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任由蕊蕊如何呼唤，却再也唤不回逝去的人，潇漠仰着头，任由泪珠滑落削瘦却菱形分明的脸庞，杨启凡紧紧咬着单薄的嘴唇，已然发青，房中其余之人微微一叹，退出房门。
“奶奶！你再看看蕊蕊好不好？呜呜。。呜，再看一眼。呜呜。”哪怕是半眼，这一刻都有天埑横阻，从此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蕊蕊。。”
杨启凡用力的抱起趴在王婆婆尸体上的女子，双手紧紧拥抱其后背，这一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有个简单的拥抱，蕊蕊暴雨梨花，抽泣着，呜咽着，反手紧紧抱住杨启凡。
“小凡。。小凡。。。奶奶再也不会为我操心了。。再也不会了。”
蕊蕊情绪激动，大声说着，最后一句几乎是仰天大吼，声音中的悲苦谁都能听得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蕊蕊，我们要坚强。。奶奶不想看到我们这样的。。”杨启凡无力安慰着。
“呜呜呜！！”
潇漠轻轻为王婆婆把被褥盖好，慢慢跪倒在地，垂着头，闷声哭泣。
……
“小凡。。蕊蕊。。王婆婆怎么了？”
门外，众乡亲已经来临，聚集在外，焦急喊道，不是他们不进来，只是黑甲护卫守候，不许他们越雷池一步。
杨启凡松开蕊蕊，声音凄凉，对着窗外大声说道：“我奶奶已经过世了。。”
“这。。。前些天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会这样？王婆婆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去了？”
“哎！世事无常啊，小凡你们节哀，好好操办王婆婆的丧事，有什么问题就找我们。。”
“节哀啊！！”
乡亲们各种语句传来，到都很无力，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只能坚强。
……
一夜之间，王婆婆逝去的消息传遍整个小村，就连黑甲护卫，也通知了黑月城主。
蕊蕊已经六神无主，潇漠也是年轻，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己母亲过世之时，只有一卷白布相随，剩下杨启凡，好歹经历过一段人生，强忍心中悲苦，安排的紧紧有条。
丧事持续七天，由老迈的村长亲自念叨一些听不懂的经文，乡亲们则日夜守候，送老人最后一程，愿另一个世界，没有苦，没有疼，没有光暗纷争，没有妻离子散，没有生活的凄苦。
杨启凡三人则接待一些前来参加丧事之人，不知为何，连风雨镇镇长都来了，周边几个小镇也都派人而来，黑月城主更是派遣管家到此，足显其对老者的尊重，只是心里有没有另外的想法，就无人得知。
大大小小的贵族也派人奔丧，虽然各怀鬼胎，但杨启凡也只能接受。
在王婆婆入殓之时，饶是蕊蕊修为达到四级大武师，也哭昏过去，醒来接着哭，其哭声感天动地，震惊众人，萧瑟，落寞，悲凉，传遍整个村庄，老天似乎也受到这样的感动。
“淅沥沥！！”
大雨磅礴，送老人远去，虽然蕊蕊不愿意，但老人还是按时入土，紧紧挨着她为自己儿子立下的衣冠冢之旁。
奔丧之人安慰几声，都已告退，剩下乡里乡亲，忙上忙下，帮助三个不是很懂的小子操劳，心中也无半点怨言。
……
时间再次过去半月，蕊蕊等人还没从悲伤之中走出，每天清晨，就回大声呼唤奶奶，可是小阁楼中再也没有老人的身影，蕊蕊只能睹物思人，独自悲伤。
夜，杨启凡潇漠二人相互对视，眼中的悲苦褪去半分，思念只能存放心底而已。
“潇漠，十五年，你后悔么？”
杨启凡慢慢走向窗户，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声说道。
“你又说这样的话了？你还不了解我？”潇漠摇头，轻声解释，而后直直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天花板。
“不，我只想听你一句话。”
“记得当初我们有个赌局，那是我输了，答应为你做任何事，可是，你却从没要求我，哪怕是为了奶奶，你都只是征求我的意见，你说我会后悔么？”潇漠沉声道。
杨启凡点点头，想不到他还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依然望着窗外，心中思索着。
房中陷入沉默，半晌，杨启凡随意道：“过几天我要走了。”
“嗯，是该回学院了。”
“不是，是我要走。。”
“什么？”潇漠满脸震惊，来到杨启凡身旁，抓住他的手臂，不可置信。
杨启凡摇摇头，说道：“你也知道，我不能修炼，且学院基础我都已经学完，我要去游历大陆了。”
“这。。我和你一起走。”潇漠坚定道。
“不！”
“为何？”
“你和蕊蕊正处于修炼高速进展的时期，留在师傅身旁，才是良道，潇漠，我从没求过你什么，现在，我郑重的恳求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好好照顾蕊蕊。”杨启凡满脸诚意。
“啪！”
潇漠一巴掌拍在杨启凡俊脸之上，沉声道：“我潇漠知恩图报，就算没有恩，我潇漠也会做自己应该的事情，虽然蕊蕊比我们大，但我却把她当作自己妹妹一般爱护。”
感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杨启凡心中到也舒了口气，笑道：“真疼！！”
“呵，你这小子。”潇漠轻笑道。
“蓬！！”
二人男人忽然紧紧的拥抱对方，彼此的情谊在心底流淌，也许这一世，二人的情义都不会被什么事情阻隔，也没有什么事情能阻隔。
“蕊蕊跟你走怎么办？”潇漠轻声道。
杨启凡轻轻拍打潇漠削瘦，却结实的背脊，道：“她不会的。”
“为何？我觉得她会！”
“要不再打个赌？”杨启凡轻笑道。
“不。。不！！你说为什么不会？？？”
“感觉而已，睡了吧，我可喜欢男人一直抱着，别人会误会的。”杨启凡慢慢放开潇漠。
潇漠调笑几句，道：“我可是有心上人的，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三天已经过去，蕊蕊也把心中的悲凉收好，否则，每天杨启凡和潇漠都那么担心，自己也于心不忍，再说，奶奶也不希望自己这样。
大厅中，三人随意吃着饭。
杨启凡轻声道：“蕊蕊，今天下午，我要走了，我要去游历大陆，别打岔，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想跟我去，但是我的事情你也知道，在学院我也饱受非议，再说，你们提高，对我也有好处，十年之约只有一半了，假如你们达到圣阶，是不是就能救我呢？”
杨启凡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他相信，以蕊蕊对自己的关心，断然会听自己的话，只有实力强大，才能帮助自己，可是自己真的会那么懦弱么？就算是死，也不会失约的。
蕊蕊盯着杨启凡，轻声道：“真要走？”见后者坚定的点头，接着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潇漠杨启凡二人有些诧异，蕊蕊不闹？不跟着走？殊不知蕊蕊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爱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呆在他身边，需要给他自由，让他明白自己的好，有时候需要放手，才是最真的爱。再说，那十年之约虽然是小凡安慰自己的，以他的性格自己会不了解么？
时近下午，杨启凡告别村中所有人，特意把一百万金币的卡，交给村长，让他安排，自己当然不怕他贪污，以村民的淳朴，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而后，把那本摇光身法的秘籍，交给潇漠二人，自己就算留着也没用，而且被发现还会有杀身之祸，交给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且已经嘱咐，要他们交给师傅。
蕊蕊潇漠二人也选择回学院，且把那颗通讯的珠子交给杨启凡，期待他能成功晋级，虽然希望很渺茫，村民们则是十里送别，这从小在这长大的人，在此地再也没什么牵挂，也不知会不会回来看望，特地交代，有空就回来上坟，几人自然点头答应。
分离总是痛苦的，风雨镇门口，杨启凡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紧紧拥抱二人过后，驾驶轰鸣的摩托车，远去。
蕊蕊见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再也忍受不住。
“哗啦啦！！”
眼泪流淌而出，那个一直呵护自己的人离开了，那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啊。用力摇着头，而后紧紧咬住玉嘴，坚定的把这份感情放在心底深处，总有天，会让杨启凡见到不一样的自己，再也不会小孩子气了。
潇漠则仰天低叹，轻轻拍打蕊蕊的香肩，锐利的双眼很是坚定，我的兄弟，我会让你惊喜的，只是不知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希望你永远生活完美，早日突破晋级的障碍。
此刻的潇漠，也许再也不是那个嘻嘻哈哈，大脑简单的人了，他似乎突然之间长大了，有了男人的担当，多了份责任。
光暗历9986年春天，杨启凡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游历，孑然一人，只带一把黑刀冷月，一辆摩托车，开始了自己的征程。
也许会留下传奇，也许会遇到危险，也许会逝去生命，但这些难得住他吗？他能否创造奇迹，光荣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