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很快就做了几个菜出来。沈溪言还是头一次吃阿绣做的菜,试了凉拌笋子,酸甜酸甜的带着些辣味儿,竟格外好吃。
他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头一次觉得自己还小看了这丫头。
“唔,手艺不错啊。”刘长敬忍不住夸一句,又敲敲石桌,对阿绣道:“一起坐吧。”
阿绣微怔,“不……不用了,谢谢刘公子。”说着,就站到沈溪言身后去。
沈溪言看她一眼,笑道:“长敬让你坐你就坐,没那么多规矩。”他说着就伸手将阿绣拉到前面来,让她坐在他边上。
阿绣犹豫了下,见如今也不是在府上,且是少爷许她坐的,应当没什么不妥。何况,她爬了这许久的山,也确实累了,索性就坐了下来。
刘长敬主动起身去厨房拿了副碗筷还有酒杯
。
阿绣见状,诚惶诚恐,急忙站起来。
刘长敬一笑,道:“你坐。我今晚吓着你,怎么说也该跟你道个歉,何况,你还做了这许多好菜,我也是沾溪言的光饱了口福了,来,不过是帮你添置副碗筷,应该的。”他说着,将碗筷放到阿绣跟前。
阿绣简直被吓懵了。她觉得自己只是低贱的丫鬟,哪里值当这样的人物如此礼待。她不停地道谢,慌慌张张的,实在有些好笑。
沈溪言头一个忍不住笑出来,对刘长敬道:“得了,喝你的酒吧,这丫头胆子小,不经吓的。”说着还忍不住侧头看阿绣一眼,见她紧张得坐立不安,嘴角笑意又深了几分。
“会喝酒吗?”沈溪言突然凑近些,他喝了几杯酒,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酒香的甘凛。
阿绣不自觉地抬起头来,但在撞上沈溪言闪着光亮的眼睛时,不知怎的,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她急忙垂下头,摇着头道:“不……不会……”
然而,沈溪言已经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他推到她面前,道:“试试吧,这酒是长敬亲自酿的,旁人想喝还喝不着呢。”他说完便一直歪着头将阿绣瞧着。那架势,竟是叫人拒绝不得。
阿绣有些为难,可怜巴巴地瞅着沈溪言,道:“可以不喝吗?”
沈溪言微微一笑,右手食指在石桌上缓缓地敲,他道:“不能。”
阿绣不敢不听,犹豫了一会儿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模样,竟带着几分豪气,将沈溪言和刘长敬都吓了一跳。
“你这……就喝完了?”刘长敬盯着阿绣的空杯子,一时有些无语。他看向沈溪言,道:“这酒劲儿大得很,你这丫头没喝过酒,头一次就这样喝,不会有事吧?”
他这厢话音才落,突然就听见“砰”地一声响,再一看,原本阿绣坐的位置上哪里还有人?竟是给摔到地上去了……
沈溪言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奇蠢无比的事情,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劝阿绣喝什么酒啊?他要是早点知道阿绣是个一杯倒的主儿,说什么也不会劝她喝酒的,别说是一杯,哪怕是一口也不会让她喝。
他背着阿绣下山,满心怨念。
好不容易回家,管家安伯就跑了过来,像是特地在门口等他的。
安伯确实是在门口等他的,见人回来,急忙跑了过去。然而,人还没靠近,就闻到一大股酒味。
他心头叹气,这少爷今日又喝了许多酒啊……
安伯年纪已经有些大了,起初隔得远并没有看见阿绣,待走近了才发现少爷背上驮着一人,他一愣,以为少爷这是胆子大到把烟花女子往家里带了,正待要劝,却看清那背后的人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而是夫人特意派过去“伺候”少爷的阿绣……
他一怔。少爷竟背着阿绣回来?这阿绣竟能叫少爷背她?区区一丫鬟,竟能叫他们家人见人躲的“祖宗”背她回家?
他心里陡然放出一束光,这阿绣丫头有本事啊!他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