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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萨纳勒归顺江格尔(2)

阿勒坦·切吉活捉了奥其尔·格日勒,捆了他的手脚绑到马背上,这时萨纳勒的另一个勇士飞毛腿巴图尔骑马赶到。此人的功夫十分了得。他奔跑起来赛过最快的骏马,能追上受惊的野兔。他的眼睛能看到骏马要跑十二个月才到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那里小马驹翕动的鼻翼,以及蚊子有几条腿。他拦住阿勒坦·切吉气急败坏地:“老东西,你已经是老得像快要咽气的骆驼,虚得像空谷中的回声,弱得犹如没了骨髓的老牛,我就不想跟你动手了,快将我的朋友放下来吧!”

阿勒坦·切吉强压住怒火:“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像田野里恐吓鸟兽的稻草人,牧场上守夜的烂布条。萨纳勒的宫殿已经让我拽得底朝了天,你还假装看不见,死了的鸭子还嘴硬,有本事你就过来吧!”

巴图尔气得络腮胡子倒竖,嗷嗷大叫着冲向阿勒坦·切吉。阿勒坦·切吉策马便跑,边跑还边向他招手,想到了锡基尔山再收拾他。巴图尔不知是计,在后面紧紧追赶。

阿勒坦·切吉来到一条峡谷,见飞毛腿巴图尔紧随其后,转身杀了他一个回马枪。巴图尔慌忙躲过,差一点栽下马背。两人随即拼杀了几十个回合,阿勒坦·切吉瞅准巴图尔的一个破绽,一刀砍在他头顶上,砍破了他用十二层牛皮做的头盔,吓得他抱着马脖子仓惶而逃。

萨纳勒率领大军围追过来,将阿勒坦·切吉团团围住,双方再一次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混战。

阿勒坦·切吉骑着大红神骥,杀了一层又一层,打倒一批又一批,挑破的铠甲好似乌鸦在空中飞舞,砍烂的旗幡像雪片在头顶上飘扬。阿勒坦·切吉在奋战中,突然脊背上中了一刀,这一刀砍断了他的牛筋甲带,击歪了他的金银头盔。他心里突然一慌,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于是他撒开了大红神骥的银缰。大红神骥猛然一声长嘶,一跃踏着敌人的头顶冲出了包围圈,咬紧牙关直奔狮子山而去。

自从阿勒坦·切吉出征后,江格尔无时不在惦记着他,常常在心里为他祈祷,望佛祖保佑他平安归来,可是眼看着半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他的消息,江格尔预感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一天,他在宫里举行例行聚会,神情凝重地将自己的担忧对众勇士说了出来。他说梦见阿勒坦·切吉骑着大红神骥笑着跑来,俗话说梦是相反的,因此担心老英雄可能遇到了麻烦。

众巴特尔听江格尔这么一说,纷纷嚷着要去支援阿勒坦·切吉。

江格尔见他们群情激愤,随即命令马夫长包鲁·芒乃,到宫门楼上击起花斑大鼓召集军队。

包鲁·芒乃来到楼上,挽起衣袖抡起旃檀木鼓槌,击响了巨大的花斑鼓。鼓声响彻宝木巴大草原,久久地回荡在阿勒泰山谷。

敦布·希尔克的次子阿勒坦·喀勒听到鼓声,第一个去向江格尔请战。他的黄膘马身长九庹,蹄如巨盆,牙长九拃,坚如金刚石。此马的生父本是天外来客。有一天,它来到喀斯湖饮水,与一匹美丽的牝马邂逅,牝马即以身相许。牝马以为从此可与这位英俊的夫君厮守一辈子,让其它牝马羡慕。可事后天马并没有留连忘返,只是舔了舔牝马的脸颊就飞走了,牝马在无尽的期盼中产下了黄膘马。

包鲁·芒乃继续擂着鼓,巨腹大汉古赞·贡贝骑着大象般的黑马,手持五十二庹长的铁叉赶来。他正坐的时候,一个人能占去五十二个人的面积,侧坐的时候也要占去二十五人的位置。他一顿能吃掉一头牛,喝掉八百碗酒浆。他摇晃着身躯来到江格尔面前,嗡声嗡气地说:“英明的圣主,让我去帮助老英雄吧,我一定把萨纳勒活捉回来。”

陶斯可汗的儿子墨力根·塔布噶听到鼓声,手提铁刀杖走来。他高大魁伟如锡基尔山峰,他强壮的枣骝马能填平四十九个海子。他一进宫殿就跪到江格尔面前:“伟大的江格尔汗,还是恩准我去出战吧,我去提了萨纳勒的头来见您。”

阿勒坦·切吉的儿子阿里亚·雄霍尔见众人纷纷前来请战,心中十分感动。为了父亲的荣誉,他也跪到江格尔面前:“伟大的圣主江格尔,我的父亲是为了您和宝木巴的荣誉去出征的,现在他没有回来,作为他的儿子,我理所当然地应该第一个去救他,您答应我的请求吧!”

大巴特尔们铿锵的话语让江格尔非常高兴,他乐在心里,喜上眉梢,决定亲自率军出征。

阿里亚·雄霍尔打着杏黄旗做前锋,江格尔则率领着敬酒官明颜、断讼官凯·吉勒干为中军,巨腹大汉古赞·贡贝做后卫。队伍飞驰了四十九天来到阿勒坦·楚胡尔山下,与萨纳勒在孟都叶拉门山的营地相对而望。

营地安扎停当,江格尔就立即派人去向萨纳勒下了战书,约定三天后在查扎山前交锋。

到了约定的日子,江格尔披挂整齐,跨着阿冉扎勒率先出阵,远远地就看到在萨纳勒的阵前的黑色大旗下,伫立着一个黑黝黝的人。江格尔猜他一定是萨纳勒,于是催马上前问道:“大概你就是英雄萨纳勒吧?”

萨纳勒黑着脸:“我知道你就是江格尔,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江格尔听他出言不逊,心头火起:“你快将我的老英雄阿勒坦·切吉交出来,不然我要将你扔进阿布浑海,掳走你的全部牲畜,不给你留下一个妇女和儿童。”

萨纳勒毫不示弱地回道:“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我这里没有你的什么阿勒坦·切吉,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找吧!”

江格尔按捺不住胸中怒火,挺着阿拉牟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萨纳勒冲去。

萨纳勒连忙挺枪应战,两匹马如影随形紧紧纠缠在一起,打得日月无光,昏天黑地。两人激战了几百个回合,从平地打到山上,又从山上追到谷地,红沙马忽儿跑在前面,阿冉扎勒紧追其后。忽儿又是阿冉扎勒在前,红沙马在后,几天几夜都难分胜负。

阿冉扎勒跳进海里,红沙马也紧随其后,两匹马踏波逐流互相追赶,萨纳勒挺枪向江格尔的后心刺去,没想到他突然看到江格尔后背金光一闪,有千万根金针刺向他的眼睛,他感到一阵晕眩,忙停下来在后面仔细端详江格尔,数了他头上的头发,又数了他身上的骨头,看出此人确实不同凡响。他记起以前曾经做过一个梦,在冥冥中佛祖说东方是他今后的归宿。他想佛祖的旨意是不能违抗的,于是他驱马上了岸。

江格尔回头见萨纳勒不再追赶,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诡计,急驱阿冉扎勒追到萨纳勒身后,挺起阿拉牟长枪刺中了他的肩胛,并将他挑下马背,大声地问道:“萨纳勒,你有什么夙愿就快快地说出来吧,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萨纳勒喘着粗气,道:“荣耀的江格尔汗,我今天终于知道您才是阳光下万物的主宰,是游牧之民洪福齐天的大可汗。我从此不再与您作对了。”接着又说,“我愿意投入您的怀抱,战斗时是您的战马,冲锋时做您的号角。”。

江格尔答应了萨纳勒的请求,在他的伤口上抹上神药,接着又让他吞下神药,治好了他的内外伤。

这时奥其尔·格日勒、飞毛腿巴图尔匆匆赶来,他俩见主人与江格尔谈笑风生感到莫名其妙,对视一眼转身欲走,萨纳勒忙叫住他俩,说:“我现在已经归顺了江格尔汗,你们还在等待什么?”

两人立即跪到江格尔面前:“您的衣襟如果还能够包容我们,我们也愿意做您的臣民。衷心地祝愿宝木巴没有衰老和死亡,永远都像二十五岁的青年一样。”

江格尔高兴地扶他俩站起来,战斗就此宣告结束。他立即派人去寻找阿勒坦·切吉。

阿勒坦·切吉负伤跑到狮子山,他滚下马鞍躺到地上干咽下一粒刀伤药,一觉醒来伤口已经痊愈,听到远处传来千军万马的厮杀声,知道是江格尔率众支援他来了,而且还知道萨纳勒必定归顺江格尔。他跨上大红神骥,不慌不忙去与江格尔汇合。

半路上,阿勒坦·切吉遇到儿子阿里亚·雄霍尔寻来,父子俩战后重逢,自是激动万分。

江格尔见阿勒坦·切吉安然无恙,向他表示了诚挚的祝贺,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他出征后的情况,就让众人尽快打扫战场。

回到宝木巴后,江格尔在黄金宫殿举行盛大宴会,一是祝贺阿勒坦·切吉的功劳;二是欢迎萨纳勒率部归顺,为宝木巴又增添了力量,并安排萨纳勒坐在洪古尔之后的第三个席位。

大巴特尔、伯东、勇士、万户长、千户长、百户长们团团围着江格尔坐了七圈,大吃大喝地狂欢了八十天。又接着举行了七十天的那达慕节,在射箭、赛马、摔跤比赛中宝木巴健儿大显身手,让萨纳勒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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