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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为她出头

自这天之后,齐悦便在晋王府中住下来。她性格开朗,据说和瑞阳郡主聂子莹十分相似,而且年纪又仿佛,深受聂知秋夫妻的喜爱。很短的日子,已经把她当掌上明珠似的看待。

这天早上,墨非烟闲着无聊,打算去找祁远聊天。自从聂子靖离开易州之后,她觉得很孤寂,这种孤寂不是人人都能体会的。她怕静下来,只要一个人静下来的时侯,她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聂子靖,只有忙碌起来,似乎才没有那么思念。

穿过角门,沿着长廊往前走,走过湖畔时,墨非烟特意张望了一下。湖水如镜,镜中的自己,显得分外憔悴。也许别人还看不出来,可墨非烟知道,她是为什么憔悴的。

她清秀的脸庞越发尖秀,连下颌也更尖削了,分外的消瘦。湖水中的倒影只显得那一身青衫包裹着瘦小的身材,而身材也单薄的如竹。

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齐悦的声音:“郡马爷,你在干什么?”

墨非烟抬头,见齐悦就在身边不远的花丛中,淡然一笑:“郡主也在这里?”

齐悦嗔怨的白了她一眼,跺着脚道:“不是说了让你叫我悦儿的吗,怎么还郡主郡主的?”

“那你不是也叫我郡马爷吗?”墨非烟忍不住了还击。

齐悦听到这话,反而“格格”的笑了起来,又指着墨非烟道:“那好,从今之后,我只叫你烟儿,你也得叫我悦儿。”

“好吧。”

因为齐悦在晋王府呆了一段时间,对整个晋王府也熟悉的很,对于聂子莹离家出走一事也了如指掌,这反而让墨非烟轻松了许多。至于,她不用绞尽脑汁把聂子莹没在府中的消息给隐瞒下去。

齐悦笑道:“烟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在这里照镜子?”

墨非烟干笑了笑,反问:“怎么男人就不能注意仪表?”

“那倒不是。”齐悦忽然收敛了笑容,一字字的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一定是在思念着谁吧?”

墨非烟的眼睛亮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齐悦叹了口气,轻蹙着眉梢,幽幽的说道:“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墨非烟听到这两句诗,就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棍似的,呆怔在那里。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心事?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两句诗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却都没有这两句诗来得打击。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心事。

齐悦瞥了她一眼,又道:“我没说错吧?”

墨非烟用力的点头,挤出一丝微笑:“你说的对,没有说错。”

“其实你的妻子已经离家出走了一年,就算你思念她,也是人之长情。”

墨非烟睁大了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该不会齐悦以为自己思念的人是聂子莹吧?她几乎要笑出声,但勉强忍住,微微点头:“你说的对。”

齐悦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她的身侧:“烟儿,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有什么话就问吧?”墨非烟觉得这个齐悦越来越难懂了。

齐悦又是一声轻叹:“若是温阳郡主再也不回来,你是否会一直等下去?”

这个问题远在墨非烟的设想之外,确切的说,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让她愣了愣神,顿了顿才道:“我不知道。”在她的意识里,当然是聂子莹永远也不回来的好,这样的话,她就不怕身份被拆穿。

齐悦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充满了感情:“我原是不知道,你也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

墨非烟指着自己,干笑一起:“悦儿,你说的是我吗?”

“怎么,这里除了你,还会有第二个人吗?”齐悦看了看左右,指着湖水轻颦,“难道你以为我说的是湖水?”

墨非烟摇头:“当然不是,不过……郡主实在太高看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齐悦凝睇着她,良久,才婉然一笑:“真的吗?难道你想的不是温阳郡主,而是另有其人?”

墨非烟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淡淡的道:“从我和温阳郡主成亲开始,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难道郡主以为,我会对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情根深种么?”

齐悦不置可否的笑了:“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连郡主都这么说,我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也不会了。”墨非烟长吸口气,似要把心中的伤感一吐而快。对着别人,她实在没有这样的心情。可齐悦不同,齐悦毕竟是个女子,女人和女人交流,当然更方便。

齐悦那对明眸注视着她的脸庞,关注了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墨非烟苦笑一下:“就算是吧。”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怎么跟齐悦说了这么多,她会不会出卖自己?

齐悦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大笑起来:“这个真有趣。”

墨非烟吓的差点儿没掉下冷汗来:“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悦端详着她的脸,抿着下唇,脸颊却慢慢的红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下轮到墨非烟脸红了,她大吃一惊,急忙摇头:“这个我可真不能告诉你。”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齐悦的眼睛里露出精明之色,连笑容也变得狡黠起来,但她只是拿了手帕掩唇,装的很不在意。

墨非烟真有些傻眼了,该不会是这个齐悦什么都知道吗?按道理说,她应该不会知道啊,她才来了几天?怎么可能懂那么多?还想再追问下去,却在这个时侯听到聂子逸的声音:“娘娘腔,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墨非烟还没有回答,齐悦已经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什么娘娘腔,叫的多难听啊?人家可是你的妹夫,你做哥哥的好意思这样叫吗?”

聂子逸瞪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有关了,若是我不知道这件事,随便你怎么称呼,我才不会管。”齐悦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落在聂子逸的脸上,“可是现在我知道了这件事,再不仗义直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聂子逸扬了扬眉,不耐烦的“哦”了一声,冷嘲热讽的问:“请问,你是我的什么人?居然对我指手画脚起来?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齐悦指着他的鼻子,纠正他的话:“第一,我是晋王府的客人;第二,我是在纠正你的错误,不是对你指手画脚;第三,我不是要你听我的,只是想跟你讲讲道理。”

聂子逸耸了耸肩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挤出一丝冷笑:“对不起,我没有功夫听你教训,哥哥出生的时侯,你还在娘胎里呢。你也好意思?”

齐悦气的脸都白了,锐声道:“聂子逸,你真是……”

墨非烟见齐悦吃了亏,不由自主的庇护她道:“三哥,人家齐悦只是个女子,你干嘛说话那么难听?”

聂子逸漫不经心的笑了:“这也叫难听?比这更难听的话我还没敢说出来呢?”

墨非烟冷笑一声:“那倒是了,反正三哥欺负女人的本事最大,这个谁也比不上!”

齐悦本来气得要发作,听了这话,反而“嗤”的一声笑了,连连附和:“烟儿说的对,我看三公子欺负女人的本领也是最大的。”

聂子逸冷笑:“我才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齐悦有些不识趣的揶揄,“我知道有些人在女子手底下吃了亏,所以心里不服气!”

这分明就是提起上次被人抓住这件事,聂子逸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没错,那次是他不对,他不该借酒发疯打了齐悦,不过齐悦后来也抓了他,两件完全可以扯平。不地过,他毕竟是个男人,虽说墨非烟也知道这件事,现在被人赤果果的掀露出来,只让他觉得窘极了,他勃然变色:“齐悦,我看在你是晋王府的客人,才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悦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中,一声冷笑:“怎么?三公子这是在威胁我吗?难道我齐悦会怕你?”

“你当然不会!”聂子逸气得头都快炸了,“你在这里很会哄我父王,我怎么敢动你呢?”

齐悦掩唇一笑:“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服气?”她的眸光闪了闪,恍悟似的娇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为上次败在我的手里不服气。”

“没有。”聂子逸完全涨红了脸,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什么不高兴。

墨非烟见状,打算劝开两个人:“三哥,悦儿,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吵下去?让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跟他吵。”齐悦笑的像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娇嗔的可爱,“人家都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她抚着自己的脸蛋,悠然的道,“我绝对不是君子,我宁可做个小人,所以……我决定和三公子动手切磋一下。”

墨非烟瞪大了眼睛:“什么?”

聂子逸一字一声的道:“没错,我也打算和景华郡主切磋一下,不知郡主肯不肯赏脸?”

“我当然不会赏脸了。”齐悦的话说的很恶毒,“我只想给你一点点教训。”说完她伸出了秀小的手,五指紧并,握成了掌状。

墨非烟大惊失色:“你们?你们不会真的要动手吧?”

“当然是真的,谁要跟你开玩笑?”齐悦笑的漫不经心,似没把聂子逸放在眼里,“我们当然是来真的。”

墨非烟张大了嘴巴,这玩笑开大了吧?怎么两个人一见面就要开打?虽说她知道两人之前的误会,那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怎么两人还要动手?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聂子逸和齐悦已经动起手来。

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你们住手吧。”墨非烟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就没人听,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发表意见了,因为她发现,就算她再说什么,也没肯听。

齐悦虽然是个女子,却身法灵敏,出手如风;而聂子逸出手飘逸纵横,快若闪电;两人都穿着白衣,一来一往,疾风催动花丛,连花丛也摇曳起来。碧波、花丛、湖畔、人影,不远处是湖心的凉亭。阳光洒落在身上,给人一种阳光下轻歌曼舞的感觉。

墨非烟看了一会儿,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两团白影在眼前不停的晃动,衣袂随风飞扬,柳树影动,花瓣飘落。恰如一份美景,让墨非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正看得出神,却听到身边传来方正那沉稳厚重的声音:“烟儿,三哥和景华郡主是在切磋武功吗?”

墨非烟忙摇头:“当然不是了,他们是在打架。”

方正吓了一跳:“那你为什么不制止?”

墨非烟白了他一眼:“方兄,我看你也是迷糊了。我又不会武功,说出来的话也没人肯听,就算我想制止也是徒劳。”

方正急道:“不行,我要制止他们,若是让父王知道……”他往前迈了一步,就要冲上前去,墨非烟却拉住了他,“方兄,你还是别上去了,你没看到他们两个打的很好看?”

墨非烟抿唇笑道:“反正我看两个人最多就是旗鼓相当,你要上去了,是帮景华郡主好呢?还是帮三哥?若是你帮了景华郡主,三哥一定会说你帮着外人欺负他;若是你帮了三哥,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们也好意思?”

方正愣住了,这一点他完全没有想到。烟儿说的对,他不能出手,更不能帮忙,弄不好的话会得罪人。于是,他站定了脚步,和墨非烟一起看两个人打架。

聂子逸心中好不气恼,和齐悦打了半天,竟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可是个男人啊。咬了咬牙,心下发狠,“霍”的拍出一掌。齐悦轻轻巧巧的躲开,还了一招。

聂子逸不服,还要再攻,齐悦却又朝着他左胁打来。她虽然是个女子,力道不如男人,可动起手来,速度一点也不比男人慢。而她的身材娇小,也显得格外灵活,身高非但没有成为她的劣势,却成了她最擅长的优势,她现在就是把这种优势发挥到极限。

聂子逸越来越急躁了,虽说他和齐悦动手是因了前仇旧恨。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当然不能使出十分的力气,只用了七分,不过齐悦步步紧逼,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其实以他的实力,当然不会打不过齐悦,上次失手被擒是他太过大意,今天他可是清醒得很呢。

墨非烟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方兄,你瞧三哥是不是齐悦的对手?”

方正不置可否,反而微微的笑了起来:“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墨非烟瞥了他一眼:“对我们来说当然不重要了,不过对三哥来说,可能就很重要了。”

方正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就在这电石火光的一刹那,场中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只听齐悦一声哀呼,被聂子逸一掌打倒在地,她清丽的脸庞露出一丝痛楚。

墨非烟大惊,急忙去扶齐悦起来,继而怒视着聂子逸,气呼呼的道:“三哥,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欺负弱女子,你好意思吗?”

聂子逸听了这话,忽然捧腹跳笑,指着齐悦道:“你说她是弱女子?你竟说她是弱女子?这真是本年度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齐悦气的白了脸,冷声道:“聂子逸,你少在那里得意,有本事咱们再来打过。”说完就要再冲上去,她才不服气呢。

墨非烟按住了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方正也上前劝道:“郡主息怒。”又转过头对聂子逸说道,“三哥,你这么做实在不对。”

聂子逸白了他一眼,质问:“现在是不是连你也不肯帮我了?”

方正苦笑:“三哥,我只帮对的。”

“好,你们厉害。”聂子逸倒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方正见状,无奈的追了上去:“三哥,三哥。”

墨非烟却扶住齐悦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

齐悦微微一笑,从墨非烟的手中挣出来,柔声道:“我没事。”

墨非烟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和聂子逸动手呢?他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的。”

齐悦冷声道:“我就是想挫一挫他的锐气。”又媚然一笑,“让你担心了。”

墨非烟忙摆手:“这是小事。”

齐悦见她着急的样子,回想起跟她初相识的情形,忍不住笑问:“烟儿,我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来着?”

“这个……”墨非烟心说,我也是女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她顿了顿才道,“我也是凭直觉判断,当时我看到你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所以才认定你是女子的。”

齐悦这才恍惚大悟,又娇笑起来:“虽然是这样,也难为你细心,好多人都没有注意到。”

墨非烟讪然一笑:“不是我细心,是郡主举手投足像极了女子。”想了想又道,“男人怎么可能生得这么俊俏?”

齐悦的眸瞳里蒙上了一层笑意,像开了红彤彤的花,她的眼神异样的温柔起来,“男人为何不可以生得俊俏?比如说你呢?”

“我是个女人!”这话差点儿从墨非烟的嘴里跑出来,幸好被她压了下来,她只好故作不解的摇头:“这个我也不懂。”

齐悦朝她打量了一会儿,又问:“当初你写的人情债,还算不算数?”

墨非烟心中一惊,齐悦真的是来讨人情债的?原来自己真的错看了齐悦?不过话既出口,当然要认帐了,她长吸口气,冷静的回答:“既然当初我已经签了人情债,当然算数了。”

齐悦点头赞道:“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算我没有看错你。”忽然娇羞无限,怩声道,“若是我想到让你报答的方法,你会不会报答?”

墨非烟微一思忖,点头道:“只要是不是杀人越货,违反法纪,当然可以。”

齐悦张了张嘴,却又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她的眸光已经变得冷静下来。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想总有一天,我可以用得到。”

墨非烟惊出一身冷汗,只好干笑:“但愿吧。”

齐悦又是一笑:“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没有没有,我天生就是这样。”墨非烟给自己打着圆场。

齐悦朝她走过来:“你现在要干什么?”

墨非烟指着不远处的闲云阁,“我打算去找姑父。”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齐悦似乎已经忘了被聂子逸打的这一掌,俨然若无其事。

墨非烟张了张嘴,只好点头:“那好,你随我一起来吧。”

青石碎路在脚下延伸,墨非烟和齐悦并肩往闲云阁走去。这时微风细细,齐悦的衣袂飞扬,嗅入鼻端的,还有着一缕香风。

墨非烟瞥眼望去,只见齐悦眉目如画,不染纤尘的白衣,还有那清丽孤傲的神色,活脱脱从画上走出来的美人。有些人天生就带着贵气,齐悦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她的高贵气质和她的出身息息相关,独特又让人难忘。

齐悦也在偷偷的打量着墨非烟。她生平见过的男子无数,像墨非烟这样又俊秀又文雅,通身带着书卷味的公子也是极为罕见。只可惜墨非烟早就是别人的丈夫了,她连一点机会也没有。

墨非烟忽然问道:“郡主,你到易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悦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字的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你说我是什么到易州来?”

墨非烟吃惊的瞪大眼睛:“郡主,我胆子很小的,你可不要吓我?”

齐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为什么要吓你?”

“郡主,你这玩笑开大了,不带这样的。”墨非烟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拿东西砸重了脑袋,脑壳疼得要命。

齐悦媚然道:“你别忘了,当初是谁签下人情债的?自从你签上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这件事,你分明是在暗示我什么。”

墨非烟忙为自己辩护:“郡主,当初我只是为了三哥才签下人情债的,怎会对郡主有所暗示呢?”

“那你为什么不表明自己的身份?”齐悦抽着鼻子问,如果不是误会,她也不可能到这里来。

墨非烟不解:“我要表露什么身份?”

齐悦的脸忽然红了,跺着脚道:“你到底是不懂还是装懂?”

墨非烟茫然的摇头:“我是真的不懂!”

“那好。就算你不懂好了。”齐悦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她点的这么明确,怎么墨非烟就看不透呢?这让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先说出来?

墨非烟意外极了,不会是齐悦看上她了吧?这个可恶的身份居然可以搞出来这么多的误会?她想爱却不敢说,不爱的却说出来。关健是,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有妇之夫啊,这个齐悦虽然是个郡主,怎么一点智商也没有?她又不是不知道状况?

齐悦的俏脸红的像一抹飞霞,柔声道:“烟儿,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墨非烟当然摇头:“没有。”

齐悦神色一怔,又淡淡一笑:“就算你没听懂,我也告诉你了。”墨非烟怎么可能知道呢?只为了当初的惊鸿一瞥,她才不辞辛苦来到易州。那一次和墨非烟打交道,她就被墨非烟深深吸引。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是毫无理由、突如其来的,就算明知道墨非烟已经成亲,她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思念。

墨非烟心里七上八下,一个从未见面的聂子莹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齐悦,这都是什么道理?

齐悦回过头来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秀的男子,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回首,一展眉,都有着说不出的清雅和淡定,她齐悦虽然阅人无数,也不禁心动。

两个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闲云阁。

“姑父。”墨非烟唤了一声,拾阶而入。

进得屋子,祁远就坐在榻上逗鸟玩,看到他们两个人,大感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在府中闲得无聊,特地来找姑父聊天。”墨非烟自然的请齐悦坐下来。

祁远嘻嘻笑道:“难为你们还能想到我这个老人家。”

墨非烟轻笑:“姑父怎么算是老人家呢?姑父看上去年轻得很。”这是实话,祁远也不过才三十来岁,虽然辈份不低,年纪真心不大。

祁远被她逗得开心一笑,摇头晃脑的道:“烟儿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又看了看齐悦,“郡主也不嫌弃我这个老人家,也肯到我这小地方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在晋王府呆得久了,齐悦也习惯了祁远的说话方式,她洒脱的道:“姑父又在开玩笑了,什么蓬荜生辉?你这么说,悦儿都不敢来了呢。”

祁远把手中的鸟笼放下,瞥了她一眼:“那可不好,郡主是客人,当然是想来就来了,反而我每天也清闲得很。”

墨非烟抿唇一笑:“姑父最近这段时间可有练步虚?”

“步虚”是一种道家的气功,很像是现在交谊舞中的三步,迈一步点两点,练习“步虚”时面东背西,先往南走三步,再奔东南,而后正东,按着八卦的方位,走出八卦的图形来。用祁远的话说,叫“三步九虚”,以应“三元九星”之数。

祁远朗声道:“早就练过了。”他特意跳下来,走了几步,又朝齐悦道,“郡主可看得明白?”

齐悦笑声晏晏:“怎么看不明白?我父王也在练这个。”

祁远大喜:“那良王应该是个中高手了?”

“没有。”齐悦笑声脆亮,“我父王也是想起来练一下,没有姑父这么专业。”

话了一会儿家常,墨非烟忽然问:“姑父,你可有大哥的消息?”

祁远摇了摇头:“你们都没有消息,我怎么可能会有消息?”

墨非烟心里叹了口气,她实在担心聂子靖的安危。聂子靖离开易州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让人带口信回来,也不知这场仗打得怎么样了?

祁远似是看出她的心事,不慌不忙的道,“你不用担心,靖儿他身经百战,此行必定会凯旋而归。”

墨非烟讪然一笑:“但愿如姑父所言。”

齐悦不解的问:“你们说的是王爷的大公子,大将军聂子靖么?”

墨非烟骄傲的点头:“我们说的正是。”

齐悦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我听说过聂子靖,我们整个大晏国的人恐怕没人不知道他。聂大将军骁勇善战,为大晏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皇上都很赏识呢。”

这句话墨非烟并不赞同,她曾经亲眼所见皇上是怎么故意为难聂子靖的,不过这些话不方便在齐悦面前说出来,她只好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打仗,大哥一定会全力以赴。”

“那是当然。”齐悦笑得像个孩子,“大将军一定会这么做的。”

祁远持抚掌笑道:“这是当然。”他看了看齐悦,只觉得这小女子清丽脱俗,又带着一股英气和傲气。心里头很赏识,便道,“郡主到易州来了这么久,可发现易州有什么好玩的?”

齐悦摇头:“暂时并没有发现。”

“烟儿,你有空应该带郡主出去转转。”

“我?”墨非烟指着自己的鼻子。不会吧?为什么姑父让她带齐悦出去,他可能还不知道齐悦的心思吧?

祁远悠然点头:“当然是你了,难道还有别人?”他脸上依然带着散漫的微笑,“郡主到咱们易州来了,你是主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墨非烟干笑几声:“姑父,我其实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以前在家的时侯,只知道埋头读书,所以……”

祁远睁大眼睛:“那就更得出去转转了,身为易州人,居然不知道易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说不出不怕人笑死?”

墨非烟被说的有些讪然。她哪有什么心情出去转呢?她只一心惦记着聂子靖的安危,同时还要提防齐悦的追求。

齐悦却高兴的拍着巴掌:“姑父说得对极了。”转头看着墨非烟,问,“你打算什么时侯带我出去呢?”

“我……”墨非烟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现在。”

听到这个声音,墨非烟顿时乐开了花,她忙起身打招呼:“三哥,你改变主意了?”

聂子逸走了进来,先是发出一声冷笑,再问:“什么改变主意?”

“你不是和悦儿势同水火吗?现在竟然要带悦儿出去,这还不算是改变主意?”

聂子逸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和郡主之间有过结,这个谁都知道,不过郡主毕竟是我们晋王府的客人,千万不能怠慢。”

齐悦发出一声冷笑:“你会有这么好心?”她指着自己的左臂,冷声质问,“这里青了一块,不知刚才是被谁打伤的?”

聂子逸还没说等方面,祁远却大叫起来:“逸儿,你这么做就不对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郡主呢?”

聂子逸白了齐悦一眼,没好气的回答:“刚才我和郡主切磋武功,偶有失手,伤了郡主,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齐悦拉长了声音,刚才的仇,她可记得很清楚。

墨非烟见状,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不要再说了,切磋武功难免会伤到对手,三哥应该不是故意的,悦儿不要再计较了。”

齐悦听了这话,这才媚然一笑:“我听烟儿的,既然烟儿说不用追究,那我就不追究了。”

这举止被聂子逸尽收眼底,他相当的生气。这个齐悦才来几天,就和墨非烟混得这样熟了?难道说,娘娘腔和齐悦之间不清不白?

墨非烟却极不在意的笑了:“悦儿你太客气了。”

聂子逸直接就变了脸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莹儿没有回府,墨非烟也是晋王府的女婿,他怎么能和别的女子眉来眼去?这真是岂有此理!

墨非烟却似不知情般坐在那里,和齐悦有说有笑的。虽然她明白齐悦的意思,相对于聂子逸来说,她还是愿意和女孩子相处,毕竟她也是女孩子。聂子逸心里的气早就酝酿出一团怒火来,他早就看齐悦和墨非烟不顺眼了,冷哼一声,不悦的道:“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啊?”

齐悦笑嘻嘻的道:“看我们两个聊的这么开心,你不会是嫉妒吗?”

“我嫉妒?”聂子逸倒吸口气,冷然一笑,“我看是你太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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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是人真实存在的标志,而生命的展开即是人生的自然过程和社会过程的统一。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从生到死的自然过程,期间经历婴幼儿期、童年期、少年期、青年期、中年期和老年期。不要试图改变这个过程,而要服从这个规生律,完整、系统地体味人生,以坚定的生活信念和顽强的人生态度迎接每一个阶段的人生。人的生命之美,美在人的生命的全过程,因此,珍惜生命,就是珍视人间的美丽;热爱生命,就是热爱人生的要义。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再见摩天轮

    再见摩天轮

    落寞酷男寻找消逝的爱情,却不幸落入恐怖小魔女之手。他和她该如何生活在一间屋子里?他们怎么照顾从天而降的超强宝宝?让幸福风暴冲散最后的悲伤!鬼鬼全速出击,精心打造青春纯爱三番剧。第一番: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却不忘前情,她似乎心有所属?第二番:天使宝宝为爱疗伤,阴影抗拒着黎明的到来。第三番:爱情加速度,摩天轮转动如常,最珍贵的爱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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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拾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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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顾明瑜活在陈绍瀚给她编织的爱情乌托邦里,当真相被揭开,花非花,雾非雾爱让人变得脆弱和胆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迎合着,适应着,她让她自己的世界除了用来爱陈绍瀚再不剩其他。今世,顾明瑜想摆脱叫陈绍瀚的魔咒,活出自我来
  • 租来的女友

    租来的女友

    列车不知疲倦地一路吼叫着向前驶进……孙光明和衣躺在下铺,盯着上铺床板一处黑色的斑点发愣。足有一根烟的工夫,他才回过神来。实在睡不着,他便如身上长了虱子似的在三尺见宽的床铺上翻过来又覆过去,一会儿将被子压到头底下,一会儿又坐起身来双手抱膝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