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又是这样的没有预告。黑色的兰博基尼开向陆家的别墅,穿梭在宽阔的油柏路上。雨停后的风微微的吹着,感觉是那么的清新,不带一丝丝的杂质。
天空是那么的黑,黑的如同洒满了墨水一般,那么均匀。
陆一轩不停的加大了油门,他只想把她快点带到自己的家里。
车子拐弯驶向一条很宁静的道路,然后在一幢很大很漂亮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就像一幢皇宫一样的美丽。
镶着雄狮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陆一轩没有管那么多,打开车门抱起还是晕睡中的莫栩栩就往别墅里大步的走去。
"少爷,你回来了。"陈伯知道是少爷的车子,急忙出去迎接。他是陆家的老管家了,也是陆氏集团的后卫了,跟了陆家好多年了,现在就一直陪在陆一轩的身边,照顾他,也照顾着这个大家庭。"这是......"陈伯看见少爷怀里抱着的孩子,问了起来。
"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快叫医生来,她在发烧。"陆一轩打断了陈伯的话,他只想马上先把她治好,让她醒过来。"是,少爷。"陈伯明白的回复道。陆一轩抱着她,直接送到自己的卧室里去。要知道,他可是从来都不让别人随便进去他的卧室的,就连陈伯或者要打扫的家丁都要通过他的同意才可以的。
别墅很大很大,也很美很美,室内金碧辉煌,微亮的灯光显得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宁静。别墅里有三层,而陆一轩的卧室就在第二层。楼道里站着的女佣看见少爷抱着这么一个晕着的孩子,而且身上都那么的脏,全身也都是湿的,显得很惊讶也很奇怪,细碎的议论声在随着陆一轩走进卧室的背影开始了。
"那个孩子是谁?"
"怎么都一动不动的?"
"少爷去哪里弄来的孩子?怎么还往自己的卧室里抱?"
"不知道啊,这可是第一次呢,少爷就算是带那些女人回来都还不让进卧室呢。"
"是啊,是啊......"
女佣们议论纷纷,但都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她们很怕惹怒了少爷。
张医生接到管家陈伯的电话,立刻赶了过来,一刻也不敢怠慢,要知道他可是陆一轩专门聘请的私家医生,要随叫随到的。
"少爷,医生来了。"陈伯把医生领进了少爷的卧室。
"快,快看看她,她全身都很烫。"陆一轩紧张的让医生赶快去为她治疗。
张医生放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去看那个躺在榻上的孩子。
宽大而又舒适的榻,被这样的她躺着,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先帮她把湿的衣服都换了吧,这样会更加重病情的。"张医生看见她全身都湿"好,好。"陆一轩连声应答道。
"快点找些衣服来给她换上。"陆一轩对站在楼道里的女佣们喊道。
可是这个家里除了少爷和管家,其他的就都是家丁和女佣了,哪里去找一个小孩子的衣服呢?这让女佣们有些为难了。
"少爷,这......"女佣唯唯诺诺的叨念着,不敢大声的回答。
"怎么了?还不快去。"陆一轩有些发怒了。
"少爷,这家里从来没有什么小孩子住过,应该是找不到她可以穿的,我现在去买吧,马上就回来。"陈伯赶快为女佣们解围。
"哦,好,你自己小心点。"陆一轩不再说什么了。
"少爷,我看你全身也湿,赶紧也去换换吧,免得着凉了。"一旁的张医生看见他的身上也是湿的,关心的说。
"我不碍事,你赶紧给她先看看吧。"陆一轩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要她醒过来。
"你还是赶紧去吧,我马上给她看,别等她好了,你却病了,那要怎么照顾她呢?"
张医生还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陆一轩没有再拒绝什么了,转身向洗手间走去。张医生开始为莫栩栩诊断。
微风透过窗幔吹了进来,凉凉的,感觉很舒爽。夜空不知何时也布上了几颗星星,闪动着,像个调皮的孩子在眨眼睛。
"快,去给她把衣服换上。"陈伯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少爷的卧室,然后拿着几套衣服对那些站在旁边的女佣们说道。
"是。"女佣答应着,急忙动手起来。
陆一轩换了衣服,把头发随便弄干然后走了出来,张医生也诊断好了。
"怎么样了?医生。"
张医生的眉头间皱了皱。"没什么大事,我想她应该是淋雨淋了很久,导致了发烧,然后再加上长时间的饥饿,还有营养不好,让她虚弱的躯体无法撑下去才晕倒的。"他慢慢的讲解着她的病情。他不知这个孩子受过怎样的苦,怎么会这么的虚弱和瘦小。"
我给她打点滴,再加点退烧的,等她醒过来大概就没什么事了,少爷放心吧。"
"长时间的饥饿?营养不好?"陆一轩惊愕的重复了张医生的话。
那个男人真的是那么没有人性,怎么能这样狠心的对待一个孩子,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陆一轩在心里狠狠的诅咒那个男人,那个喝醉了,满身都是酒气的男人,那个只要钱不顾一切的男人。
"是的,以后要多注意,给她多增加点营养的东西。"张医生回答道。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孩子的来龙去脉,可是他一点也不敢多问。
"好的。"
"少爷......"管家在一旁低声的叫他。
"嗯,我没事。"陆一轩知道陈伯在担心他,陈伯对他一向来就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知道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陈伯是自己最亲的人了,再有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如兄弟一般的周柏豪了。
女佣们帮莫栩栩换上了一件粉红色打底的连衣裙,就像樱花一样漂亮,然后帮她擦洗了一遍。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精神和干净了很多,虽然她还在昏睡中。
其实她还是挺漂亮的,脸型长的很好,沉睡中的睫毛显得很乖乖,很美,嘴唇很薄,尽管因为营养不好而有些惨白,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但她看起来还是很清秀。陆一轩观察着这个女孩子,从想要救她的那一刻,直到带她离开那个男人的身边,再到自己的卧室榻上,他现在才认真的端详着她。
原来她很美,像樱花一样,尤其是穿上了这套樱花般的连衣裙,显得更美了。
她长大后也应该是一个佳人吧。想到着,陆一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知道她的病情了,看见张医生在为她打点滴,也放心多了,现在只等着她醒过来。
"去给她准备一碗参汤。"陆一轩吩咐家丁。
"是。"
陈伯看见少爷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他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原因,那无非是少爷自己的过去,或者是少爷曾经的影子,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一个孩子,虽然素未谋面。他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命运非同寻常,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是少爷的一个牵绊。而那些家丁和女佣们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了,在他们的眼里,少爷只是一个在事业上非常有劲,有活力,也很专注的人,在生活里和感情世界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专业的"玩家"
,从没有对待一个女人是真心的,他们总是会看到少爷时不时的带着不同的女人到别墅里来,然后半夜就会赶走,就算是留着过夜那也是第二天的黎明就把她们赶走,他们怎么也不会懂得少爷对待这个小女孩是什么原因的。
夜很深了,别墅里很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得见。
陆一轩很长的时间都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过着自己的生活,或许是因为孤单了,抑郁了,他才会去找那些女人的,但他很快就厌倦,因为那些女人都是为了他的钱而来的。许久许久了,这个别墅里没有了笑声,自从陆氏的大当家夫妇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认认真真的吃过一顿饭了。那是从父母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的。
"快去啊!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今晚如果你找不到钱给老子,就别再回来了。"
"不要,我不要去。"
轰--
轰--
雷声很大很大。
"啪--"
一巴掌响亮的落在了她的脸上,瞬间鼻血就流了出来。
"不要啊......"
莫栩栩突然大叫起来,叫声打破了这安静的夜,打破了这别墅里的一切,也惊醒了坐在她榻边的陆一轩。
她醒了,是在做恶梦,她梦见养父又在开始逼她去讨钱了,而且又开始要打她了。她满头都是汗,是吓醒了吧。
"怎么了?什么不要?"陆一轩看见她醒过来了,急忙看着她关心的问道。
莫栩栩反应过来了,知道是自己在做梦的,她听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她侧过头来看他。
他是谁?自己又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手上还扎着针?这是怎么了?
"不要害怕,你还记得我吗?你站在大雨里淋雨,你发烧了,还晕倒了,你还记得那辆停在你面前的车吗?"陆一轩试着让她想起什么,慢慢的解释道,他知道面对这样的陌生环境,她一定会害怕的。
车子?
是他吗?长的很好看的,高高的瘦瘦的,又开很漂亮的车子的。可是为什么?怎么又会在这里呢?这里好像很安静,而且很漂亮,像宫殿一样的美。
莫栩栩好多好多的疑问,她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又看看自己眼前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那么漂亮的裙子,那可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她只是在讨钱的时候路过商场,透过落地窗才看过的。
他知道她很多的疑问,他知道她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我很多很多对吗?你先把参汤喝了,我慢慢告诉你好吗?"陆一轩很温柔的说,他不敢再惊吓到她,他知道她很虚弱,内心也很脆弱。
"参汤?喝完是不是又要去讨钱了?我不要去。"莫栩栩不知道他说的参汤是什么,也从来就没有见过,更没有喝过。她害怕自己又要去讨钱,她很害怕又会被打,她忧伤的眼眸里甚至有些发红了。
不可以哭的,不可以的......
陆一轩听到她的话,是该笑,还是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的世界里一定都是这些,被逼着去讨钱,然后不愿意就会挨打,她那么久以来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不会的,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好吗?没有人再去逼你讨钱了,以后你自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不再需要去乞讨了知道吗?"陆一轩真的很心疼她,他不知道她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尽管是从来都不认识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曾经也被人抛弃过吧。
"真的吗?"莫栩栩半信半疑的听着他的话,可是养父呢?他会放过自己吗?
陆一轩狠狠的点点头,更加确定她的疑问。
"乖,把参汤喝了。"陆一轩已经让女佣把顿好的参汤送来了,还是很热的。
他的头脑里不断的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好好的照顾她,让她有亲人,那就是自己,虽然他不知道她的一切,不知道她是否有亲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让自己照顾,但他就是有这个的决心。
莫栩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用再回去了吗?不用再去讨钱了吗?那为什么还说自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呢?
她的疑问很多,但她还是很乖的把那碗他端到面前的汤喝了,尽管她不曾喝过,尽管这个味道有点怪怪的,但她还是要喝了。如果不喝,他是不会松开自己的一切疑问的。
"谢谢叔叔。"莫栩栩很乖的喝完了,然后把碗递还给他。
噗哧--
叔叔?有那么老吗?
"叫我轩,好吗?"陆一轩很干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