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犹带着花香气在空中肆意地飞翔,昨晚皇帝陪伴她静睡一夜。她知道,炫佑这是担心晚上她的身体又会有什么不适,才会执意守护着她。早上起床去处理国事了,其实炫佑起身的那一刻,她便醒了,只是怕炫佑担心才会故意装睡。
“小主,你醒了。”袭如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穿衣洗漱,生怕会碰触到她的伤口。
用完早膳,待陆子恒重新换药后,他叮嘱了几句便退出了营帐。坐于软榻上,朝着门口看看,轻声问道:“水蓝,紫烟回来了吗?”
袭如道:“回来了,刚才看着人多,奴婢没有让她们过来。”
“让她们过来。”郁盈吩咐道。
过了一会,水蓝与紫烟一起进来行礼后,郁盈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水蓝道:“启禀小姐,夜半时分,突然有一人前来惠妃的营帐,是月琳亲自迎进去的,但……我们不敢靠的太近,看不清是何人,也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约莫一刻钟后,那人又出来了,奴婢便跟了上去,紫烟依旧留在那儿监视惠妃。”
“你跟上去可发现了什么?”
“奴婢一直跟着那人,直到那人进了恭亲王的营帐内,便再也没有出来。”水蓝回道。
“恭亲王.....”郁盈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常宁乃是先帝爷的第五子,炫佑的弟弟难道与惠妃有什么?
郁盈黛眉微蹙起,旋即问紫烟:“那紫烟你有发现什么吗?”
“启禀小姐,待水蓝走了以后,奴婢便一直盯着宸妃的营帐,后来不一会又走出一名侍卫,但奴婢一眼便看出那侍卫是女子假扮的。”紫烟道。
“你怎么肯定是女子?”郁盈疑惑道。
紫烟回道:“奴婢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平常的身形动态,奴婢还特地跟上她去确认了一番。”看那走路亦步亦趋的模样,定然是个女子,男子哪有哪有小步轻移的。
郁盈有些吃惊问道:“可是惠妃?”
紫烟摇头,道:“不是,奴婢跟上去发现是月琳。”
月琳深夜去营帐,还身着侍卫的衣装,必然有鬼,问道:“她去了哪个营帐?见了什么人?”
“奴婢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但是,打听到那所营帐的管辖将领乃是一名叫李越的将军。”紫烟道。
李越?郁盈再次问道:“可有把这些情况告诉宸妃?”
水蓝道:“奴婢一回来见小姐还在休息,便把这些情况告诉宸妃的贴身侍婢冰巧了。”
郁盈颔首,命两人下去休息,待两人离开,袭如问道:“小主这是打算要和宸妃合作?可,宸妃未必相信小主。”
郁盈嘴角轻扯,道:“现在我圣眷正浓,加之我并没有对她不利。之前因为婉常在的事情与她有些隔阂,正好因为这次我就了她的事情,她有个台阶顺下。她又怎会不愿与我合作?”
“可是小主不是不待见宸妃吗?”袭如有些不解道。
“这宫中没有永远的姐妹,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宫中你保证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就待见宸妃或者是我?今日我受的伤全是因救她而致,但是若那金钱豹袭击的是我,她肯定做不到舍身救我。其实这点她比我更加的明白,所以顾及着这份恩情,此时我与她还成不了敌人。只是今后却又不得而知了。”郁盈淡淡一笑,其实这宫中哪有什么长期合作之人,只期望着少有些人推波助澜少惹是生非即可。
袭如闻言,不由得怔了怔后点头:“只是前几日小主因为婉常在的事与惠妃起了争执,现在又狠戾对小主与宸妃痛下杀手,惠妃不至于这样愚蠢啊,岂不是自找麻烦,惹人嫌疑吗?”
“她一点也不蠢,正是如此,别人才不会怀疑她。”郁盈的脸上浮起冰冷的笑意,“她之前对付婉儿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正是因为有着那一层的盲障,婉儿才会被牵连,这正是城门失火,殃及城鱼。她是见我圣眷正浓,怕我发展羽翼增多才会除之。”
郁盈动了下身子,继续道,“惠妃已视我如哽喉之骨,意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碍着皇上宠爱,我又处处对她忍让避忌,她才没有下手。现在我已与她翻脸不见之前的恭顺之意,自然要对我痛下杀手。加之上次宸妃没有被她挑拨成功,又怕我为宸妃所用,扶持宸妃登上后位,才会来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惠妃使用了这么铤而走险的一招,即便有人这样猜测,也不会去调查她,因为大家都会如袭如想的一样,她又怎会去在这节骨眼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惜。这也是真正聪明的地方,只可惜,天不遂她愿让我活了下来。
大浪淘沙,优胜劣汰,既然我未死,那么下一步必然让她惠妃付出惨痛的代价。
---------------------《宫心筹谋》------------------
午膳过后果不其然宸妃来到了她的宫中,外面的侍卫通传禀声传入耳中。
“宸妃娘娘吉祥。”郁盈起身含笑行礼道。
宸妃一进殿便急着将她搀扶起,急声问道:“妹妹的伤势如何了?”
“劳娘娘挂心,臣妾并无大碍了。太医说了,过些养些时日便好了。”郁盈含笑道。
宸妃坐在软榻上与坐在圆凳上的郁盈迎面而对,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感激道:“妹妹休要诓骗姐姐,都皮开肉绽了怎会无碍?”拍了拍了她的手道,“更何况伤口结痂时更是奇痒难忍,若将来养的不好会留下疤痕的。”
“娘娘不必吓唬臣妾,哪有这般严重啊!”郁盈自然知道这伤的厉害,只是看着宸妃言语上有些自然,只能面上圆滑过去。
宸妃却看着她道:“这次本宫能保住性命,全靠妹妹以身相护。救命之恩,姐姐定然不会忘。”
郁盈含笑客气道:“姐姐既称臣妾为妹妹,那娘娘便是臣妾的姐姐。姐姐不必如此,你我是逃命的缘分,在那危及关头姐姐岂能弃姐姐与不顾,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宸妃颔首道:“道谢的话姐姐也不多说了,妹妹的恩情本宫铭记在心。”宸妃说道此处微微一顿,“那事该如何处理?”
郁盈蹙眉,道:“不知道娘娘准备如何处理?”
“本宫细细的想了,既然此事恭亲王掺和进来了,而皇上又让恭亲王负责此事,他想要动手脚包庇,便容易的多,我们即便想要查明真相也难!”宸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厉声道:“可我紫静宸也不是被人欺负了却不敢吭声之人,此番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郁盈却道:“此时须得从长计议,若我们贸然闹到皇上面前,又无证据,恐怕到时候便是自讨苦吃,不禁不会对她造成威胁,还会连累自个受罪。”
“那你说怎么办?”
郁盈秋水凝波中闪过精芒,含笑道:“娘娘不如去看看惠妃娘娘吧!”
宸妃一愣,旋即点头笑道:“本宫这就去。”
宸妃刚走,郁盈便吩咐道:“水蓝,你去请下陆子恒陆太医,就说我的伤势有些疼痛。”又小声叮嘱道,“只能是陆子恒。”
水蓝心领神会应声,疾步出去了。
陆子恒一路小跑似的跑来,进入殿中已是满头大汗,行礼道:“小主。”
“陆大人请坐。”郁盈又吩咐道,“水蓝上茶。”
“小主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才便是。”陆子恒躬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