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习惯了文景艾对自己带着一些霸道的称呼,所以对她突然的转变,让文景睿觉得那么别扭。
文景艾却似乎丝毫没有别扭的感觉,就好像,之前对于那些种种,都从她的脑海里消散了。对文景睿的态度,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那时候的文景艾,也或许是找到了动力,找到了转变的契机,也渐渐努力地融入进语言学校的预科班。但是有一个前提是,文景艾总是想要文景睿去学校接她放学,要文景睿去参加她们学校组织的那些活动。
在活动中,文景艾给大家介绍文景睿的时候,从来不在他的名字前方加上‘哥哥’这个称呼。文景睿总在想,应该,是文景艾对于这个凭空就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的亲人还没有做好足够去接受的心里准备吧,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让文景睿没有想到的是,文景艾会在某一天,在他跟班上走得比较亲近的女生走在一起的时候,文景艾会表现出作为一个妹妹不该有的愤怒。
文景艾的表现和心理占有欲,让周边的人都觉得奇怪,如果不是文景睿在最初的时候就介绍文景艾是他的妹妹,那么大家一定都会认为,这个漂亮火辣的笑辣妹,是文景睿的女朋友。
那些日子,文景艾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出现在文景睿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跟着他一个去登山活动,一起去文景睿参加的社团活动,一起去他们的志愿活动,一起参加文景睿所在院校组织的文艺演出活动,反正,只要文景睿出现的地方,就能够看到文景艾的身影。
文景睿的温润个性,让他有很多的朋友,同性异性,让他在澳洲的生活里,除了安静的夜晚喜欢独自一人静坐在阳台上看向远处的夜空,其他的时间里,总是会有多的同学、朋友围绕在一起。
对于那些与文景睿走得亲近的女生,文景艾总是表现出莫名的敌视,从十五岁时候的大家都认为是一个小妹妹的人性到十八岁时候大家便开始渐渐明白,这样的情愫,已经完全超乎了一个妹妹对于哥哥的依赖。
直到在大家的提醒之下,始终在努力与文景艾保持着距离的文景睿,才开始恍然大悟,开始恐慌了起来,开始躲避,开始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跟教授一起到各个地区去考察做调研,把更多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封闭的数据统计室里。
从十四岁到十八岁,从预科班到大学教室,无疑的,从最初阶段的叛逆、反抗到最初不远离开澳洲,对于文景艾来说,这样的改变,唯一也是最大的动力,都是来自于这个叫做文景睿的男子的。
从四年的时间,她努力地了解了这个帅气、温顺、阳光的从来不会生气的男孩的所有喜好。
她知道文景睿喜欢天蓝色、喜欢踢足球,画得一手好画。喜欢做各种志愿活动,每个周末都会跟着队友们一起去附近的福利院里面看望那些小朋友。文景睿还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只是,这些年里,文景艾只见过他弹过一次,对于这个才艺,文景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肯显露出来。
可是直到二十岁读大二那一年,文景睿的变化,让她抓狂不已,文景睿不再允许她跟着他出席那些活动,对她的态度也冷漠到了极点,在每次做介绍的时候,总是会在文景艾的介绍后面,刻意地加上兄妹关系的说明。
文景艾在想,是不是,文景睿有了女朋友了呢,所以才会这样突然间对自己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甚至,她还用钱买通了社会上的朋友,让他们去跟踪文景睿,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让文景睿对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但是结果让文景艾失望却又欣喜,失望的是,她的预测错了,文景睿依旧是每天从家里出发,到学校去上课、参加各种活动、做调研活动,他的生活似乎一边变化也没有。让文景艾欣喜的是,文景睿没有女朋友,这让文景艾开心不已。
从来就是别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文景艾,终归还是没有经受得住自己努力想要亲近的男子对自己如此的漠然,她开始抓狂。
她把自己对于文景睿的感情告诉了自己的心理老师,只是她没有告诉老师,这个男孩,是自己的哥哥,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老师告诉她,她应该是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喜欢上了这个在文景艾的眼中一百分的男孩。
在月朗星稀的那个夜晚,文景睿照常坐在阳台上,手上拿着一张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宝贝的从来不让别人看的小纸条,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发呆。
没有锁的门,文景艾直接就走了进去,当她看到文景睿坐在阳台上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以后,在她看到文景睿在面对她的时候脸上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开心以后,大小姐文景艾终于是忍不住了。
她把自己所有的心事,统统都说了出来,说给了一直坐着没有动的文景睿听,她不管文景睿有没有在听她说话,但是她一定要把这些话语给说出来,只有说出来,她才不会疯掉。
可是让她难过的是,依旧冷静的文景睿,虽然在最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但是马上就恢复的正常,他用很奇异的表情看着文景艾,很冷静地告诉文景艾,她还小,所以总是喜欢在自己的心里构造一些虚幻的关系架构。
那是文景艾最冷静地听文景睿说完一整段话,只是,在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里的纠葛,是文景睿没有觉察出来的。
文景睿以为,那一次的谈话之后,文景艾会明白,会知道他所要表达的思想。
可是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着文景睿的预想发展,文景艾改变了她的策略,开始走起了温柔的攻势,开始关心文景睿的生活起居,依旧叫他‘景睿’,却很少再像以前一样,跟着文景睿去出席各种的场合,很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文景睿,在文景睿面前,开始变得温顺起来。
后来,文景睿不知道文景艾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间就提出了回国的申请。太突然了,直到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文景艾拿着机票和护照,走到依旧坐在阳台上看远处灯火的文景睿身边,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回国去。
文景睿惊讶不已,但是他没有问缘由,有些东西,如果对方想说,不问也会直到理由,而如果对方不想说,即便问了,也是白搭。
在机场,文景睿去机场送文景艾,文景艾很深情地拥抱着文景睿,没有言语,站在旁边的人看着,都误以为这是一对临离别的情侣。
回国以后的文景艾,常常给文景睿发邮件,却极少打电话,在给文氏父母打电话的时候,也常常都遇不上文景艾在家。
文景睿不知道文景艾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所以他也没有想到回国以后,文景艾在面对他的时候,到底会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直到一年以后,他如预想的那样,接到了文付给他发的回过接手文氏集团的邮寄,当他告别生活了十六年的那片不叫家乡的土地,踏上回过的班机,心中依旧对文景艾充满了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