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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夜劫货船

大运河,自春秋末年便开始开凿,当时统治长江下游一带的吴国君主夫差,在吴国早已攻克楚国、越国之后,挡在他面前的只有齐国,夫差为了北伐齐国,争夺中原霸主地位,他调集民夫开挖自今扬州向东北,经射阳湖到淮安入淮河的运河,因途经邗城,故得名“邗沟”,全长三百余里,并将长江水引入淮河。

隋炀帝统治后,迁都洛阳,为了控制江南广大地区,使江南的丰富物资运往洛阳,隋炀帝于下令开凿从洛阳经山东临清至河北涿郡长约两千余里的“永济渠”;又于大业元年下令开凿洛阳到清江约两千余里长的“通济渠”,直接沟通黄河与淮河的交通,并改造邗沟和江南运河;三年又开凿永济渠,北通涿郡,最后开凿了镇江至杭州长约八百余里的“江南运河”;同时对邗沟进行了改造。至此,洛阳与杭州之间全长三千五百余里的河道,可以直通船舶。

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时,四处征集百万劳工,掘河的民夫,经久不息地劳动,加上疾病侵袭,死亡人数占全部一半以上,耗费六年时间修成隋唐大运河,杨广虽是亡国之君,但却是做了一件“过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为后人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为自己带来了一身骂名,这历史的功过谁又去评说。

时值盛夏,傍晚的河面上带着水汽的河风阵阵吹过,难得的有丝清凉,一艘货船缓缓的行驶在运河之上,船工们喊着号子,用力的摇着船橹,船上运送的正式那隆瑞昌的织物和些许的稻米粮食。当年隋炀帝杨广三下江南,在运河边建立行宫十余座,虽是隋炀帝荒淫无度的诟病之举,却也给江南运河留下了秀丽的风光,而船行过宿州之后,却是满目萧条了,几经战乱的中原大地,早已经没有了隋唐盛世时的繁荣昌盛,稀稀拉拉的民居散落,已然是吃晚饭的时候也看不到几缕炊烟。

货船船头站着一位男子,年纪看起来还不满三十岁的样子,此人名宋昊,乃是隆瑞昌梁国分号的一名执事,需知这执事的地位仅次于掌柜,在这梁国分号之中,也只有两位掌柜(大掌柜、二掌柜)和两名执事,年纪轻轻就能做上这执事的位子,也足以见得这宋昊在经商上颇有头脑,而此次专门派一名执事随船押送货物,也足以看出这隆瑞昌对此批货物的重视程度了。

“来人,这是到哪里了?”宋昊对着身后大声问道。

这时候一名小厮跑上前说到:“禀执事,船已过宿州,前面便是宋州了,过了宋州约莫半天时间便可到达汴州,也就到开封府了。”

“恩,传令下去,今晚人歇船不停,让船工们轮换操橹,务必赶在明日清晨到达开封!”虽然一路上平安无事,但宋昊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几年平日里东奔西跑,也算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特别感应,宋昊回头看了看船舱中的货物,心中暗想,只要到了开封便好了,千万莫要出什么差池。

这时船舱中却缓缓爬出一个肥胖的身影,只见那人肥头大耳,满脸冒油,眯着小眼睛对着宋昊说到:“宋执事,本官听小厮说今日要连夜赶路,不在岸边停靠?不知所为何事啊?”

宋昊见此人出来,心中暗骂,想必此人又要起什么幺蛾子,无奈之下还是行礼道:“见过杜大人!草民管这天气似乎将变,恐明日或有雨水,咱们运的东西都是怕水之物,心想不如连夜赶路,明日到开封直接入库,却也省的麻烦!”宋昊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感觉不对劲,只得随便找了由头来敷衍道。

那胖子抬头看看天,脑袋后面都叠起几层肥肉,而后说到:“休要妄言,这晴空万里的,如何变得了天,连夜赶路,岂不是要在这船上吃那些难以下咽的饭食,难道要本官也睡在这船舱之中吗?可笑!听本官令,夜宿宋州码头!”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又挪回了船舱之中。

见那位杜大人走远,宋昊忍不出骂出声来:“什么玩意,一个狗屁户部主事,从七品的芝麻小官,整日里却摆着个官架子!就知道吃的脑圆肠肥!”自从进了梁国境内,便有这杜大人带着一队差役登船押送,一路上要吃要喝,当真是麻烦之极。可是也没有办法,芝麻大的官自己也不便顶撞,只得夜宿宋州了。

也亏得这杜大人,否则按照宋昊之令,连夜赶往开封府,那法正法明一行人恐怕很难上的了这货船了。

夜黑风高,约莫二更时分,那宋州码头上,只见人影闪动,约莫二十个黑衣人,手持钢刀,在货物中穿梭隐行,来到那隆瑞昌的货船前,看到舢板旁打着瞌睡的两名差役,法正法明上前直接打晕,然后跃上船板,着人将两名兵士抬上船来,撤掉舢板,而后法正法明二人便带着人手进了船舱之中。

“啊!你们是何人?”这时候似乎有人发现了他们,结果直接被打晕了过去。但是也吵醒了原本在船舱中睡觉的诸人,众人看这架势,定是遇到劫匪了。此时那宋昊却站了出来,抱拳行礼道:“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英雄,我隆瑞昌商号平日里跟江湖上的朋友大都有些交情,莫要伤了和气!”须知这隆瑞昌平日里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自然要打点那些绿林好汉,隆瑞昌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寻常盗贼也不敢招惹,多年来也极少出事。

“你是何人?”法正此时身着黑衣,面带黑巾,只露着眼睛问道。

“在下宋昊,乃是隆瑞昌梁都分号的执事,也是此次运送货物的主事之人,敢问英雄是?”

法正却没回到,而是继续问道:“你们都是隆瑞昌的人?可还有朝廷的官差?”

宋昊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些人是害怕官差还是要找官差的麻烦,便如实答道:“英雄,船上剩下的都是船工和我隆瑞昌的伙计,那一队官差嫌弃船上不好休息,便去客栈投宿了,只留下两人看守货船。”

法正闻言后看了眼法明,只见法明点点头说到:“你且去吧,回去告诉公子,请公子放心!”

随后法正便带着两人离去了,此时法明着人四处探查了下,收缴了些许刀剑武器后,而后法明脱下黑巾对宋昊说到:“宋执事,得罪了,鄙人奉命将这船货物押送别处,鄙人接到的命令却是不要伤了隆瑞昌众人的性命,但若是有意外情况却是顾不了那许多了,故而请诸位还是安分老实点的好,你我通力协作,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说完做了一个手势,两名黑衣人钢刀一闪,“唰”“唰”便将那看守货船被打晕的两名差役的头颅砍了下来,鲜血“噌”的喷了一地。

那些船工们吓得顿时一阵惊呼,就连常在江湖上走动的宋昊也不禁脸色一变,看法明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杀伐果断,绝不是普通毛贼,明显是针对这货物来的,心想完了,自己这差事是交不了了,好在对方说不伤及性命,就随他们去吧,宋昊咽了咽口水,抱拳说到:“这位英雄,宋某会让伙计和船工都老实配合,还请英雄不要伤及无辜!”

法明见这宋昊此时还能如此镇定说话,也暗暗点头,说到:“宋执事放心,辛苦大家,那我们就连夜启程吧!”

“敢问英雄,要启程去哪里?”宋昊继续问道。

法明闻言却是一笑,露着洁白的牙齿说到:“宋执事还是莫要动什么心思的好,你是半点消息也传不出去的,北上!”说完便走出了船舱,只闻得船舱外传来号令:“将隆瑞昌的一干人等绑了,船工全都就位,开船!”

夜色下,一艘货船缓缓驶出宋州码头,渐渐消失在运河河面之上。

翌日清晨,隆瑞昌商铺之中,一名中年华服男子端坐在店铺后院大堂的太师椅上,却是那隆瑞昌的大掌柜钱掌柜,正在眯着眼睛饮茶,这时候二掌柜从前院走了过来,对大掌柜行了一礼说到:“大掌柜,您找我?”

“恩,老二,按照小昊前几日传来的消息,算算日子,吴国的货该到了吧?”那大掌柜眼皮微微一抬,开头问道。

那二掌柜摆弄了摆弄手指后说到:“恩,确实如此,一切顺利的话,约莫后晌就能到咱开封府的码头了!”

“恩,小昊办事情还是稳重的,这批是军服,户部着人来催了数次了,估计是兵部的人故意使绊子,中午你派人去码头看看吧,船到了就赶紧交了货,省的咱们做替罪羊,夹在中间受气!”

“好咧!大掌柜您放宽心吧!这就去安排!”二掌柜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那钱掌柜放下手中的茶杯,揉了揉自己的右眼,心想,怎么今日这右眼老是跳个不停,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了吧!

傍晚时分,那钱大掌柜踱步走到店铺中,找到正在算账的二掌柜,开口问道:“老二,码头还没有消息吗?”

二掌柜忙放下手中毛笔回到:“中午就派人去码头盯着了,还没传回消息,大概是路上耽搁了吧!”话音刚落,却见一小厮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却是那中午派去码头之人,那小厮跌跌撞撞的来到钱大掌柜跟前,气喘吁吁的说到:“大……大掌柜,不……不好了!”

钱大掌柜眉头一皱,说到:“看你这样子,话都说不利索,别急,慢慢道来。”

“禀告大掌柜,小人在码头等货船,没成想,却等到了户部派去押船的主事杜大人,杜大人跟小的说,说货船不见了!”那小厮咽了口唾沫赶忙说到。

“什么?什么叫不见了?在哪里不见的?”大掌柜眼睛一瞪,着急的问道。

“杜大人说是在宋州码头,原本是想歇息一夜,清晨出发,晌午便可到达开封,谁成想,清晨杜大人到码头一看,货船却不见了!后来杜大人着人打听说货船连夜开走了,以为是宋执事擅自先行一步,连夜开船了,谁知追到这开封码头也没寻到货船,杜大人已经回户部禀告去了!小的这才赶回来通知大掌柜。”

“啊?这可如何是好,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此时钱大掌柜也无法淡定了,这批军服本就着急,又扯在兵部与户部之间的恩怨中,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也失了方寸,这运河之上向来风平浪静,也不曾出过什么盗匪,怎么就不见了呢,一时间没了主意,仓皇失措。

那钱大掌柜急的团团转之时,那二掌柜开口道:“大掌柜,此事干系重大,是不是该……”边说边用手指向上指了指。

“对,对,险些忘记了,老二你留在铺子里,若是户部来问你就先拖延片刻,我去去就回!”那钱掌柜闻言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赶忙说到,说完便奔出店铺,坐上马车向北城去了。

而那马车之后,却有两个身影交替着缓缓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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