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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当钟山雨一行回到京城之后,刚走到镖行门口,冯回和杜会就迎了上来。这两个人是钟山雨的结义兄弟,说起来钟山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安生的主,立志要做郭解那样的大侠走过的地方非常多,再加上这个人性情直率,为人也非常实在,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叶风淳让他来京城掌管镖行也是看重了他在京城的人脉。

“大哥回来了。”冯回喊道。

“两位老弟,这段时间辛苦二位兄弟了。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李成宽李兄。这位小姑娘是李兄的女儿,他是叶晓,风淳的儿子。里面说过话吧!”

众人到大厅分宾主落座。钟山雨道:“杜会,让你老婆收拾出三间房子来。”杜会道:“好嘞!”杜会说着给冯回使了个眼色,溜了出去。钟山雨看在眼里,见冯回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行里有没有出什么事啊?”冯回道:“大哥你不知道,宋州地界新出了一伙山贼,把镖行保的粮食劫了。”钟山雨道:“兄弟们没有受伤吧?”冯回道:“没有。”钟山雨道:“先支出一些银子给货主送去,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伙贼人的底细。”冯回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大当家的好像叫刘长信幽州人,老二叫郑辉底下有几十个啰喽。成事的时间不长,所以不认识我们定远镖行的大旗。”钟山雨道:“等明天叫上兄弟们一起去会会。”

李成宽道:“要不要我帮忙?”钟山雨道:“李兄先在行里歇几天,等我把这件事处理了之后,就想办法把江南之事报到上面去。”李成宽道:“钟兄大仁大义,定能妥善处理此事。只是我父女二人要此多麻烦钟兄了。”钟山雨道:“李兄客气了,叶晓可巴不得李兄在此多住几日呢?”叶晓道:“是啊!是啊!我可是还要拜师呢!”自从叶晓知道了李成宽曾经和父亲交过手后,一门心思的要拜李成宽为师。过了一会儿,杜会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钟山雨让李成宽早些休息。

次日,钟山雨带着身手较好的几位镖师压着一些货物来到宋州,冯回走了一路抱怨个不停道:“大哥,我定远镖行这么多年都没丢过镖了。这次我们干脆直接杀上山去,好好教训教训这帮贼人。”钟山雨道:“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我们盘口又不熟,贸然上山恐怕会遭了暗算。我们就假装押镖路过,等他们来抢。到时候真刀真枪的过上几招,但要记住千万不能伤了人命,结了仇怨。”

众人又一次来到上次丢镖的地方,并不见一丝动静。冯回道:“大哥怎么办?这帮贼人是不是不敢来了?”钟山雨道:“别急,再等会。”除了林子里鸟叫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钟山雨道:“大家都聚到一起来,生火做饭。”

没等饭好,一伙人马从山路上冲了下来叫道:“小爷我有意放你们过去,你们不走反倒在此做起饭来。难道想住下不成。”冯回叫道:“郑辉,你上次劫了爷爷的镖,爷爷这次来是找你算账的。”郑辉道:“手下败将,小爷我就怕你们以后都不敢从这里过了,到时候谁给爷们送粮食。”冯回不甘示弱叫道:“上次爷爷手生了,不曾使出全力。这次定让你有来无回。”

说着二人便斗了起来,只见冯回抄起大刀斩向郑辉马头,郑辉纵身从马上跃起,一脚踏在冯回的刀背上。一个鹞子翻身猛踢冯回后背,冯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郑辉笑道:“这次看谁有来无回,快把你的本事全都使出来,让爷玩个尽兴。”冯回大怒,挥舞着大刀向郑辉砍来。郑辉不敢硬接,只见他不慌不忙把袍子脱了下来,直接扔在了冯回的脸上。冯回冲的太急,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一下子摔倒在地。郑辉哈哈大笑。

钟山雨的这位义弟是十足的莽汉,今天可是遇上能人了。自己再不出手,冯回就要被笑话死了。钟山雨纵身挡在冯回身前道:“让我来会会阁下的好武艺。”说着一掌朝郑辉扫去,出手极快。郑辉只感觉左耳边一股劲风吹过,幸亏自己躲得快。郑辉没来的极庆幸,钟山雨的一双铁掌又扑面而来,动作快的让郑辉都不知道该守在哪里,只好一退再退。钟山雨这时候可没打算再留情面,飞起一脚把郑辉踹倒在地。

郑辉倒是挺识相的知道自己打不过,当即认输。郑辉说道:“阁下的功夫着实厉害,郑某服了。不过郑某还有一位兄长在山上不知阁下可敢跟我兄长较量一番。”钟山雨道:“钟某这次来并不是有意为难于你,只是你们劫了我定远镖行的镖,我今天特来拜拜山头,方便以后行走。”郑辉道:“镖虽是我劫的,只是今日此事该如何处理,还得我大哥拿主意。阁下不妨在此等候片刻,容我去请示一下。要是觉得我们怠慢了客人,也可随我到山上与我大哥一叙。”钟山雨道:“这样也好,那我就随你走一遭。”

冯回将钟山雨拉到一边说道:“大哥,让兄弟们把家伙带上再和您一起上山。”钟山雨道:“不必了,你们在山下等着我,切不可擅自行动,我去会会这位刘长信。”

一路上山,已早派人提前通报。山寨是新建的,荒山一座无险可守,一切设施都非常的简单。看来寨主也没打算在此固守,官军一到立马往深山里躲。大厅里高处端坐的那位就是刘长信,见钟山雨来到起身一个请子。十指修长,关节处特别明显。刘长信身子极高,人显得有些瘦弱,不过两眼炯炯有神,鹰勾鼻子。

两人坐定后,钟山雨道:“不知寨主可知道江宁府叶家,叶风淳?”刘长信道:“知道,我也知道他有个结义兄弟叫钟山雨。应该就是阁下。”钟山雨抿了一口茶道:“不知寨主为何劫了定远镖行的镖,难道我们镖行有人得罪了寨主?”刘长信道:“亦不曾有,只是因为寨中缺粮,我兄弟就劫下了贵镖行押送的几车粮食。如果阁下不介意,我可以拿钱来换。如果阁下觉得我们扫了你们定远的威风,价格可以由你来开。”钟山雨道:“江湖中人,互相之间都要给点面子,既然寨主这样说,钟某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我们镖行的趟子们还得从寨主的山头过,到时候希望寨主行个方便。日后有什么需要我钟某人帮助的,我也会尽力帮寨主办到。”

刘长信道:“那好,那我今天就交你这位朋友,不过听我兄弟说钟兄手上功夫了得,刘某不才也练过几年。不知钟兄可否赐教一二。”钟山雨道:“赐教不敢,不过可以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刘长信道:“好,就点到为止。”话音刚落,就飞到了钟山雨面前。钟山雨不慌不忙一跃而起,来到屋外说道:“咱们还是在外面耍,省的打坏了东西。”刘长信道:“好,就依你。”

两人在屋外,你一掌我一掌的斗了起来。只听见掌风带起的呼呼风声,和两人步法急速变换的脚步声。高手过招总是这么让人眼花缭乱。郑辉见刘长信渐落下风,干着急又插不上手。心想:看来大哥旧伤尚未完全康复,若是这么比下去,必输无疑。正担心着呢,只见钟山雨突然停手说道:“刘兄这套指掌乾坤着实高明,钟某甘拜下风。来日方长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刘兄再来比过。”刘长信道:“钟兄过谦了,不知钟兄为何突然罢手?”钟山雨道:“刘兄这套掌法极耗内力,我只是感觉刘兄应该是有伤在身,郁结于经脉,导致内力无法融会贯通、收放自如。”刘长信道:“看来钟兄是不想在此时将我击败啊!也好等我伤好了在和钟兄一战。”

钟山雨道:“不知刘兄为何受伤,以刘兄的的实力,恐怕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你。”刘长信道:“此事说来话长了,不提也罢。郑辉呀!去把山下的朋友都请上山来,再派人去山里打些野味,今日我要和钟兄好好喝几杯。”

刚才跟刘长信交手的时候,钟山雨就奇怪这位山大王怎么会河北谢家的功夫?谢老爷子从来不收外姓徒弟,这套乾坤掌法更是谢家的看家本领。于是问道:“刘兄可否认识河北谢家的谢安石谢老前辈?”刘长信道:“钟兄好眼力,竟识得我这套掌法。实不相瞒我原本叫谢长信,因为一些杂事跟家父闹翻了。我这位父亲是个火爆脾气,对自己的子孙管教甚严。也怪我当时年轻顶撞了父亲,父亲一气之下把我名字中的谢字收回了,我只好改名刘长信。只是我父亲忒好面子,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此事。”

钟山雨道:“刘兄武艺超群、为人坦荡,我钟某人这辈子就爱交朋友。不如你我二人当即结为兄弟,不知刘兄意下如何?”刘长信道:“钟兄义气,我的兄弟们劫了贵行保的镖,多有得罪。钟兄今日非但没有追究,还要与我结义,我要是再推辞,可真是说不过去了。”江湖中人豪气云天,行事更是磊落。

等镖师们上山之后,郑辉早已安排手下人准备妥当。钟山雨四十出头比刘长信大上两岁,二人举香叩拜,上不愧天,下不愧地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刘长信起身把香插在香炉里,转身对众兄弟说道:“今日我刘长信与钟大哥结为兄弟,以后定远镖行的大旗路过此地我们不仅不能抢,见到了还要护送一程。”山寨众兄弟齐声答应,与众位镖师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郑辉端着酒碗揽着冯回的脖子笑道:“冯兄高义,之前小弟多有得罪,希望冯兄大人大量,不跟小弟计较。先干为敬。”一仰脖把满满一碗酒灌了下去。冯回一拳打在郑辉肩头笑道:“你小子别以为这样就行了,来,再来接着干。”冯回连着给郑辉添了三大碗笑道:“你小子还能喝不?”郑辉道:“你别一个劲的给我倒,你也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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