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忆安最近怎么样啊?”孟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问小安啊,就那样啊,每天上班,回来就做家务,给我爸帮忙。”苏海洋一开始并没有领悟到孟虎的主题。
“哦。”看苏海洋没有悟到主题,孟虎有些失落。
“怎么突然问起小安了啊?”苏海洋问。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孟虎猛喝了一口酒,企图掩饰自己的表情,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孟虎,你是不是在打我们家小安的主意啊?”苏海洋后知后觉地问道。
“海洋,你觉得,我追她,她会答应我吗?”见苏海洋终于反应过来,孟虎瞬间又恢复了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孟虎,你们不合适吧?”苏海洋脱口而出。
“为什么啊?”孟虎追根究底。
“我觉得你们俩不合适。”苏海洋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却不愿意说个所以然。
“算了,我们喝酒。”孟虎继续给苏海洋倒酒,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也许继续讨论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尴尬。尤其是孟虎,脸上有挂不住的难堪,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提起这件事情,但是又有些心有不甘,苏海洋这样的话,言外之意分明就是他孟虎配不上苏忆安。
两人就那样在酒吧里有坐着,看着周身的喧闹与纷扰,各怀心事地一口一口喝着酒。
不停地有人过来与孟虎打招呼,有时候孟虎也会把苏海洋介绍给那些所谓道上的兄弟,但是苏海洋却只是简单地应付,他总觉得,自己与这样的环境,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
“孟虎,我先回去了?”苏海洋放下手中的酒杯。
“还早呢,不再玩会儿?”孟虎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还不到九点,真正的夜生活都还没有开始。
“不了,在这里,我挺不习惯的。”苏海洋无奈地笑笑,划出手臂指了指周身的那些乌烟瘴气。
“那,要不要找辆车送你回去?”孟虎顺势拿出手机欲要打电话。
“不用了,就几步路,很近,我走回去就好。”苏海洋拒绝道。
“那,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啊?”孟虎也没有再坚持。混社会,没有那么多扭扭捏捏的推辞和规矩,是兄弟的,就从来不会客套。这是在孟虎的概念里,对兄弟的定义。不强迫,也是一种兄弟情。
“你也早点回啊。”苏海洋那起桌子上的合同,与孟虎告别。
孟虎没有言语,一只手继续拿着酒杯,另一只手 朝着苏海洋挥动了两下,算是道别。
“虎哥,你怎么对洋哥那么客气啊?不就是他帮你挡了那一刀吗?”看着苏海洋走远,旁边一个跟了孟虎很多年的兄弟看不下去了,走到孟虎的面前。
“怎么说,虎哥你也是我们龙虎帮的老大啊。”兄弟的语气中带着为孟虎打抱不平。在他们的眼中,这个老大够义气、有本事,在道上混,受点皮外伤是常有的事儿,蹲个几天的监狱那也是家常便饭,进去了,关几天,出来继续混。凭什么苏海洋就是关了两年,他们的老大就要对他毕恭毕敬的。
“住嘴。”孟虎猛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就算是旁边吵得震耳欲聋,杯子与桌子相撞击的那一个颤抖,还是让说话的兄弟吓了一跳:“海洋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们当我是兄弟,以后这样的屁话就再不要出现在我的耳朵里。”
孟虎的严厉语气让说话的男孩和旁边的几个人都镇住了,愣愣地看着孟虎:“是,虎哥。”
“我说过了,只要人对我孟虎好,我就得感激人家一辈子,咱不能知恩不报。”孟虎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态度稍微缓和了下来。
“虎哥的义气是我们都敬佩的,不然也不会出生入死跟着虎哥混这么多年。”看孟虎的真情溢于言表,兄弟们也掏心掏肺。
“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只要我们兄弟一条心,没有什么做不到,以后跟着我孟虎,保准你们不会吃亏。”孟虎摆出一个老大该有的气势。
“我们以后什么都听虎哥的,跟着虎哥窗天下,准没错。”兄弟们一个个拿起酒杯给孟虎敬酒。
半桌子人围着桌子,酒杯想碰撞的清脆声音以后,纷纷仰头,豪气地一饮而尽。
酒吧街的喧闹一直未曾停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回荡,那些嘶吼的欢呼与沉闷的鼓声琴声一起,充斥在苏海洋的耳朵里。
身边不时经过勾肩搭背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嘴里不时跳出几个轻佻调戏的词汇,就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穿运动服的苏海洋。
苏海洋拿着合同的手加紧了力道,顿了顿步子,看着前面那条分岔口的路,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是该往哪个方向走去。
与走向九九胡同方向相反的那条道路,很幽静,没有什么行人,那是去往天心福利院方向的路。
走到分岔口的时候,苏海洋停住脚步,思索了几秒钟。
“大山叔,蒙蒙姐好久没回家了吧?”
出门前苏忆安向谢大山的问话在脑海中浮现,自己出门也不过半个多小时,兴许谢大山是还在自己家中。想到这里,苏海洋迈开步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很安静,与酒吧街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路灯幽暗,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云和月,就好像给头顶搭上了一个大大的天然帐篷一般。
老旧的路面,并不算平坦,有些地方,因为常年的车辆挤压和风雨吹打,凹凸不平的坑洼随处可见。主力发展新城区的南滨城,总是给人一种两极分化很严重的感觉,新城区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与老城区的老旧胡同仅仅只是一河相望,却像是完全不同的两座城池。有着两座完全不同的生活姿态。一个青春激扬、昂首挺胸,另一个,却如同暮暮老矣的老人,在时间的洗礼和磨砺下,满是岁月的痕迹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