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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浓缩的黑夜

在远古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秋夜,奚超、奚廷珪两个布衣草民千里迢迢来到皖南徽州,我记不清这对父子是逃灾荒还是避战乱来到这片青青大山,他们一眼就看上这里漫山遍野的古松,高一声低一声的松涛让父子俩想起祖传旧业,一个又一个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不眠之夜就被他们杵捣成一块块乌黑发亮的徽墨。通过文人手中的笔,这些渊源不断的墨衍化成文字与书籍,成为在黑暗中摸索行走的后人脚下的坐标和前方的灯塔。

(一)

这个秋天我的足迹遍布幽幽暗暗的徽州,走过歙县、绩溪、黟县、旌德无数青山和溪流,总会记起一首写墨的句子:

吾家洗墨池边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但留清气满乾坤。

“翰林风月”墨徽墨名品:汪节庵油墨

墨就这样渗透在古老徽州自然山水和文化血脉里,在徽墨鼎盛的明清之际,甚至你从徽山经过,会发现这样一种奇特的景观:无数涓涓流淌的溪流全都是黑色的,黑色的流水像一匹匹黑绢从深山之上飘摇而下——外人看来一定很奇怪,但是徽州人却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因为他们知道,黑色溪流上游,必定有一座或数座徽墨作坊,作坊的多少从流水的浅淡上完全可以判断出。连溪边的花朵都带着淡淡的墨痕,何况溪中的流水?几百年的岁月如溪水流逝,如今我从徽州深山里走过,在无数朽屋和老房之间,仍然可以看到泯灭在荒草丛中的无数徽墨作坊,它们曾经就遍布在这些小瓦之下、溪流两岸,像纸上淡墨描绘的花,朵朵淡墨色的花朵,装点出古徽州憔悴而又虚空的容颜。

徽州有多少座大山?不知道。徽州有多少条溪流?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脚下这条歙县无名流水是不是奚氏父子驻足的那一条?

在这条蜿蜒而过的流水面前,我同样看到淡淡的墨痕,可以肯定,它的源头一定有一座小小的手工墨坊,甚至现在仍然还在制墨。手工作坊在近年徽州又开始兴起,当然他们的墨并非实用,而是一种装点或纪念,是旅游兴起的副产品。

在农耕时代,造墨是不易的,先砌地垄燃松取烟,烟炱刮下要筛,接下来要熔胶、杵捣、入模、晾干、描金——我说得如此轻巧,可是道道工艺、样样材料不可有丝毫马虎,比如要点灯取炱——低矮的地垄一如地窖,无数松木在里面熊熊燃烧,垄壁上留下的烟炱就是制墨的原料,工匠爬进去刮取烟炱,出来时整个人就成了长长的漆黑的墨锭,如果不是眼睛还在闪闪发亮,你会认为这是火烧后的焦炭。烟炱凝固并非就是墨,还需要虎骨熔胶定型,再加入八宝刚刚成型的墨坯

五胆——八宝有冰片、梅片、三七、麝香、珠粉、金箔、龙脑、生漆;五胆有猪胆、熊胆、蛇胆、牛胆、青鱼胆——再捣和十万杵,封装入模。

徽墨的登峰造极之处在于它并非仅仅用于书写,它是集书写、赏玩、雕塑、治病于一体的乡土之宝。不管有无文人,家家都必备徽墨,孩子跌破膝盖或高烧发热,以舌尖舔湿墨锭在太阳穴或出血处研磨,立马止血止热——这些药墨中有藤黄、冰片、犀角、巴豆等中药,或墨中掺以百草灰制成百草霜,大便不通或内寒外热之时喝碗墨水便百病皆消。甚至书生读书犯困,用笔尖点一星碎墨入眼,马上便神清气爽。我在《徽州府志》上曾看到过无数奇奇怪怪的名墨:翰林风月墨、龙凤呈祥墨、西湖十景墨、幽谷兰花墨——这是怎样一种墨呀?墨块在城外青山幽谷一丛百岁兰花下埋藏 90年,几代人就守着这一株兰一块墨,像守着一个千古不变的诺言。百年之后,兰花根须将墨块紧紧缠裹,兰与墨生死相依融成一体,兰花饱吸墨汁成一株墨兰,叶子与花朵均呈墨色,兰香与墨香暗香浮动芬芳扑鼻,这是只有徽州才有的人间极品。

(二)

绩溪上庄有一个胡开文纪念馆,我在一个深秋的黄昏踏进这座幽静的庭院,这是胡天注后人开办的一个私人性质的纪念馆,没有多少人来这里凭吊,甚至这个偌大的宅院里也空无一人。临墙摆放着几个玻璃柜,里面零零散散放着几块废墨,还有几张发黄的报纸。我像影子一样在这个空空的古宅里转悠,青砖、乌瓦、梁上蛛网和胡开文故居匾额

胡开文纪念馆

墙头蓑草,夜色如水墨悄悄流淌而过——我相信这片徽墨一样浓浓的夜色就是一块徽墨慢慢在砚台上磨成的。

数百年前那个漆黑如墨的夜晚,奚超从遥远的易水来到徽山,他是制墨世家后裔,有头脑能吃苦,伐松取炱砌垄制墨——也许是徽州松树油脂特别丰润,也许是南方空气特别滋润,几十年后,徽州之墨就名闻天下,成了宫中贡墨。李煜这个柔弱多情的女人似的男子,他治理江山没什么门道,对诗词书画却门门皆精——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厌倦为帝。某天他正在室内作画,忽然发现这次太监送来的墨完全不同,不但笔墨淋漓温润,而且墨香如兰墨漆如星。他抬头问:这一块贡墨是哪儿来的呀?太监答:是歙州奚廷珪送来的徽墨。李煜大喜过望,派人请奚廷珪来金陵,封之为墨务官专事造墨,并赐奚姓为国姓:李——徽墨由此也更名为李墨。据说北宋大军渡过大江时,李煜牵着张丽华躲进一口古井。蛮横的宋军将他们揪出来,却发现什么东西咕咚一声掉入井内,宋军以为肯定是国玺,费尽心思打捞上来一看,原来是一块徽墨。这事出在李煜身上再合适不过,在他眼里,国玺其实比不上一块徽墨——他后来就用这块墨写下了那首断肠泣泪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多年以前胡适也像我这样悄悄踏进这座墨香浮动的庭院——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胡适,上庄人叫他糜先生。既然被称之为先生,他爱上笔墨似乎是顺理成章,这个名扬天下的徽墨品牌和胡家小院只隔着一条小小的巷子。只要胡开文后人开坊做墨,那些或浓或淡的墨香会沿着上庄那些迷宫似的小巷子到处飘散,糜先生一定是被芬芳的墨香所吸引,然后循香而来,就像一个饥饿的孩子闻到饭香菜味一样,他匆匆沿着巷子一路奔跑而来,结果他在这里看到了那神奇的一幕:呛人的松烟在工匠手中慢慢地变成了诱人的徽墨,然后胡适的家在迷宫似的上庄窄巷里胡适家通往胡开文墨坊小巷,少年胡适从这里多次穿过前往墨坊用它写字作画。他惊呆了,于是他天天过来做墨玩墨,一手的墨汁将他变成一个花脸猫。但是母亲从来不会指责他,她希望儿子将来能成为一个喝墨水的人,一辈子都会与墨打交道,从小玩墨当然比从小玩泥好。胡适就在这些时浓时淡的墨香中长大成人,墨香浸透了他的骨髓,笔墨纸砚后来就伴随了他一辈子,胡开文的墨给徽州人带来了财富,也给胡适带来了文化,所以徽州人胡适走上文化之路,继而成为一代文化大师,实在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之事。即便胡适之不出来,也会出汪适之或朱适之,铺天盖地的宣纸、林林总总的宣笔和漫山遍野的徽墨,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文化大师不出在这里会出在哪里?

(三)

自宋代之后,徽墨日臻成熟,胡天注、曹素功、汪近圣、汪节庵先后扬名徽州、香飘海外,徽州的古镇老村,不知有多少人在开坊造墨,墨香幽幽的徽州开始作为一个文化高地在中国大地上异军突起,在崇山峻岭中开辟出绵延数代之文运——“开文”就是天开文运,为什么这文运之星会落在深山野岭的徽州?为什么文房四宝会单单出在封闭幽寂的徽州?松林随处可见,青檀到处都有,哪儿不可以造纸?哪里不可以做墨?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说这也不是一个问题。但是在徽州漫游的那些日子里,特别是有一天当我偶然又必然地踏上那条纤细的如鞭子抽在悬崖上的徽杭古道时,当我看到刻在山石上的“徽杭锁钥”四个字时,突然间眼前升起万道霞光——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古道一端是徽州,另一端是杭州,杭州的崛起,才是徽州文化生发乃至生生不息之动力,徽杭古道像一把亮闪闪的金钥匙,打开了封闭千年的古徽州。杭州,作为大宋一国之都,无数才子佳人蝴蝶般蹁跹而至,吟诗作画唱念做打,对文房四宝的大量需求带动一山之隔的徽州手工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西子湖畔人文荟萃美女如云,书画业的空前繁荣带动了徽州文房四宝的发明与创造,大量笔墨纸砚从这里产出,沿着这条纤细如绳的古道,或那条弯曲流水新安江,源源不断运往杭州,还有金陵、扬州、洛阳、长安,去点缀亭台楼阁歌舞升平。没有这样的天赐缘分,没有如此的命运玄机,徽州山窝里的古镇老村,不会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据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这条穿越在群山之间的徽杭古道其实是一条文化通道,将杭州与徽州紧紧扎系。对于古徽州来说,这条古道应该是钥而不是锁——大徽商胡雪岩就从这里徒步而过,走向山外,开辟一代徽骆驼行商之路。大文人胡适也在这里留下串串足迹,弯弯古道成了一代宗师走向现代文明的出发之地,他从这里走石头上隐约可见四个大字:徽杭锁钥

徽杭古道石级,每一级胡适都走过

山崖上,纤细如绳的徽杭古道

向山外的杭州、上海,然后再漂泊到海外,那里是现代文明风云激荡的地方。我一直认定,如果胡雪岩不从这里走出徽山,走到杭州,那他顶多就是徽州古镇一个小朝奉而已。如果胡适不从这里走出,走到杭州和上海,他顶多就是徽州山村一个私塾老先生而已,他不可能成为一代心胸开阔、目光明澈的大学者。

在遍游徽州之后,我又一次站在这条镶嵌在山崖上的古栈道上,一边是深深的山涧,一边是悬崖绝壁,一溪怪石也呈流动之势,五彩的四脚蛇随处可见。路边野兰花和野蕨菜漫山遍野——仿佛,一个叫糜先生的徽州少年正在迎面走来,一双箬麻鞋,一身棉布袍,怀里焐着一块徽墨与一支毛笔,他此去山外读书,不能没有笔与墨。他夹在一队穿麻鞋的挑夫中间,挑夫青青篾箩里装着的,正是笔墨纸砚。更多的挑夫从四面八方走向杭州,他们挑着苏州的绫罗绸缎,扬州的胭脂香粉、金陵的金银财宝,把西湖畔这个偏安之地送上人间天堂。

(四)

某个春雨绵绵的清明时节,漫山遍野的笋子正在拱破黄土,我沿着歙县一条名叫箬岭的古道来到昌溪,一条夹在竹丛中的山涧小溪,差不多被缤纷野花掩埋。听着水声拨开疯长的花草,才会看到清浅的溪流。蹲伏下身子撩起流水,我想起遥远的西周,那是周宣王当朝时代,一个叫邢夷的人在昌溪里洗手。那时候昌溪水流丰沛,像一条潺潺的小河。邢夷无意间发现从上游漂来几块乌黑的东西,捞起来一看,是松炭。他随手又扔掉,手上却留下几块炭墨难以洗净,他突发奇想:以炭写字,不是比在竹简上刻痕为字要简便吗?

他上山采松烧炭,捣碎成粉再和以糯米汁,最初的墨便在徽州出现——因为这个重大发现,史书上也给他记下一笔:“邢夷始制墨,字从黑土。”墨就是黑土,邢夷就是个爱墨成痴的人。

很多文化人都爱墨成痴,墨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写作工具,也是欣赏收藏之玩物,在胡开文纪念馆,我就亲眼看到一枚方墨上刻着四个字:胡适藏墨。一问得知,此墨为胡适收藏,后来其后人让墨回归故里——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墨,看起来就像是新的,我怀疑其真伪,却不便说破。但我相信从小生长在徽墨之乡的胡适一定收藏过众多徽墨,这几乎是墨守成规的文化人的一种癖好,当然也不排除贾宝玉之流的花花公子,他们藏墨只是为了替红颜画一画眉长,描一描眉短。记得周作人写过一篇“藏墨小记”,特地提到两块纪念墨,一块是胡适绩溪老乡胡甘伯敬呈,一块是俞平伯赠送,墨上有题记“曲园先生著书之墨”,反面为“春在堂”三字,边款有“光绪丁酉仲春鞠庄精选清烟”——制墨纪念,以墨赠友,农耕深处的脉脉墨香让身处现代的人们怀念并痴迷,这是另一种文化的浪漫,最后的诗意的绝版。

很小的时候,我像徽州少年糜先生那样,曾用过眉豆一般狭长的徽墨,淡淡的墨香伴着我在描红本上涂涂抹抹,墨香和书香会成为留存在人身上的文化气息与精神品位,否则不会有类似粗通文墨、胸无点墨的成语。我也曾在博物馆看到过半块李煜的残墨,这块价值连城的残墨被称为李墨,成为风月风雅的代名词;王羲之蘸墨吃馒头的故事成为一代文人墨客的经典形象。就是到了眼下资讯发达的互联网时代,我的EPSON打印机还是离不开墨,一盒 80多元的正版墨盒还原我在徽州拍摄的高品质数码影像——墨香依旧袅袅,徽墨其实并没有退出我们的生活,徽州的上庄、宏村、西递、屏山,在我心中它们就是一坛浓得化不开的徽墨。正是在这一坛坛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徽墨上,我们看到了古代文明与现代文明一缕熹微的晨光。

少年老成的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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