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雷欧竟然这么快就被开除。
俞佳感到有一些惊讶,然很快又变回原来的脸色,“没了他,我们也更好办事,只要那丫头能把内部的资料泄密出来,我们就有办法了。”
“嗯,只要她能成功的话,我们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一大半了,剩下的事,就得交由你自己来做了。”
“我知道,我会尽快完成的。”
“嗯,今晚你好好休息吧,公司有我,你放心好了。”墨宇拍了拍她的肩头,一副替她打气的样子,“乐乐现在估计也在睡觉,我就不上去了,你帮我替他问好。”
“好,你开车小心点。”
“嗯,拜拜。”
“拜拜。”
目送墨宇的车子离开医院,俞佳才踏上楼,到了东方乐的病房前她蓦地止步,又掉头走进电梯,去到了祁钰所在病房的楼层,一出电梯,她就看到了门口守着的保镖,五年了,祁家这习惯一点都没有改。
她站在电梯前,远远看着那病房门,并没有上午。
忽地,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是颜如佳!
她手上拿着手机,边说边朝电梯走了过来,俞佳一个灵敏,躲于暗处,直到电梯门关上才走出来看那数字,颜如佳是下楼的,她也搭了另一辆电梯下了楼,不过并不是下到一楼,而是回到儿子病房那个楼层,站在能把楼下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俯视着下面。
十来秒后,颜如佳从楼层走出去,走了一段路后有一人与她会合。
俞佳认真瞧了瞧,发现那是个女子,短头发。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晚她在牛郎店见到的那个女子。
这女子来医院接她,两人到底要去哪里?
这不得不让她感到怀疑,于是,极快速地打了一个号码,“红丹,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情拜托你,你就去你上次去的那间牛郎店等着,到了再打电话给我,没错,就是上次我找你的那间,你去就是了,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的。”
打完这个电话,她回了病房。
一个小时后,手机提示她接收一条短片。
俞佳接下,短片应该很大,速度有点慢。
接收完毕,她慢慢地点下播放键。
清晰的画面踊跃出来,一如她心中猜想那般,果然,她们又去了那间牛郎店。
去牛郎店还会做什么,上次她已经瞧见得一清二楚。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她所做的,但是,她有办法让她自我暴露的。
俞佳把短片收好,与之前的短片放在一起,心底慢慢地有了个主意。
再等几天吧。
七天后——
再过几天,春节就要来了。
而红丹也成功地打进了内部,皇锐集团的那个老总裁好像还有意提拔她成为公司的重要干部,对于这,俞佳是非常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却伴随着慌乱。
因为,祁钰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过。
有时候,俞佳会想,命运到底是怎样的两个字。有人说是掌握在手中,也有人说只是徒劳无功罢了。但无论是哪一种,她从未认真想过,她很固执,自小就固执,固执地生存着,固执地认为人无绝境,只是难找出路而已。
不管怎样,她始终是希望祁钰醒过来的。
这一夜,她如往常几个夜晚一样,等着颜如佳离去后便悄悄地进入祁钰的病房,一般是夜晚到来,第二天清晨离去。她买通了守在门前的保镖,付出的价格并不少,数字达到七位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做,可在支票付出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做了这样子的事,站在病房中,远远看着那躺在病床上的人,那一次,她独坐无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今夜,她来的时候经过花店,看到一盘开得特别漂亮的小花,一问,才知道是一种叫山月桂的花,山月桂的花语是:期待。
听到那个花店小妹这样子介绍的时候,俞佳毫不犹豫就把那盘花购买了下来,还带来了祁钰的病房。
如山月桂的花语一样,其实她是期待着他早点醒来,期望着南宫瑶那天说的话可以从他嘴里听一次,到底是不是真的,同时也期望着她和他能带着孩子真真正正三人能来一次游乐场之旅,那一天她答应他的时候,是真心的。
“祁钰,你说你这前半辈子,就那么栽了一个女人的手里,值得吗?现在那女人,还背叛了你,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很犯贱?”
她拿着湿手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手,最后又细细地轻柔地在他英俊的脸打转,又说:“本以为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和你在纠缠在一起的,毕竟你害死了我的家人,呵,可世事往往就是那么可笑,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留着你我的血,我和你再怎么避免都依然不能避免这件铁打一样的事实。对了,你儿子让我给你带来他爱吃的巧克力,我没对他说你没醒来,他还时时吵着要来看你的,但都被我哄过去了,这块巧克力你醒来的话你就吃了它吧。”她放下毛巾,从手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床头柜边,看着那依然沉睡的熟悉脸庞,沉默了半晌,才又道:“谢谢你,祁钰,谢谢你保住了乐乐。”莫名其妙地地,眼圈竟然感觉有些涩意。
俞佳抬起头,闭起黑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把手袋放到一边,以自己的手替代抚上那剑眉,那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那没血色的薄唇流连忘返。
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是感激,也有一些自己没有意识到的眷恋。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泪水滑下脸庞,俯身向前把自己温热的唇印上显得冰冷的薄唇,泪珠一滴一滴地滚落。
“阿钰,阿钰,阿钰……”她低唤。
“你做什么这么没信用?你明明儿子的,为什么却不守信用,你知不知道你欠了我很多东西?我不允许你就这样子像白旭一样睡下去,你给我醒来,醒来!”
唇下的唇是那么的冰凉,混着她的泪是那么的苦涩,可俞佳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去亲吻祁钰,甚至下了力道狠狠咬了一口。
血珠,一丝一丝渗出,是热的,还能证明着唇下人还是有生命。
她楞住,忙又以唇吸掉那些血丝,明知没有回答,但依然有些担心地问:“对不起,我激动了些。”
手,又细细地抚摸。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看到他受一点的伤害。
忽又想到,如果这一次是自己这样子躺在病床上,他会不会也像她这样子来探望她,会吗?有可能吗?
俞佳苦笑,摇头:“南宫一定是骗我的,你怎么可能会那样子做。”囁喃着,她趴下他的枕边。
两颗头,紧紧地偎在一起,就像以前同床共枕一样。
夜,越变越深,山月桂的小花在小灯后依旧是那么的淡雅美丽。
俞佳睡着了,如这几天一样地趴在祁钰的病床边睡着。
这一晚,她发了一个梦。
梦里,有小孩的哭声,有男人的低吼声。
听着声音,很像很像是儿子跟祁钰,他们两个,在草地上追逐,互相取笑对方。
她微笑,醒来却发现眼睛竟然是湿的。
她真没用,居然又哭了。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亮,俞佳只好默默地收拾一切。等一下祁家的人就会过来,为了大局着想,她还是提前离开比较好,临走前,她又想到那盘山月桂和巧克力,如若留下的话是会留下疑心的,她转念一想,又把巧克力放回自己的袋子,说了一句:“我先帮你保管好这块巧克力,等你醒来再给你。”接着目光望了一圈床上的祁钰,抱着山月桂打开门地走出病房。
房外,白云舒展,她抬起头,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然后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走廊很长,待俞佳没走多远,另一头的楼梯走来一身影,看到她的背影,怔了一怔,然后装作没看见一样推开病房门。
“阿钰?”
蓦地,一声尖叫从病房里传出来,声音之大,回响在整个走廊。
俞佳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
同时,一大群身穿白褂的医护人员从值班室蹿出,每一个都经过她身边,直直地奔进祁钰的病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俞佳心头惶惶,也顾不上其他忙跟着往后折了回去。
从不知道这走廊是这么长的,甚至因为跑得太急地摔了一交,擦伤了手臂,但她不置理会,爬起来继续奔回那个病房。
她在怕。
怕他病情的恶化,怕他又出了什么意外。
谁知,奔到房门前时,气喘吁吁间看到的竟是所有人都舒心地吁了一口气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站直身躯,缓缓地走到病床的两米之远,听见颜如佳边抽泣边叫:“阿钰,你终于醒来了。”
那一刻,俞佳的泪水莫名其妙地滑落下来,掉进嘴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子,又快速地抬起手把泪水擦干净。
“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