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商城这个避难点里，所有外出的人员都回来了。
有的被当场射杀，有的被捆上了楼。
老人和女人被关在了另一边，彷徨无措的等待着。
经理室内。
“人全了？”雷青的椅子转过来，看着满屋跪着的人，笑问。
牧阅迟疑了一瞬，对着他太阳穴的枪口就重了一分。
“齐了。”牧阅低下头，不去看雷青，怕眼里的杀意激怒对方。
“雷四，别这么无礼。”拿枪指着牧阅脑袋的人点点头，枪却没有拿远。
“朋友，对不住啊。我这些兄弟都是草莽出身，没什么文化、素质，得罪之处还要请多多包涵啊。”人这一辈子最舒心的事情是什么？不是杀人放火、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在自恃甚高的人面前睁眼说瞎话，这个人却只是应声说是。
“不会。”牧阅说道。
“朋友，我们兄弟几人是初来乍到，想要找个地方落脚。我看你这里就不错……”雷青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只是放走你们，我们怕是睡不安生啊，朋友，你给个建议？”
什么建议，能有什么建议？
自然是全杀了保险。
可这个全杀是在说牧阅他们自己，牧阅自然不会开口。
只剩下鱼死网破。
但雷青早就收紧了网，如今鱼在岸上，不在水中，如何网破。
就在雷青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隔壁的屋子里响起孩子的大哭声，喊着爸爸麻麻。
牧阅听出来哭的是谁，便想到了水在哪里。
“那个女孩儿不能杀！”雷青皱眉，还未下令，牧阅就抢在前面开口，竟是不顾脑袋上的枪口。
“不能杀？”这种语气让雷青来了兴趣，耳语几句，女孩儿被带了上来。
这半个月，朵朵在避难点的日子比普通孩子好了太多，几乎赶上牧阅的待遇了。
她被人带到雷青前面站住，瘪了嘴，刚想哭。
雷青迅速掏枪，‘嘭’的一声枪响！门口跪着的一个人脑袋被打出一个血点，身后的白墙轰上一朵巨大的血花。雷青的手微微转动方向，还在发热的枪口贴上了朵朵的脑袋，雷青柔声安慰：“别哭，哭了脑袋就会开成一朵大红花哦。”
朵朵看着雷青，感受到额头上的热度，浑身都在发抖，发黄的液体顺着腿流到地上，却盖不住血的腥甜气味。
“不能杀？”一样的三个字，一样的反问语气，雷青看着跪在地上的牧阅。
牧阅咬咬牙，只能死中求生：“对，不能杀。”
“嗯？”
“她不是我们的人，只是代为照顾而已，你杀了的话，那个人、那个‘清洁工’会来找你的。”牧阅咽了咽口水，紧盯着雷青手里的枪。若是他扣动扳机，那这里的人也没有任何活路了。
朵朵来这个避难点已经半个月之久。半个月，传闻中的‘清洁工’都没有来看过，连到过附近的迹象都没有。牧阅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待朵朵的方式是否是在浪费资源。
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个小女孩却派上了用场。
“清洁工？”雷青一声笑，笑声传出很远，停下。
可笑的名字配上将死的人，这话就有几分耐人寻味了。
到底是不是空城计呢。
雷青不是司马懿，但他生性多疑。
枪口再转，抵到了牧阅的脑袋上。
“啪。”雷青像小孩子开玩笑似得，从嘴里蹦出一个拟声词，说完，他对手边的人说到：“这个屋子以外的人随你们处置。”
“不行！”牧阅反射性的还口。
这些人是他日日抱怨的包袱和累赘，是他的负担，却也是他每日活着的重心。
“哦？怎么了？”
“你刚来不清楚，你可以问问这里的队员，那个‘清洁工’是个什么样的的人。你杀人太多的话她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整个避难点都不敢跟他起冲突。”
“队员？”队员全部被关在了这个屋子里面，雷青轻笑一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喊出来串供，还让他问。以为他是傻的吗？
“对，队员。避难点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我让人瞒着的。”牧阅着急的说到，连气都不多换：“他很强，而且很爱管闲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让人瞒着？”雷青耐心的问过。
“因为他很强，有能力又爱管闲事，没听说过他滥杀无辜，而且不喜欢受别人的管制。如果你的避难点周围有这么一个人，你会大方介绍给其他人吗？”
话，半真半假才是真。
苏小雨很强，苏小雨不喜欢群居，但苏小雨从未管过这个避难点的半点闲事儿。
“有多强？”雷青开始了思考，且不论这个人到底存在不存在。如果他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个除不掉又招揽不来的人……那么只能暂避了。
“你可以问问另一个房间的人，他们基本都看见过。”牧阅没有直接告诉雷青，自己说这个人恐怕反而不会相信。
雷青也没有多问，他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找到一个房间，开始一个个的提人来问。
这个避难点的后勤人员已经发展到了多达50人之多，这五十个人中间，三十个个人称自己没有见过，另外的二十个人或害怕的词不达意、或恐惧的发不出声、或激动的无所不言。
但问题一涉及到这个传说中的‘清洁工’的时候，总会涉及到几个关键词。
强大，不像人。一个人，一群丧尸，一瞬间，全灭。
类似的用词被反复的提到。
听了下属的汇报，雷青坐在座椅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思考良久，开口问：“还有呢？”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威慑到他。就算他任何一个队员都做不到‘清洁工’做过的事情，那么一个呢？两个三个呢？
牧阅跪在地上，刚刚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想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清洁工’很强，也许他们整个避难点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但这只是推测，‘清洁工’从未进犯过任何一个避难点。雷青的小队很强，强过他们整个避难点，而且避难点已经被他拿下。
想要雷青相信，就必须为这个‘清洁工’加一些筹码。
“那场战斗发生在半个月前，如今又过去了半个月。据说‘清洁工’的同伴也增加了……”牧阅将自己所知道的让人忌惮的传闻和事实全盘托出：“而且，这个朵朵，被送来前曾被丧尸咬过。”
雷青来了兴趣，牧阅和朵朵两个人把过程又讲了一遍。听完，雷青的兴趣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