手中的烤兔子抢了过去,眼见原本是一只肥得流油的烤兔,如见却只剩下紧贴在树枝上的半点肉,哀怨地说道:"暴残天物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丑丫头没好气地白了南宫谨一眼,又看看女子,问道:"你们认识的?"
"我......"
"几面之缘。"
不等南宫谨说话,女子便抢了先,对着南宫谨眨眨眼睛。
"好吧,既然与他认识,也算是朋友,吃你们一点兔肉,没关系吧?"丑丫头理直气壮地指了指火堆。
"当然有关系!我这还有病人!你们居然全部都吃了!"女子撅起嘴巴,恨恨地看着南宫谨。
"我......我就吃了一点。"南宫谨心虚地看着地上的兔腿,他与美美的确只吃了一点,剩下的都被美美拿去打架了。
"愿儿......"不远处的草丛里伸出个人头,挣扎着再起来,女子见后,慌忙跑了过去,扶起男子。
"毅哥哥,别乱动。"女子温柔至极,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
南宫谨也跟了过去,眼前出现的男人,脸色苍白,胸口处还时不时地冒出点血水,手连撑起躯壳的力量都没有,十分虚弱。
"星......"
"来帮我。"
南宫谨呼之欲出的话又被女子堵了回去,这下南宫谨明白了,他们不想让丑丫头知道他们的来历。
"毅哥哥,肉都给他们吃了,你等等,我再去打些。"女子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愿儿......不要紧,我......我撑得......"男子笑了,笑得宽容。
"那......那还有半块......就是有点脏......要不......"南宫谨越说越小声,因为他正看见丑丫头将肉拾起,用女子刚打来的水洗了洗肉层上的沙。
"喂!还回来!"女子气急败坏地嚷道,示意南宫谨扶着男子,起身便去抢。
"凭什么?"丑丫头见女子追来,拔腿就跑。"还有,我不叫喂,我叫美美。你若胜得过我,肉便还你!"
"哼!"女子冷哼一声,追了上去。
乘着丑丫头不在的空档,南宫谨附在男子耳边,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还有,为何要隐姓埋名?"
男子轻轻一笑,"星惑本叫方毅,何来隐姓埋名?"
"我们不在的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重伤?又什么会来到这里?"
"此时......说来话长......"星惑看着狻猊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微笑。"也许......过些时日我便不在人世。请你一定要帮我......帮我......"
"照顾狻猊?"南宫谨自作聪明地猜道。
"不......"星惑笑得更开心,"是帮我......保住......前任宫主之遗孤,心竹。"
"心竹?"南宫谨知道,那是玫儿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