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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玻璃墙

次日一大早我便醒来,刻意换上了最新的一套衣服,心血来潮地将平日随意的刘海用两个发卡费劲地固定起来。看着镜子里收拾齐整的自己,我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陌生,那样一张暗藏着兴奋激动光彩的脸,真的是属于我的吗?镜子里的我无语地笑了笑,伸手将已经折磨了数遍的发卡扯了下来扔进外套左兜里。硬塑料材质刮过金属的声音让我记起,烟盒还在兜里,有些担心被刮坏,抽出来查看。最后还是对自己的多想无语了。本来就不会发生的事,我怎么还这么担心~

动身去双观街之前老爸还没醒,时针才刚好指在六与七之间。想想还早,于是进厨房花半小时煮了一锅粥,然后在桌上留下了便条才出门。

城里的七点已经是早高峰阶段,街边各家早餐店内热火朝天,时不时在尚未开门的店面前面还能发现一些小摊,摊主忙碌而热情地招呼着过路人光顾。这一幕总会让我想起小学门口那些慈祥的阿姨们。我无言从那片繁荣之景离开,奔着公交站而去,沿着街道吹来的风里都夹杂着各类早点的味道,大概是今天的情绪太松弛,早习惯了不吃早点的胃竟意外有些动容。上车之前,我第一次在城里小摊上买了早点。

坐在车尾,手里拎着早点我却没有吃的打算。车上有不少为了赶时间而坐在车上吃早点的人,我再次被各种食物夹杂起来的味道所淹没。胃已经渐渐平息下去,再次恢复到以往的状态。我看着窗外,想着这条路日后不知又要走多少遍,这条高楼建筑铺成的风景线,就算早已看厌,也是无可奈何了。

察觉到情绪的低落,我深呼一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的状态。然而那些千篇一律的钢铁水泥始终让我的心情好不起来。所以才讨厌坐公交啊~

我无奈地靠上椅背,淡紫色的玻璃隔着天空的本色。路边连接成线的树稍半掩着能够映出云霞日光的楼层高处的玻璃墙幕,人造之物与纯然的天空也只有在镜子里的时候才更好地融成一片。这大概是城市唯一能让我迷恋的景色。特别是晚霞开始绽放的时候,绚丽的天空将建筑也染上那独一无二的橘红色,带着火焰的温度,金色的光线,夹杂如水的质感,总能令人久久迷恋其中而不能自拔。

如果新的逆客可以安上玻璃墙多好~

地儿还没到,我却已止不住期待,甚至开始想象坐在透明玻璃旁边的光景,就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镜头,录音机里放着不急不缓的曲子,主人公一边听,一边用干净的白布仔仔细细地擦着吧台上的高脚杯,日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的侧脸,空气中折射着微微的光晕,铺在她挽在耳后的碎发,顽皮翘起的发梢,额前,鼻尖,嘴角,玻璃墙里倒映着她的脸,轻松、浅浅的愉悦,黑白的画面中带着淡淡忧愁的心思。

我并不期待像那主人公一样,安静而随意的时候,也像一幅画一般不由自主能吸引人眼球,令得身边的人都自然而然地喜欢她,接受她,虽然我曾那样期许过。但我知晓,芸芸众生,这样一个美的人儿百里挑一。而我不是那一个。

我在心里期待,如果做不到淡忘,要用即将漫长的时光怀念着离开的人,至少有面可以倒映出黑白画面的玻璃墙,让我看清自己究竟有多固执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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