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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娶了个发廊妹

欧亚非从警校毕业后不久,就接到一份请柬,那是黑子寄来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跟黑子联系了。

红色的请柬上一个鎏金的“囍”字,这是一份喜帖,欧亚非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黑子要结婚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喜帖里写着几月几号几点在哪个饭店举办王常青与颜莉的婚礼,乍一看到这两个名字,欧亚非还懵了一下,以前他们总是一口一个“黑子”,早就有点忘了黑子的大名叫王常青。

欧亚非从警局电脑中的人口登记信息里查了一下,叫颜莉的不多,未婚、20出头的女孩更少,他估摸着哪个是黑子的对象,看看那些拍得惨不忍睹的照片,就觉得黑子不会有多好的审美眼光。

等到黑子结婚那天,欧亚非特意换了一身便装。打上警校后,他就习惯穿制服了,一是感觉方便省心,不用考虑衣服怎么搭配,也不用想哪套衣服穿出去合适不合适;二是觉得一身制服有派头,有安全感,摆明了,我就是警察,你们都别惹我;最后当然还是省钱,公家的衣服,不穿白不穿,省得自己还要花钱买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

他的便装有些过时,西服倒是西服,还是双排扣的,颜色也有些旧,领带是那种往脖子上一套,用摁扣一扣就有模有样的简易领带。主要是他觉得穿警服出现在婚礼上有些不合时宜,怕吓着大家。当然他也想穿得时髦点,有点派头,让很久没有见到他的小伙伴们有点刮目相看才成。

黑子的婚礼在一家装修得有些冒傻气的餐厅举办,去的人也不算少,多多少少占了七八桌,放炮的放炮,撒花的撒花,录像、拍照的人一个个忙得跟拍微电影似的。黑子穿了一身长袍大褂,戴个瓜皮帽,样子非常搞笑,一眼看去,就觉得他像个“老地主”、“土财主”。

一见到欧阳非,黑子就有点夸张地张开双臂喊道:“欧阳啊,欧阳,你可来了,快想死我了,来,来,来,抱一个!”

欧亚非笑道:“好你个黑子,干啥都赶早啊!这么大的好事,不叫我就不对了。”说着,他先伸手擂了黑子胸口一拳。

黑子身子一晃说:“早什么早,要在旧社会,我15岁都有儿子了。”

这两人哈哈大笑,相互拥抱在一起。

黑子贴着欧阳非耳根说:“兄弟,你嫂子都有了。”

欧阳非一楞,以为自己听错了。黑子不露声色地小声说:“替我保密哦!”

接着他又大声嚷道:“来,来,认识一下你嫂子,莉莉。”

那一会儿,欧阳非的脑子有些乱,他闪过好几个念头,黑子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么隐秘的事,这样告诉他是什么意图?是骄傲,是炫耀,是不小心抖搂了秘密,还是有别的想法?他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莉莉,这是我最好的兄弟,欧阳,叫阿非也行。呵呵!”黑子热情地介绍道。

莉莉大方地伸出手来,欧阳非顺便掏出一个红包,交到莉莉的手中说道:“嫂子,恭喜恭喜,黑子可真有福啊!”

这一瞬间,他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位新人,也许是妆化得太浓的缘故,欧阳非没看出她跟人口信息里的哪位颜莉相像,

莉莉接过红包,笑眯眯地说:“非哥,你太客气了!黑子总提到你,说你是他们兄弟中最有出息的人,以后多多关照啊!”

“哪里,哪里,都是混饭吃!嫂子真有眼光,黑子特够哥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哎呦,黑子啊,难得他了,没有他不英雄的时候!”

黑子在一旁哈哈大笑,拍了拍欧阳非的肩膀说:“怎么样?兄弟,你嫂子不错吧!自古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美人眼里出英雄。你也抓紧啊!”

欧阳非笑道:“好,好,待会儿我多敬你们两杯酒,你们先忙!”

说着,他就赶紧溜进婚礼现场,这一进去,认识的老熟人还不少,多是原来的街坊邻居,就一个个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婚礼都是那么老一套,重点好像是喝酒。欧阳非忘了自己喝了多少,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和衣而睡,只有西装、领带和鞋子脱下来了。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先倒了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去厕所放了一把水,洗了一把凉水脸。等有点清醒过来,他才回想起婚礼上看到、听到了什么,自己怎么回的家。

他知道自己喝高了,喝到最HIGH的时候,他依稀听到身边的一个小伙子醉醺醺地指着新娘子说:“我认出来了,刚想起来,她以前是发廊的,外地来的小妹,我去那里洗过头。”

这小伙子话刚说出来,旁边一中年人马上拍了一下他后脑勺,低声说道:“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喝多了吧?”

那小伙子还不服气,咕哝道:“这有什么?在发廊也是为人民服务哦,你难道不去剪头发啊?”

这时,便有两个人过来,把这小伙子往一边架走,还边拉边说:“这哥们喝多了,出去醒醒酒吧!”

再后来,欧阳非记得黑子摇摇晃晃过来,拿着酒瓶给他倒酒,舌头打结地说:“兄弟,我们单喝三个,我先敬你。”

然后,黑子抱着他的脖子,脸贴近他说道:“兄弟,哥们这婚宴闹得还不错吧?还算有面子吧?你嫂子挺好看,对吗?”

欧阳非点点头说:“对,对,对,你太牛逼了。嫂子现在做什么事?”

黑子抬头看看两边,把欧阳非拉到一旁说:“你嫂子啊,现在自己开了个杂货店,她家在外地,没有这里的户口,以后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给解决一下。”

欧阳非“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回头我问问,你跟她结了婚,应该好办。她以前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黑子眯瞪着醉醺醺的眼睛,坏笑着说:“有什么不知道,她以前是发廊妹,我就是那时候搞上她的。兄弟,我老爹老妈都不容易,我得早点让他们早点抱上孙子,享几年福啊!”

这后来,黑子还拉拉杂杂说了些什么,欧阳非基本上都忘记了。他想,难怪人口登记系统里找不到这个颜莉的资料,敢情她是外来妹。不过,想想也是,像黑子这种身份的人,城里哪个美眉愿意嫁给他啊!垃圾村出来的人,换了一代还是这种命运。

欧阳非拉开窗帘,阳光有些刺眼,空气里散发着汽车尾气、炖肉和烟雾的味道,混合着溜进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某种欲望。他一想自己都睡了一个整晚了,看看表,已经快10点了,肚子有些饿,是的,该先去弄点吃的垫吧垫吧了!

美美自述7

我哥回家捎带说起他以前的好友黑子结了婚,老爹老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主题就一个: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对象结婚吧!

其实,我也挺好奇,不知道老哥会找个什么样的对象,至少我看得过去,能跟我聊得来吧,不然的话,他还是单着好。至少我有时还能跟我哥卖卖萌啊!

要是让我替我哥选对象,怎么着也得是大学毕业吧,最差也得大专啊!人呢,不一定多漂亮,长得干净就挺好,没有太多娇生惯养的坏毛病,有点女汉子气也行,当然也别是“气管炎”,那样我哥就太受罪了。另外,多少也得有点本事或手艺,有正儿八经的职业,别是那种自谋职业的主,别给我哥太掉价了。

哦,我还好奇黑子找的什么对象,那么个捣蛋鬼都结婚了,还真有人看上他。我哥说黑子的对象还不错,挺能干,是个小老板,这黑子真是祖宗坟头冒了烟,捡了便宜吧!其实现在吧,越是有点知识文化的,结婚越晚,倒是那些本事不大的,都早早结婚抱上孩子了,真不知道是哪一类人更幸福。

我问我哥婚礼上新娘穿的什么礼服,我哥说是大红旗袍。唉,我就不喜欢这一身,多好的新娘子穿上它也就像个餐厅服务员了,再往好里说,也就像个公关小姐。还是人家外国新娘的那种婚纱给力,白的、粉的、红的,都好看,又洋气,又浪漫,又高贵,高档大气上档次。在婚纱面前,我绝对没有抵抗力,感觉都白痴了也不要紧。

女孩子吧,这辈子不穿一次婚纱,就好像没有到这世界好好走过。

不过,我不会在这个地方、这个城市穿婚纱,我要去别的地方,一座海岛、一个大城市、一片草原、一个城堡或者一个葡萄园,在那些地方穿上婚纱,在那些地方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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