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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洪古尔勇擒阿里亚·孟胡赖

不久前,洪古尔历尽千辛万苦、千难万险,迎娶了察甘·祖勒可汗的女儿,使得察甘·祖勒可汗部落归顺了江格尔。洪古尔接受了江格尔和各位勇士及部民的祝福后,与新娘缠绵悱恻了八八六十四天,便披上铠甲,到边境打跑了盗马贼,立下了战功。江格尔为祝贺他的凯旋,在黄金宫殿里举行盛筵。大巴特尔、伯东、勇士围坐了七圈,人人面前堆满了骆驼、熊、牛、羊、鹿肉,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歌手的歌声直冲云霄,美女的舞蹈让男人眼花缭乱。

有一天,江格尔在宫殿内突然听到一个操异国语言的人在殿外喧哗。江格尔侧耳听了一阵,也听不懂那人在说些什么,就问身边的断讼官兼翻译官凯·吉勒干说:“这个在门外大喊大叫的魔鬼是谁?”

凯·吉勒干听了听,说:“他说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名叫阿里亚·孟胡赖,是来宝木巴向您传达他们可汗的谕旨的。”

江格尔问在坐的勇士:“你们有谁知道他?”

金胸智者阿勒坦·切吉说:“我知道,他是达古达里的孙子、达古泰的儿子——郭木巴·察甘诺颜最器重的勇士。他曾经单骑驰骋天下,把一百个国家的将士杀得魂飞魄散;六个国家的摔跤名将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魔鬼是比较难以对付的,我们应当小心一点。”

凯·吉勒急忙出去将来人带了进来。

见了江格尔,来人傲慢地高声道:“江格尔你听着,我来自遥远的西边,快马要两年才能走到的国家——郭木巴·察甘诺颜的头名勇士阿里亚·孟胡赖。现在是奉他之命来到宝木巴,要赶走你马群中所有的骏马。如果你有种,就来夺回;如果你是胆小鬼,那就躺在你老婆的怀里睡觉吧!”

江格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怒不可遏地一拍银案:“你是哪里来的鸟人,竟敢在我面前撒野,你有什么本事就拿出来吧。”

阿里亚·孟胡赖也不示弱,说:“这可是你说的!咱们走着瞧。”说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宫殿。

阿里亚·孟胡赖走后,江格尔高声对众人说道:“诸位勇士,如果他真的赶走我们的马群,那可真是丢尽了我们宝木巴人的脸,是永远也洗不尽的奇耻大辱呀。我生命般的勇士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洪古尔义愤填膺,立即拍案而起,朗朗地说:“伟大的圣主,敌人胆敢跑到门上来挑衅,我们还坐等什么?”

萨纳勒黑着脸说:“我要不去掐死他,我就不是萨纳勒。”

古赞·贡贝也嗡声嗡气地说:“伟大的圣主,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江格尔摆摆手,众人立即停止了喧哗。他见群情激奋,命令全体勇士随他一起出征,勇士们纷纷涌出宫殿,整装出发。

一望无垠的草原,江格尔的队伍浩浩荡荡,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为了鼓励众人加快速度,他宣布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来一次长途赛马,第一个捉到孟胡赖者,我给他记大功一次,奖给他一百户奴隶。征服郭木巴·察甘者,我奖励他一千户奴隶。”

萨布尔闻声,骑着栗色马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边跑边对江格尔说:“我尊敬的可汗,让我去将阿里亚·孟胡赖的头拿来。”说话间,栗色马已飞出五贝热远。

萨纳勒见萨布尔冲到前面去了,他也不甘落后,打着红沙马紧追其后。众勇士也都争先恐后地快马加鞭,一场激烈的赛马随即展开。

萨布尔的栗色马四蹄腾空,犹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他翻过一道山梁,看到阿里亚·孟胡赖正甩动着骆驼毛拧成的套马索,挥舞着用五条毒蛇汁浸过的皮鞭,赶着一万八千匹马在狂奔。马群跑过戈壁,渡过流沙,翻山越岭,来到一条大河边。

阿里亚·孟胡赖回头见后面扬起团团沙尘,知道是有人追来了。他急忙打马渡河,可是因为马匹太多,互相拥挤着过得很慢,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眼看着追赶的人越来越近,他索性停了下来,等着看看来者是谁。

萨布尔瞬间来到了河边,冲着阿里亚·孟胡赖高声叫道:“盗马者休走,你萨布尔爷爷来了,快快下马投降吧。”

虽然早已经听人说过萨布尔的厉害,但阿里亚·孟胡赖仍然不以为然,傲慢地道:“人人都说你是人中枭雄、铁臂大力士,今天我就要看看你究竟多大本事。”

萨布尔见阿里亚·孟胡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气得血往上涌,二话不说挥动着月牙巨斧就直取阿里亚·孟胡赖。

阿里亚·孟胡赖也非等闲之辈,他眼疾手快地举起巨斧一挡,同时往旁边一闪,萨布尔的栗色马因收不住脚步而冲过了头。没等栗色马掉转头来,阿里亚·孟胡赖从背后射出一箭,那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闪电;那力量之大,可以穿透岩石,那箭中了萨布尔的肩胛,并直透他的前胸。

萨布尔喷出一口鲜血,差一点栽下马背,策马奔向宝鲁山。

阿里亚·孟胡赖用了三天时间,终于将马群赶过了河,这时大肚汉古赞·贡贝从后面追来,他老远就吼道:“盗马贼,你给我站住!快快下马来投降,不然,别怪我古赞·贡贝对你不客气。”

阿里亚·孟胡赖闻声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来的哪里是人啊,分明是移动的一座山头嘛,他问道:“你是何人,敢这样口出狂言?”

古赞·贡贝道:“我是江格尔的大力士古赞·贡贝,是他麾下十二个猛虎大将之一。你还是废话少说,快快下马来投降吧!”

阿里亚·孟胡赖鄙夷地说:“呸!看你那个蠢样子,只能够吓死胆小鬼!”

古赞·贡贝气得毛发像钢针一般立起来。他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嘎嘎响,运足力气,举起钢叉刺向阿里亚·孟胡赖,只听“当啷”一声,钢叉插进巨石里。古赞·贡贝急忙去拔出钢叉,钢叉“咔”的一声断在了石头里。

阿里亚·孟胡赖趁势提了一下赤兔马的缰绳,手起斧落,砍断了古赞·贡贝的五节腰椎和八根肋骨。古赞·贡贝紧抱着马脖子,用嘴咬着它的长鬃毛,落荒而逃。

阿里亚·孟胡赖打跑了江格尔麾下有名的两个大巴特尔,得意地唱起了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歌谣,不觉来到一个有水有草的山坳。这时他觉得身体困乏,肚子也在“咕咕”直叫,这才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肉了,于是他杀了一匹跛脚马,拣来柴火烤来吃了。填饱了肚子,便展开四肢躺在绿茸茸的草地上,凝望着天上的云彩,睡着了。

又追了三天,江格尔率领大队人马见阿里亚·孟胡赖赶着马群慢悠悠地走着,不禁心中大怒,提了一下阿冉扎勒的银缰,神驹当即风驰电掣向阿里亚·孟胡赖冲去。

洪古尔快马奔到江格尔面前,一把抓住阿冉扎勒的笼头,对江格尔道:“伟大的江格尔汗,在东方,您是人民的梦想;在西方,您是人民的希望。您不能轻视自己的生命,随便就亲自出马,一旦发生意外,宝木巴人民就失去了依靠。请您准许我去将盗马贼擒来,将我们的马匹全部夺回。”

洪古尔不等江格尔回答,他就舞着钢鞭驱马冲了去,瞬间赶到阿里亚·孟胡赖身后,一鞭击中阿里亚·孟胡赖的头,将他的银盔打得飞出去十几庹远。

阿里亚·孟胡赖一手捂着头,一手拉着缰,仰躺在马背上转圈,洪古尔拔出匕首,对准他就是一顿猛刺。阿里亚·孟胡赖凭借着赤兔马的机灵和敏捷,多次躲过匕首。匕首将他的牛皮裤划得褴褛不堪,有几次差一点伤着他的要害。

阿里亚·孟胡赖几次躲过洪古尔的锋芒之后,急忙坐直起身子迎战。两人在马背上刀对刀、剑对剑地打了几百个回合,直打得两匹马浑身发抖,汗如雨下,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战马倒下地,两人被迫跳下马鞍开始徒步搏斗,又打了几十个回合,直打得鲜血淋淋,血肉模糊,两人还不肯善罢甘休。

江格尔见状,咬牙切齿地大声喊道:“洪古尔,你是雄狮般的勇士,有咬碎钢铁的牙齿;你是腾空的海青马,世界上没有骏马能追上你。今天你是怎么啦,你的雄风都到哪里去啦?”

洪古尔听了江格尔的话,不禁心头一震,挣脱了阿里亚·孟胡赖的魔爪,又翻身跳上白鼻梁铁青马,伏在它耳边说:“你是天下少有的神驹,从没有打过败仗。如果你今天要败在魔鬼手里,我就要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白鼻梁铁青马受到刺激,重新振作起精神,它抖动了一下筋骨,甩了甩鬃毛,对着天空一声长嘶,一跃来到江格尔面前。洪古尔接过江格尔的阿拉牟长枪转身又向阿里亚·孟胡赖冲去,趁阿里亚·孟胡赖不备,一枪刺中他的胸脯,将他连人带马挑上空中,抛给了身后的勇士。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捆绑起来,驮在他的赤兔马背上来请江格尔发落。

江格尔问阿里亚·孟胡赖:“快说,我的萨布尔与古赞·贡贝哪里去了?”

阿里亚·孟胡赖痛苦地呻吟着,等了半天才叽里咕噜说了他俩的去处。

凯·吉勒干翻译说:“他说萨布尔和古赞·贡贝两人在昆都楞查干山。”

洪古尔听说萨布尔与古赞·贡贝在昆都楞查干山,刚刚给自己的伤口抹上“浩音”神药,顾不上伤痛就奔那里去了。

昆都楞查干山高耸入云,山顶上积着皑皑白雪,雄鹰在云层中展翅翱翔,山腰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青松与白桦。

洪古尔在密林中仔细搜索,在一个巨石后面发现一个山洞,洞口荆棘丛生,蒿草葳蕤。他斩去洞口的乱草摸进洞里,看到萨布尔和古赞·贡贝俩人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忙从羊皮口袋里掏出神药,用神药敷在他们的外伤上,又让他们服下神丹,差不多一袋烟的工夫,两人的伤口就完全愈合了。他们一起出了山洞,去山前圣水湖洗去身上的血污和疲劳,立即变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江格尔下令队伍打扫完战场,然后赶着骏马,押着阿里亚·孟胡赖回宝木巴。

回到宝木巴,江格尔在黄金宫殿设宴犒劳众勇士,论功行赏后,他命令凯·吉勒干为阿里亚·孟胡赖松了绑,让他坐到阿勒坦·切吉的下席,然后对阿里亚·孟胡赖说:“我欢迎天下所有的勇士都来宝木巴,在同一片蓝天下和睦相处,共同生活。”

阿里亚·孟胡赖见江格尔如此以诚待人,见宝木巴也确实繁荣富庶,人人安居乐业,于是他端起酒碗发誓:“我现在对天、对地、对火、对水发誓,从现在起,我愿意永远成为宝木巴的一员,决不反悔。”

萨纳勒趁着酒性,按倒阿里亚·孟胡赖,在他的右颊烙上宝木巴的火印。

宴会进行了六十天,宫殿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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