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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韦后乱政,宠上加宠

武三思父子之死对于中宗李显打击很大,他从此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政治伙伴。为了表示对武三思父子之死的悲痛之情,中宗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追赠武氏父子为王,同时还为他们辍朝五天。

然而就在中宗为武三思父子的死悲痛欲绝之时,韦后却在心里偷笑。也许有人会认为以韦后和武三思之间的亲密关系,韦后定会为他的死而痛不欲生,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在韦后看来,武三思的死无疑就意味着她可以有出头之日了。

正如前面所述,中宗李显为了震慑相王李旦、太平公主兄妹,以及为了打击那些政变功臣,而不遗余力地拉拢武三思,从而形成了李、武、韦三家政治联盟。对于这三方势力来说,无疑韦家是实力最弱的一方,这便使得一心想控制朝政大权的韦后倍感势力单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自己的实力不如别人,就必须要学会低头。她十分清楚,有武三思在,自己的皇帝梦永远只是一个梦,根本不会成真。

然而如今武三思已经在重俊政变中被乱刀砍死,这个政治联盟的力量也就从此发生了变化。在这种变化中,韦后发现了机会。所以武三思一死,韦后就开始变得猖狂起来。

那么她是如何做的呢?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培养亲信。她将自己的堂兄韦温、族人韦安石、韦巨源提拔为宰相,以控制朝廷中枢。一时间,韦家的势力空前膨胀。

接着,她开始大肆笼络朝中有声望的大臣。为此,她可谓是用心良苦,费尽心机。当时朝中有一个叫窦怀贞的大臣,此人在朝中声望极高,于是他就成了韦后极力拉拢的第一个人。

如何才能将其招致麾下呢?韦后想出了一个计策。公元708年除夕之夜,中宗将一些亲信大臣召到宫里守岁。宴席之上,每个人都喝了几杯。此时,中宗对窦怀贞说:“听说爱卿的夫人已经去世很久了,爱卿一定很寂寞吧?我已经帮你选好一个新夫人了,今天就是良辰吉日,现在就把婚礼办了吧!”

中宗话音刚落,只见殿中重帘一掀,两队宦官举着烛台、锦帐、官扇等一应器具,走了出来,新娘就在官扇的后面。她身穿凤冠霞帔、大红礼服,头上戴满金钗。站在一旁的窦怀贞此时感到无比幸福,既然是皇帝为自己亲自挑选的新娘,定是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此时,宦官将新娘带到窦怀贞面前。窦怀贞急不可待地想看新娘一眼,扇子一张开,他就满脸笑容地凑了上去。可是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扇子后面的新娘根本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中宗见窦怀贞愣在那里,便开口道:“窦爱卿啊,这位夫人是翊圣皇后的老乳母,现在皇后要把她许配给你!”窦怀贞一听这老太太如此有来头,当即又堆满了笑容。两人就这样在中宗和韦后面前拜了天地,成了婚。

窦怀贞就这样被韦后彻底拉拢了过去。此后,韦后更是频频出招,不仅得到了原来那些亲信们的支持,就连武三思那边的人也都投奔到了她的门下。很快,韦后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政治集团,其势力也开始在朝廷里慢慢壮大起来。

在成功拉拢了一批朝廷重臣之后,韦后随后又在后官展开了拉拢行动。那么后宫当中有谁值得拉拢呢?此时,韦后想到了上官婉儿。婉儿聪明能干,跟随武则天多年,头脑机警,经验丰富,而且在朝廷里也有广泛的人脉。自从中宗李显上台之后,婉儿就开始给中宗做秘书,负责替中宗起草诏书,当时有人甚至称她为“内宰相”。如此一个能干之人,如果将其拉拢过来,日后必会对自己大有帮助。

但问题是此时的上官婉儿已经被拜为二品昭容了,从职位上提拔她已经不可能了,这该怎么办呢?韦后决定在生活上给予上官婉儿优待。怎么个优待法呢?韦后知道上官婉儿生性多情浪漫,在朝中有很多情人,由于住在宫中,不方便和情人们约会,于是韦后便向中宗提议,在官外给上官婉儿一套豪宅,让她搬到官外去住,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跟那些情人们幽会了。

在成功地将上官婉儿拉拢到身边之后,韦后又把一个叫贺娄的五品女官封为内将军,让其负责保护自己的安全。就这样通过种种手段,韦后在后宫里也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忠于自己的集团。

在韦后的精心谋划下,她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文臣武将。然而韦后还是不满足,在她看来,要想进一步上升,光靠自己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得到上天的支持才行。为此,她开始大肆制造祥瑞。重俊政变刚刚过去不久,天上的各路神仙就开始一拨一拨地围着韦皇后打转了,祥瑞也是层出不穷。

公元708年二月,官里的一个女官在给韦后整理衣箱,她刚一打开衣箱,就立刻惊叫起来:“大家快来看,皇后的衣服上升起了一朵五彩祥云!”

宫女们听到后,都纷纷围了上去,想一睹祥云的风采,可她们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虽然有人也在心里犯嘀咕,但谁也不敢妄加断言,于是所有人都纷纷附和。很快消息就传到了中宗那里,中宗一昕,大为惊喜,当即找来画工根据宫女的口述,绘了一幅祥云图,把皇后衣服上腾起的五彩祥云描绘得花团锦簇,吉祥得无以复加。最开始,中宗下诏将这幅祥云图在宫中传看,后来又颁布各州,昭告百姓,一时间天下百姓都认为皇后身上出了祥瑞。

不久之后,另一个祥瑞又出现了。有一个叫迦叶志忠的知太史事给中宗进言道:“臣每天在上朝退朝时,在路上总能听到长安城的小孩子们在唱一首歌谣。歌谣的头两句是:‘桑条韦也,女时韦也。’臣觉得这个歌谣大有深意。‘韦’就是皇后的姓啊,‘桑条’不就是在歌颂皇后母仪天下,亲自养蚕、采桑,教导天下妇女吗?所以这是皇后得到上天认可的标志啊,就好比当年太宗皇帝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天下就争相传唱《秦王破阵乐》;则天皇后还在后官,天下就传唱《武媚娘》。所以臣编了十二首《桑韦歌》,以后可以在皇后养蚕的时候演奏。”

中宗一听,当即应允。

在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韦后决定效仿婆婆武则天,亲自参与主持一项国家大典,即封禅。封禅是中国古代最隆重的典礼,所谓封禅,是古代帝王为祭拜天地而举行的活动,封禅地点通常选在泰山举行。所谓“封”就是天子登上泰山筑坛祭天,而“禅”则是在泰山下的小丘祭地,向天地宣告人间太平。在活动过程中,皇帝是初献,就是第一个把祭品捧上去的人。而公卿代表是亚献,第二个摆上祭品。但在当年唐高宗和武则天封禅泰山时,唐高宗初献之后,担任亚献的,不再是公卿代表,而是皇后武则天!武则天曾因这事大出了一番风头。

这让韦后羡慕不已,然而封禅典礼由于规格极高,所以只有在国泰民安、皇帝备受推崇的情况下才能举行,很显然以中宗当时的情况看,是根本不具备举行封禅典礼的资格的。这该怎么呢?韦后想来想去,决定退而求其次,撺掇中宗于景龙三年(709年)三月,昭告天下,在长安城的南郊举行祭祀天地的大典。

南郊祭天也是最高规格的国家典礼之一,典礼必须要严格按照之前商定的程序进行。此时,韦后积极拉拢的那些支持者们便有了用武之地。当时,一个叫祝钦明的人就上奏中宗说:“臣在翻阅古书时发现,在远古每逢大的祭祀,都有皇后参与献祭。所以这次南郊祭天,韦皇后也应当参加,并助祭天地。”中宗对此稍感迟疑,于是就找来当时的宰相韦巨源商议。韦巨源乃韦后同族,当然不会提反对意见。于是仪式规程就此敲定下来,由韦后代替公卿大臣充当亚献。

按规定,亚献的祭品应有斋郎充当,所谓斋郎就是大臣家的年轻男子,他们在替皇帝捧着祭品举行完仪式后,会被加官晋爵。这就有问题了,现在的亚献由皇后充当,如果再用斋郎捧祭品的话,有点不合礼数。这该怎么办呢?韦后脑袋一转,立马说道:“既然可以有斋郎,为什么不能有斋娘呢?从宰相们的千金里选十几个姑娘,让她们担任斋娘不就行了吗?”就这样,礼仪官从相府里挑了十几位千金,替韦后捧祭品。

按照惯例,斋郎在礼仪完毕之后是要被加官晋爵的,那斋娘怎么办呢?韦后又说道:“既然斋郎可以当官,斋娘为什么不行呢?不过由于内外有别,这些斋娘本人不能封官,那就封给她们的丈夫吧。”就这样,这些斋娘的丈夫都被加封官职。

就在韦后费尽心思为自己的皇帝之路做铺垫时,她的女儿安乐公主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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