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暗香流宇间
2011年2月，我的一篇散文在《作家报》发表。收到样刊时，同期一则文化简讯吸引了我的目光：《《蒋义海咏梅诗三百首》惊喜艺坛》。介绍当代著名书画家，被称为“中华一枝梅”的南京名人艺术院院长蒋义海先生创作的数百首“梅花诗”，精选三百首结集出版。该书为我国首部个人咏梅诗专集。因自己阅读有限，囿于见识，以前只知宋代陆游咏梅诗百余首，元代著名画家、诗人王冕曾著咏梅诗140首，清代吴襄百首七律咏梅诗，北宋隐逸诗人林逋、政治家文学家王安石及南朝梁诗人何逊亦流传咏梅诗数首。但仅以梅花为题能创作诗三百首，还是第一次听说。怀着钦慕与好奇，我特意找来这本书仔细研读。
艺术宛若一种介质，它恰当地折射出了作者内心的情感。以梅作喻，借助它，反映了蒋先生的内心世界，玉壶冰心，雅量高致。梅，花中四君子之首。文人庭院书房，常可见梅：老干偃盖，苔藓封枝，盘根错节，横斜疏瘦，苍劲淡雅，疏花点点。梅以韵胜，以格高，以横斜瘦疏与老枝怪奇者贵。梅花那种寂寞中的自足，那种“凌寒独自开”的孤傲气质，令文人墨客为之倾倒。它不屑与凡桃俗李在春光中争艳，而是在天寒地冻、万木不禁寒风时，独自傲然挺立，在大雪中繁花满树，幽幽冷香，随风袭人。它那隐逸淡泊、坚贞自守的品质，深深契合了文人的道德精神，为历代文人所推崇、珍爱。
有人说：诗人都是思想家。善于写诗的人都善于观察社会、体味人情、视野开阔、思维敏锐。诗是思想的成果，因此古往今来，有那么多名言佳句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王昌龄的《采莲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读之如见其景，如闻其声，使人不由跟着诗人闻歌神驰，伫立凝望，采莲少女们充满青春活力的欢乐情绪，露珠般滴落在莲花盛开、芙蓉娇颜的万亩荷塘。张继的诗《枫桥夜泊》则写出了诗人赶考失利、名落孙山回家的途中，“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在异乡客船上面对江枫、渔火、钟声、乌啼时的满胸愁绪、夜阑难眠。而由于时代变迁、心境不同，面对同样的事物，诗人会以不同的视角抒发不同的情愫，同样成为千古传唱。如同样吟咏梅花，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流露着诗人怀才不遇、孤芳自赏的幽怨之情，而毛泽东的词：“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则反其意而用之，豁达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一个革命者不计较个人名利的宽广胸襟与高风亮节，达到了更高层面的思想和艺术的完美统一。
回顾浩瀚的文字天空，历代名人佳句如璀璨繁星熠熠发光，世代流传。好的文章，好的诗词，皆少不了佳句。佳句是文章的灵魂，是作者深厚的学养、广博的知识、深刻的思想和扎实的文笔水到渠成、锤炼推敲而成。不仅反映了作者的博学多才、艺术造诣、生活阅历、思想境界，还可以陶冶人的情操，甚至会影响人类社会思想进步的历程，具有教育性、思想性、流传性、哲理性和警示性。它最能体现人文精神、民族情操和人民心声。
中山流韵清香发
读蒋义海先生的咏梅诗，绚丽多姿、凝练别致，令人惊艳。细读开去，如一个五彩缤纷的花圃，似一片广袤幽深的园林。里面有苍松翠柏、修竹幽篁，姹紫嫣红，繁花似锦。构成一个诗情画意的美妙世界。佳句警语，更是意境优美，思想深邃，令人震撼。
蒋先生咏梅诗中的妙言佳句，犹如带我们参加了一场梅花的饕餮盛宴。远观其色美轮美奂，近闻其香淡雅清幽，静思其味韵致无穷。就让我们随着蒋先生优美的诗句，由远及近、由表到里，分享一场梅之美筵吧！
梅是蒋先生的红颜知己，他的画作，红梅浓烈，白梅冷峻，绿梅妖娆。他心中有一位绝色佳人，他把她化作梅花，化作一行行诗句，“风骚独领百花苑，烂漫多姿耀宇间”（《俏不傲春》）；“片片鹅毛飘絮落，仙姬颜上粉脂着”（《雪化梅在》）；“丽妃为见拥来客，巧抹胭脂腮粉红”（《红梅》）；“冰凝霜降月西迟，昨夜红梅窃挂枝”（《卷帘赏花》）；“幽壑老梅傲雪霜，琼枝缀玉淡梳妆”（《甲戌赠福建海防某部战士曹永平梅画》）；“琼枝玉干树苍穹，骀荡东皇醉晕红”（《画赠红梅》）。作者笔下的梅花，宛如美女，或对镜贴花黄，或娇俏羞涩，或仪态万方，令人流连止步。有的一首诗、一句诗就是一幅精美生动的画面。“梅上弋条须发长，映清池水匹银光”（《珍珠泉观梅》）；“疏影临渊尘不染，虬枝挺秀鹤常来”（《引鹤》）；“东风无愧拂天籁，香雪携春一道来”（《咏春》）；“灿灿贞姿炫玉琅，凛凛正色藐寒霜”（《劝梅》）。细细读来，如饮甘露，如诉衷肠。而“巍巍老树常心态，彭祖摇摇拜友来”（《梅寿》），则更是惟妙惟肖地将鳞干虬枝的老梅比作高德长寿的彭祖，画面生动自然，令人回味无穷。
在先生佳句引领下，远远欣赏了梅姿美态。倾慕之余，使人欲罢不能，想要进一步了解梅，领略梅独特的馥郁芬芳。“无名草木藉丹彩，玉女放香清扫埃”（《红梅与白梅》），百花只是其陪衬，只有清幽洁美的梅之芳香才能清除污浊，使人心情豁然开朗。“府月台边香漫远，影娥池里映嫣颜”（《画梅》）；“素绢蓓蕾行将放，乍嗅玲珑玉暗香”（《窗外梅花》）。诗人窗内正在画出一张张将要开放的梅花，忽然嗅到从窗外飘来的阵阵梅香，多么美好温馨的画面，诗情画意，韵味无穷。“三冬梅绽春来早，万里香遥血洗尘”（《梅绽》）；“暗香浮万里，孤傲玉洁荣”（《梅格颂》）；“漫山遍野疑为雪，闻得暗香流宇间”（《赴溧水赏梅胜地傅家边口占一绝》）；“乾高坤爽漫殊香，冬至菊残梅始芳”（《早梅》）。在这里，诗人借梅花之香，以梅品喻人品，发议论感慨，富哲思神韵。
食客三千，味为心声。曾为六朝古都的南京，现在因梅而幸，称为梅都。朝代的更替，梅花竟也掺合其中，可见国花不是轻言。南京有座妇孺皆知的梅花山，每当春日，赏梅的游客络绎不绝。梅花山浸淫着深沉的历史与人文，这便不是单纯的赏花了。于是在陶醉于诗人为我们绘制的梅色梅香相映成辉的画面中，不由人对风骨高洁的梅肃然起敬，从中品味出梅所带给赏梅人的启迪。在蒋先生眼中，梅花虽然经过霜雪浸洗，却依然香艳如檀，洁傲天真。“洁傲天真从不改，犹鹰风举胜棚鸡”（《不改天真》），“素香寒色显天真，不寂玄崖宅有神”（取自《美梅》，表达了知识分子不受世俗影响甘于寂寞的真性情）；“孤玉香先至，百花随后开”（取自《迎春》，表现了文人的敢于争先、特立独行），“世人多烂醉，君却冠绝伦”（取自《梅君》，表现了知识分子的先知先觉、心忧天下），“何比铁梅天宇立，亦如蓬雀泣鹏枭”（《铁梅咏》），“不与浊流共地阴，舒眸坐爱看天云”（《梅颂之二》），“周曹如秽染，瑶水雪无歇”（取自《梅品》，表达了知识分子独善其身的思想），“万紫千红来到日，隐身丛树喜何妨”（取自《隐身》，喻智者知止的精神境界），“傲雪欺霜甘寂寞，迎春斗艳盖繁华”（取自《净世》，表达有志之士那份隐忍与执着）。如果在先生描述梅花色香的诗句中，我们看到的梅宛如一位活色生香、清丽妩媚的绝色美女，那么在品味梅之韵味时，我们所感到的则是旷达高洁的君子之风。蒋先生无疑是饱读诗书的，典故满腹，皆应时而出，自然贴切，与整体珠联璧合，加深着诗句的韵味和智慧含量。先生诗风清新自然，以眼前事入诗，以梅喻人抒他人所未发，每一首诗，都有他的身影，都有他的思想在闪光。他的笔下没有空洞的泛泛之作，篇篇言之有物，浸润着饱满的深情，在恬淡中透着沉厚的意蕴。“不值受誉徂徕子，独自寄山孤傲中”（《孤傲》），“渴求青帝无消息，残腊冷疏烟月迷”（《梅傲妒风》），“玉姿不为莺歌唱，常见杂花众蝶闻”（《为梅不平》），“东风不到未能开”（《忆上世纪六十年代有才学者被埋没》）。这几首诗篇篇皆针砭时弊，柔中带刚，读来十分委婉，诗意明达而又蕴藉含蓄深沉。抒发了那个特殊年代知识分子生不逢时备受压抑的内心苦痛。“盲父卧街乞，女童脸泪哗。道旁梅晓苦，不遣速开花”（《街头偶见》）。在这里，蒋先生写了梅，然而他绝不是风花雪月派诗人，他的诗是以梅为喻，抒发民情。对于诗，写实与写意并非泾渭分明的两极，而是互为表里，相辅相成，虚实互补。达到了“三真之境”（季羡林语），即真情、真思、真美。他的诗凝聚着与国家与人民休戚与共的深切情感，充涌着热爱国家、关注民生的热烈情怀。
绝顶攀登我为峰
人的思想随时空的变化不断积累沉淀。人梅相通，先生与梅的不解之缘，那份痴迷可在其赏梅、爱梅、思梅中窥见一斑。
赏梅。画以为鉴，诗为心声。艺术的考证总是条理清晰的，但艺术考证之外，却是观赏者想象力的飞奔。常常从书中抬头、走神、沉思，常常促使自己对其进一步思考。于是我们在随着诗人的笔触欣赏梅花之余，更被诗中描述的赏花人对梅花的爱怜所感染。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种梅，在这位画家与诗人的笔下，梅花更是自有千种姿态，万般柔情：“闲剪一枝和雪嗅，惊婪阵阵野清香”（《江梅》），“不同杏花招人眼，树下慢酌把酒酬”（《酬酒》），“朵朵梅花开淡墨，气清溢纸馥满堂”（《独树堂主画墨梅》），“斟酒观神女，诗成画意生”（《古隐士画梅》）。“借伴月魂连夜赏，暮垂春梦絮飞扬”（《春幻》），“幽香溢处东君到，诗兴袭来雅韵飞”（《东君》），“窗外横枝浓馥溢，轻潮纸上半山湿”（《念王安石》）。没有灵魂的倾注便没有诗，在蒋先生的笔下，梅花是玉洁冰清、暗香浮动的丽人，是先生心中的爱人和知己，诗人将对梅的怜爱与激情，一点一滴，一丝一缕，化为柔情缱绻的诗思、诗絮与诗句，通过笔墨，将自己内心的意绪物化为一幅幅一首首酣畅淋漓的诗作奉献给读者，那份痴迷与挚爱令人感动：“仰头迷望赏南威”（《冠》），“驻足耳语与梅云”（《知音》），“我且狎昵欲销魂”（《销魂》），“唯见险隅红素艳，梅花激我至怜波”（《冬日赏梅》），“醉酒依床悠品赏，梅花乎我我乎梅？”（《梅我乎》），“偷朵入吾衣上袋，口开一笑现香牙”（《梅香》），“我向宋时明月问，斯梅可是隐逋妻？”（《中国五大古梅咏之五浙江杭州市超山宋梅》），“我求身化千千万，朵朵有人心细观”（《化身》），“支筇薄暮迷神望，泉涌梅诗醉放翁”（《赏梅时节》），“我犹思幻春梅迓，以浸至情深爱中”（《栖霞赏枫思梅》）。梅花有风光的一面，也有凄楚的场景。这不是人力所为，时光的刀刃轻轻划过，所到之处都有伤痕累累的悲凉。梅花与白雪有过一段奇缘，那段故事在时光的幕布上演绎，缘分深远：“透牗外探长叹谢，盼能花艳再春来”（《朱明惜春》），“春暮挽花花挽客，楚酸来袭两悲哀”（《晚梅》），写出了诗人春暮挽花，时光难留的无奈与惆怅。先生的诗都是淡墨抒浓情，诗中图画，如在眼前，文采斐然，淡雅传神。“冷艳白如雪，寒香暗暗呈。手亲栽此树，观尔眼偏明”（《亲自栽之梅》），“通幽听鸣鸟，山路踥徜徉。云里飘双履，惊闻浮暗香”（《忆儿时与义宝兄登山探梅》）“笔端再现疑姑射，恰似胭脂酒后腮。莫以夭桃欺晕色，浓浓诗意纸间来”（《画红梅》）。
爱梅。蒋先生对梅的热爱，使他与梅有了一种心灵的默契与精神的共溶。将这种梅我两忘、人梅合一的精神倾注于笔端，融汇于绘画与诗歌中。他对梅的爱之深、情之切，让人久萦心怀，感佩不已。“薄暮月羞昏影暗，朦胧诗意蕴情结”（《早晚皆喜梅》），“展望神州风景丽，新诗浪涌暗香随”（《与众诗友游梅花山》），“画到入神全忘画，梅魂化作我之情”（《画配梅诗之二》），“开笔春潮涌，出枝不畏寒”，（《与诸书画同仁赴浦口桥林笔会画梅》），“屈子幽情浸墨池，岛郊风骨入题诗”（《怜梅》），“仰慕孤清痴物象，麝煤挥洒暗生香”（《赏梅作画》），“画妙书精留艺史，诗如梅雪不沾尘”（《自勉》），“煮石山农今何在，无骚谁继任抒怀”（《雪景》），“我素我行成我真，癖痴梅性品超尘”（《吐丝》）。凡诗皆言志，托物寄情，诗中情与景并不游离，而是相互渲染，水乳交融，每篇都能引起读者深沉的忧思与共鸣。“武大店开君进去，无缘貂羽上麒麟”（《惜某君并为之鸣不平》），“叹观枝玉纷纷落，树下闲听二月愁”（《忆“文革”期间观梅》）。“吞吐大荒游物外，梅花静赏得佛心。”（《佛心》）。先生爱梅写梅，藉此溶合几千年祖国传统文化底蕴，而包容与梅花所给予的博大品格。他藉笔墨传神，作品中渗透着人文主义的关怀，以其丰厚的学识融入所描绘对象，体察自然，感悟生活，赫然透出精湛的功力和独特的艺术个性。爱国、爱家、爱大自然，是蒋先生的真性情，先生在诗中表达了这种真性情：祖国统一、社会和谐。时刻不忘以艺为国为民造福，这是一位艺术家最可贵的闪光之处。“博爱尘寰齐共乐，牧童谐曲笛横吹”（《和谐颂》），“梅放银枝香广宇，和谐共享度良宵”（《子夜偶感》）“松朋篁友论国事，启牗品茗谈世风”（《老梅新韵》），“我欲招魂迎丽月，梅德共有世同荣”（《读古贤梅诗有感》），“海峡深处云霭远，秋波望断色一清”（《海峡两岸》），“手捧瑶函情激涌，爱梅期‘统’乃君公”（《忆甲戌蒋纬国来函》）。先生写诗就是在以文字作画，意境明丽悠远，景物清逸工致，对仗工整，格调清新。先生的诗属格律古体，但读之没有深奥艰涩之惑，如清清溪流的浪花，流畅明澈，使人在悠然、油然间有所收获。先生文如其人，诗如其人，画如其人，其泼墨丹青、坚韧高洁的气质，尽融于诗中。“神来脱帽笔挥汗，墨洒情融飞雪霜。赤脂生光钤大印，一声长啸画梅王”（《画梅王》），“沈迹家隐退，窥牗卷云飞。缟素诗书画，犹藏玉质梅”（《丙戌春退休偶感之二》），“怒放百花梅最先，人生短暂快着鞭。从来不喜为牛后，且让争春跃马前”（《梅占先》），“揽辔功名书画诗，乍觉驹过挂鬓丝。遥观霞晚更绚美，峰顶琼梅为我师”（《七旬抒怀》）。诗韵画魂相伴，高雅俊逸之风，心清气朗，情怀豁达，读来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思梅。语言是恒久的生命，思想是它的灵魂，那是穿越作品、连绵不绝的生命力。作品不朽，风范不朽。苏东坡《永遇乐·夜宿燕子楼梦盼盼因作此词》佳句“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怀古伤今的同时，表明了一种人生代谢但异代同心因此情怀不灭的认识。所谓“思接千古”，文学就是这样可以打通古今，连接起不同时空的。而历代流传的佳句警言就是这些思想文字的载体。细读蒋先生的诗词，气魄宏大，眼有所见，情有所钟，流于笔端，不乏这样一些对仗工整、意境隽永、激情澎湃的妙语警言，让人感受到诗人“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的独到深思。“做人未必人中杰，堪可高贞留后芳”（《留后芳》），“梅王霜里放，精细聚泓流”（《子夜》），“功业终归勤奋逞，前程惟赖打拼成”（《梅香苦寒》），“人生苦多欢乐少，敷腴更惜盛年豪”（《惋红》），“休入俗园名钓利，孤梅独赏守纯真”（《哀赝品充塞书市场》），“情融墨色笔端注，枝上红颜馥海涯”（《齐白石画梅》），“苍帝有灵别正妄，月如秦镜挂高堂”（《岚岚清气》）。诗是靠韵律的翅膀飞翔，先生用画家的慧眼写诗，用诗人的慧质作画。可谓“梅花留美韵，诗气壮山河”。
梅魂化作我之情
《蒋义海咏梅诗三百首》除个别为五言或七言古风外，绝大部分为五言或七言绝句，语言精美，格式严谨，情思真挚，意象动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蒋子龙评价说：“这简直创造了一门‘梅学’”，它“极大地丰富了美的蕴含及其文化上的象征意义，”使人从诗中感受到了“梅的品骨和精神”，“我当收藏此书，可做梅的教科书用。”江苏省文联名誉主席、著名词作家顾浩认为：“该诗集梅花题材、数量超越古今，具诗句短小精干、诗情浓郁芬芳等特点，咏梅的诗句作品弥漫着诗情画意。”江苏省作协副主席赵本夫则用“很震动”来描述这本诗集。他感慨当今书画家缺乏“文学功底”，而蒋义海则在诗书画上皆取得成绩，实属罕见。老诗人俞律也说，现在像林散之、高二适、胡小石那样懂文学、会写诗的书家、画家很少，而该咏梅诗集的出书，证明蒋义海是那些罕见人才中的一员。
蒋先生是一位成绩卓著的艺术家，他一生画梅，成就了“中华一枝梅”的美誉；他咏梅，成为了中华第一咏梅高手。蒋先生出版过大型精美画册《蒋义海》、《蒋义海梅画集》、《蒋义海选集·诗歌卷》、《蒋义海选集·传记卷》等个人专著，也主编过大型工具书《画海》、《漫画知识辞典》等书，新诗《孤芳集》亦即将付梓问世。诗词与国画是中国特有的艺术表现形式，号称姊妹艺术。蒋先生对于绘画中溶入诗书的执著信念，既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艺术脉络，也成就了他艺术个性的辉煌。正如蒋先生所云：“‘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佳也；诗中无画，画中无诗，劣也；诗人有画家的眼力，画家有诗人的激情，其作品，善哉。”
台湾作家罗兰曾经说：“你的爱好就是你的方向，你的兴趣就是你的资本，你的性情就是你的命运。”联想到蒋先生成就的取得，外在是国泰民安，文艺昌盛，内在是先生对艺术的执着热爱、蓬勃的创作激情、充沛的过人精力、严谨勤奋的态度、一触即发的才情、开阔的艺术视野，高尚的人格魅力，造就了先生这样一位具有浓厚古典文学素养、渊博知识结构的学者型书画家。
盛世百花齐放，艺海独领风骚。蒋先生是位具有诗人气质的画家，心胸如晴空碧海，宽广无垠。先生的心里一切静物都是动的，都有情思，都会言说，都有声有色。因为他的艺海人生就是多姿多彩的。先生的诗气韵非凡，情理交融，平实而富有激情，含蓄又不失幽默。先生想象丰富，而又态度严谨。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字斟句酌，细致严谨。先生作联“平生最爱诗书画，素质惟求美善真”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古往今来，真正的艺术家无不苦心着力于人格和作品的双重修养，具备人格的真善美，艺术的高雅异。中国的诗词品味，即诗人品位的体现。这里的人，不是一般意义的人，而是时代的、社会的、也必须是艺术的人。先生写诗，借鉴学习于先贤，用诗意来营养丹青翰墨，闪耀出人生价值和社会现实的异彩。先生除诗词、国画外，在漫画、散文、文艺理论、语法修辞、民间文艺、编著出版等方面，也成绩斐然，是位真正的学者型书画家。
韶华易逝，箴言难忘。清风微吹，那一丝丝氤氲着的梅思花绪，翰墨诗情，使人回味，唇齿留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