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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婚礼成

隔天早上,墨非烟大清早就去找齐悦。

“悦儿,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嫁给聂子然呢?你喜欢的人不是聂子逸吗?”

齐悦冷冷的瞥她一眼:“聂子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我,给我难堪,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爱我的人呢?”

墨非烟张口结舌,顿了顿才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负气嫁人啊?这样做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她看到齐悦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眼神中又露出无可奈何的忧伤和怅然,惊愣了半晌,方才说道,“烟儿,你不懂,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

墨非烟更弄不清楚了,她睁大眼睛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天晚上?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齐悦的脸陡的涨红了,在晨曦中看起来就像刚刚出炉的馒头,偏偏给人点上一点红,白的不真实,红的更惨淡。她的嘴唇哆了哆,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乱想,只是我想自己想通了。”

自己想通了?说起来多么容易?做起来是多么困难?墨非烟根本就不相信这句话,虽然说她知道聂子然对齐悦有爱意,可是聂子然这个人,她实在有些看不透。以前在王府中,她和聂子然相处的不好不坏,但她知道三百万两镖银被聂子然劫走之后,她的看法就大为改观。聂子然深藏不露,腹黑淡定,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实在难让人看透。齐悦毕竟是她的朋友,自己的朋友嫁给这样的人,她实在有些担心!

齐悦抬头看着她:“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应该知道,聂子然他一向都对我不错,嫁给他……总也不是什么坏事。”

墨非烟明显看到齐悦的眼圈红了,她却故意别过去,像是拂去额上的发丝般,不经意的擦掉了眼泪,又强作镇定的说:“总之,你不用再劝我,我已经决定嫁给聂子然了,至于聂子逸……”她用眼角的余光朝墨非烟望去,那一点余光在阳光中仿佛亮了一亮,“我祝你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墨非烟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和聂子逸根本就不可能好不好?如果说是聂子靖,那她倒真的喜欢。难道是齐悦误会了?她急忙解释:“悦儿,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怎么把我和聂子逸往一起扯?我和他不可能。”

齐悦摇头:“这世上的事,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转过身来,背对着墨非烟,好像在看着天空的浮云,良久才道,“明天我就要和父王回去了。”

墨非烟惊讶的问:“这么快?”

“我要跟父王回去准备嫁妆。”没人看到齐悦的表情,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尖细稚嫩,却带着一股轻微的颤音,“下个月我就会嫁到晋王府了,我们不久还会再见面。”

墨非烟还是没有从意外中回过神来,她仔细一想,也许是齐悦心灰意准,才执意要嫁给聂子然的吧?大家朋友一场,她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状,除非祝福,她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心里轻叹了一声,“悦儿,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可以过的幸福,至少你不会像我这样,我没有一点改变现状的能力,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愿意回头,我想,一定会有很多机会等着你。”

齐悦再次摇头:“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更改。”

墨非烟无奈抿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二天,齐悦果然和良王齐百祥一起离开了晋王府。

齐悦离开之后,晋王府开始忙碌起来。作为第一个成亲的儿子,还是和良王府联姻,聂知秋当然是慎重又仔细,务必要把这婚事办得极尽风光,一来是为了自家的面子,二是是为了良王府的面子,三则是希望这件事引起景帝的注意,毕竟当朝两大藩王结亲,也会让景帝对撤藩之举起到阻滞。

聂子然成亲,墨非烟和方正当仁不让的成了聂知秋的得力助手。古时成亲哪像我们现在这样简单?就只六礼就繁琐的让人头疼!

六礼所含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虽然离成亲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按着这样的步骤下来,也是紧紧张张,忙忙碌碌。好不容易等到七月初八,花轿临门。良王府所送的嫁妆由身穿红衣的轿夫抬着,前面新娘子都已经到了王府,这边抬嫁妆的队伍才刚刚走入城中,前前后后,总有两里地,可谓无限的风光,无比的奢华。

墨非烟虽说自己嫁过一次,当时在花轿中什么热闹都没看到,这次她负责婚礼事宜,真是过了眼福,真看的目瞪口呆。

能与良王府联姻,聂知秋自然高兴,他满意的看着身穿喜服的一对新人,忍不住连连点头。

拜过了天地,齐悦便被人早早的送入了洞房。墨非烟有心过去和她说一些体已话,又要照应宾客,又要顾及身份,只好作罢。

倒是聂子逸显得比任何时侯都高兴,拉着聂子然猛灌:“二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无论如何你都要多喝两杯。”

聂子然也不推辞,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方正怕喝他喝多了耽误正事,便劝聂子逸:“三哥,不要再让二哥喝了,今天可是二哥的洞房花烛夜,人家小登科,你可不要胡闹。”

聂子逸两眼一翻,“方正,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家今天就是图的一个高兴。既然你不舍得让二哥喝酒,那你是不是要替他啊?”

方正看了看聂子逸,拍着胸口道:“好,今天是二哥的大喜日子,我就替他喝酒!”一面趁机推走聂子然。

聂子逸揶揄道:“方兄,你是不是也想成亲了?所以才抢着喝二哥的喜酒?”

方正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才露出笑意:“三哥,既然要喝酒,咱们就不要说别的,先干了这杯。”他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墨非烟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些替齐悦担心,齐悦那样的女子,就因为堵气嫁给了聂子然,她真觉得不值!可是感情的事也很难说,也许那天齐悦出去之后,聂子然做了什么让齐悦感动的事情也说不定?

她正这样想着,聂子靖的声音在身畔响起:“烟儿,你在想什么?”

墨非烟稍带迷惘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可是心中总有些不安。”

聂子靖清亮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右手握紧了酒杯,慢慢抿了一口喝下:“其实,我和你一样担心。”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现在我只希望他们真是两情相悦,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二弟他真的喜欢郡主?”

墨非烟只能点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自从聂子然和齐悦成亲之后,景帝之前大张旗鼓传出撤藩的消息,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再加上聂子靖打败了北突,整个晏国从未有过这么宁静平和,不知不觉两年时间弹指而过。

这天正是七夕,早早的吃过了晚饭,府中的女眷便在花院中摆下香案,祈祷七姐给未婚的女子赐一段美好的姻缘。

墨非烟也被齐悦扯到后花园中,她不耐烦的问:“悦儿,你现在已经和二哥成亲了,还和我拉拉扯扯,你不怕二哥吃醋?”

齐悦撇了撇嘴:“他才没有心情计较这些呢?”又朝墨非烟微微一笑,“今天可是七夕,你还不快点乞求七姐给你赐一段美好的姻缘?”

墨非烟没好气的看着她:“悦儿,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身份,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向七姐乞求?让府中的丫鬟们看到像什么样子?”

“你这个人总是顾及的太多,从来不为自己着想。”齐悦叹了口气,松开了墨非烟,“瑞阳郡主离家多久了?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还在犯什么傻?我看你真的应该替自己考虑一下了?”

墨非烟苦笑:“我也这么想啊,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就看你想不想做了。”月色下的齐悦,虽然已经是妇人了,看起来混合了一种少女和少妇的柔媚,更是美的大方秀丽。

墨非烟指着自己:“我这样的身份,只要一曝光就必死无疑,我能做什么?我还没觉得活够呢?”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你自曝身份,今天毕竟是七巧节,你应该在两个人中选择一个。”

墨非烟恍然大悟,原来齐悦拉着她竟是为了这件事?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早就明白我的心思,还说这些干什么?”

齐悦抱着肩膀笑了:“我虽然明白你的心思,但是那两个男人不知道,你至少应该告诉其中一方,让另一方死心。不然,这样做和拖着他们有什么区别?大哥今年也二十八了,就算老三也已经二十五了,他们早就应该成家立室了。”

墨非烟只觉得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在古代,这样年纪的男人已经相当大了,如果是在现代,并不算很大。其实齐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她喜欢其中一个人,她就应该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口风,就算那个人再迟顿,也会懂的。

齐悦见她已动了心思,更是催促着她:“行了,这种事不能拖的,就怕夜长梦多。大哥那么优秀,说不定哪天皇上来个指婚,你到时侯哭都来不及呢?”

墨非烟抬头看了看她,怩声问:“你真要我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七夕啊?多好的表白机会!”别看墨非烟平时做事英明果断,谈到感情上也不免有着小女儿的姿态,齐悦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的脑门,“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勇气!”

“我没有勇气?”墨非烟瞪大了眼睛,不服气的说,“你别小看我!”

“我不小看你,你现在就去表白。”齐悦推波助澜的道,“就算不成功,你也不会遗憾,对不对?”

这句话像是给墨非烟打了气,她鼓足勇气道:“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找大哥,就算吓到他,我也一定要说。”

齐悦笑的不怀好意:“快去吧。”

墨非烟乘着月色,大踏步朝花园外走去。这一年来,聂子靖都在府中,他们平时接触的绝对不少,可对于感情却没有太多的进展。虽说聂子靖也曾怀疑过墨非烟的真实身份,可他更倾于她是个男子,而墨非烟又迟迟开不了口,才把事情一拖再拖。

月色很好,弯在半空,繁星如豆,撒满了天际。

墨非烟冲动的往聂子靖所在漱玉斋走去,和方正打了一个照面。方正见她走的很急,又带着一点兴奋的样子,便问:“烟儿,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要去找大哥。”

“刚才看到大哥好像去书房了,你要找他,上书房找他便可。”

墨非烟应了一声:“那好,我现在就去书房。”

繁星点缀着书房前面的青石路,两侧的翠竹被清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只见一灯如豆,映在书房前的窗纸上,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影。

墨非烟心中一喜,同时又紧张起来。她毕竟是个女子,就算她再怎么现代,和心爱的男子表白心意,总有些难为情。更何况,她的身份又这样特殊,她应该怎么告诉聂子靖呢?

想了想,她终于抬脚来到书房。

然而书桌前并没有人,墨非烟狐疑的唤了一声,“怎么没人?”转眼看到书架后的长身玉立的身影,她便会心一笑,原来聂子靖根本就在书房中。

“我现在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先不要说话,等我说完。”墨非烟长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一口气说下去,“今天是七夕,你应该知道是女孩子们乞求七姐赐个如意郞君的日子。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身份,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对不对?我就怕让别人知道,后果很严重,所以一直不敢对你表白,你不会生我气吧?”

她看到身影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幸好隔着书架,要是让她面对面的告诉聂子靖,她想,她还没有这个勇气!

顿了顿又道:“就算我告诉你了,我们之间也是千难万险,我只想告诉你这件事,以后的事情,我不敢去想。”

“谁说不能去想!”声音自书架后响起来,“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了,就算你不去想,我也要去想以后的事!”

听到这个说话的声音,墨非烟吓的脸都变了,怎么会事?书架后的不是聂子靖,而是聂子逸?

聂子逸却已经人书架后走了出来,他那俊逸好看的脸庞,露出欣喜的笑意,连他那对明眸,都比平时来得清亮。他缓缓走向墨非烟,“烟儿,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原来我一直都没有看错,一直都没有!我本来还以为自己错了,真没想到,我没看走眼。”

墨非烟惊的脸都变色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所说的话虽然是在表明心意,却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女子,现在反口也来得及。所以,她强笑了起来:“三哥,没想到你这么老实,我刚才和你开玩笑,你竟然真的相信了?”

聂子逸怔住了,他不敢置信的问:“你在说什么?”

“我刚才看到你在书架后面,就想捉弄你一下,没想到你还真的相信。”墨非烟故意摇头晃脑的“啧啧”出声,“三哥,平时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连智商也这么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聂子逸气的说不出话来,怒目而视:“墨非烟,你说你刚才是在捉弄我?”

墨非烟别过头,斜乜着他:“难道你认为不是?”

“当然不是!”聂子逸大声道,“我早就怀疑你了,你虽然瞒得过府中上下,却瞒不过我这一双眼睛。”

“你的眼睛?”墨非烟嘿笑出声,“狗眼?狼眼?虎眼?”

聂子逸为之气结:“你……”

“三哥,你别生气,大不了我给你陪个不是。你继续看你的书,那我走了。”墨非烟转身往外走,今天真是糗大了,幸好她拐弯拐的及时,也不知有没有露出破绽。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墨非烟只好回过头来。

聂子逸气的脸都白了:“你刚才开那么过份的玩笑我都不说什么了,你居然还要骂我?在你心中,我真的那么一无是处?”

墨非烟还没有说话,却听到书房门外传来聂子靖的声音:“那是自然。我和你兄弟二十多年,你绝对是一个不学无术、胸无城府、好吃懒做以及绝顶无聊的人,要不是我们家财万贯,把你丢到外面去,恐怕你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他悠悠然来到书房。

聂子逸气的瞪大了眼睛,委屈的质问:“你居然这么说我?”

聂子靖点头道:“难道我有说错吗?都是父王太纵容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懂一点事吧?可是你……”聂子靖无奈的摇头,“烟儿到我们王府也三年了,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有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婿?你总是想欺负就欺负,想找茬就找茬,别说烟儿骂你,就连我这个做大哥的,都忍不住要好好骂你,真想把你骂醒了!”

聂子逸气道:“大哥,烟儿这样说我,你是我大哥,连你这么说?我真要被你们气死了!”

墨非烟好像见到救星似的,居然也笑出了声:“大哥说的对,三哥,你不是不聪明,只是你不愿意下功夫,不愿意吃苦。”无意中瞥见聂子逸手中拿着的那本春宫图,她更是计上心头,有意的扯开话题,“我本来以为,三哥在书房刻苦读书,没想到三哥看的居然是本春宫……我这才想跟你逗趣,没想到你那么生气。”

聂子逸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春宫图,急忙藏在身后,恼羞成怒的道:“你……墨非烟,我打死你,你信不信?”

有聂子靖撑腰,墨非烟才不害怕呢?她忍俊不禁,“三哥,玉不琢不成器,你绝对应该好好的磨砺一番,现在用功,为时不晚。趁你现在还在书房,你真应该静下来心来好好的读几本书,读书可以使人明智,我相信三哥读多了书,就不会再犯这么傻的错误了。”

聂子逸气的鼻子都快坏了,这个娘娘腔什么时侯变的这么大胆,连他都敢捉弄?真是气死他了!

墨非烟说到这里,看了聂子靖一眼:“大哥,你们先聊,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聂子逸指着她的背影大骂:“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连我也敢捉弄?”

聂子靖笑道:“烟儿说的有道理,玉不琢不成器。三弟,既然你来到书房,就好好找几本书研究一下,你手里的****,还是不看也罢!”

聂子逸的涨红了脸,嗫嚅道:“你……我其实也没有看。”

“我不管你看了没有,总之,你今天晚上就在书房好好的把道德经抄写一遍。不得异议。”说完,聂子靖朝他伸出大手,“给我。”

聂子逸把手往后缩了缩,然后笑了:“大哥,我看错你了,我本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你跟我一样,也对这些********充满了好奇,哈哈……”

聂子靖脸色不变:“我才没有你那么无聊,我只是先把你这本书收了,等你明天抄完了道德经,再还给你。”

聂子然腼着脸笑:“大哥,上善若水,你还是还给我吧?”

聂子靖回答:“三弟,从善如流,你还是乖乖抄书吧?”

在聂子逸见说服不了大哥,便嬉皮笑脸:“大哥,你还了我吧,我怕你拿去之后会偷看。我这种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可你不同,你和我完全不同,若是让下人看到,对你也不利是不是?所以你应该马上还给我才对?”

聂子靖也不是成心跟他过不去,见他这么说,便缩回了手,“明天早上我要过来看你抄写的道德经。”

聂子逸不依不绕:“大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大过节的,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抄书,你能过意得去吗?”

聂子靖笑意从容:“你是想让我告诉父王呢?还是乖乖抄书?”

聂子逸想了想,没好气的点头:“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聂子靖含笑离开。

看到大哥离开,聂子逸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根本就不相信墨非烟的话!他早就怀疑墨非烟的性别了,只是碍于身份,才没有揭穿,而且他也没找到什么切实的把柄。时间过的愈久,有些事情就愈淡忘的厉害,可是两年前在破庙的一幕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眼前,那样的一个吻,事后他还懊丧不已,可在当时,他根本就把墨非烟当成了女子看待。就算墨非烟真是男子,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可偏偏他对别的男人都不感兴趣,只对墨非烟一个人念念不忘?这是什么道理?

聂子靖离开书房,急匆匆沿着青石路往外走,两旁的翠竹盈盈,月华下,一袭淡青色的瘦小身影行走在小径上。月光照在青衫上,青衫也仿佛带点渗淡的白芒,只显得人特别的单薄。

“烟儿……”聂子靖追上去。

墨非烟缓缓回头,虽说刚才聂子靖来得及时,帮她挡过了聂子逸,现在看到聂子靖,她仍有些羞龈。

聂子靖朝她笑问:“平时我知道你伶牙俐齿,不过还没看到你敢和逸儿开玩笑?你不怕他生气了找你麻烦?”

墨非烟耸耸肩膀,反问:“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会儿不是看到悦儿拉着你到后花园了,你怎么会到来书房的?”

墨非烟故意大笑:“悦儿她们女子拜七姐,拉着我这个大男人,我自己要逃了,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书房,没想到三哥他居然在看那种书,所以……”

聂子靖理解的点头,那对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她:“烟儿,你受苦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墨非烟喜动神色,颤声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聂子靖的眸光似比月光还要明亮,声音也比清风轻柔,月光漾在他的眸中,反映出墨非烟的身影,他的眼里只有她,他一字字的说:“你所受的委屈,我都懂!”

墨非烟听到这句话,踉跄了一下,星眸半闭、半呻微吟的用手轻抚着,快要从胸膛跳出的心脏,汴汴的问:“原来你真的都知道?”

看了墨非烟的神情与模样,聂子靖免不了怦然心动。那已经不止是一种男性的美,还带着几分女子的媚,在烟儿的身上,同时揉合了男性的清爽和女性的寻妩媚,这一瞬间,他有些恍惶,眼前的究竟是男是女?然而他心底却是极渴望是个女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墨非烟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墨非烟微带着娇羞的脸上挂着一个清甜的微笑:“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等着你说下去呢?”

聂子靖长吸口气,敛定心神,这才说道:“今天是七夕,你一定是想到了莹儿,才会这样的伤感罢?你和莹儿虽然已经成亲三年,可你始终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我知道今晚你的心情一定不好。”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墨非烟傻眼了,像感到胃痛,微蹙着眉心。也不知道聂子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论及这一点,他可真不如他弟弟,她表现的这么明显,难道他都没有看出来?

聂子靖走到她面前,两手放在她肩膀上:“烟儿,你心情不好,大可以跟大哥说,不用难为情。”

“我……”墨非烟让他说的彻底无语,四目对望,她忽然有些难过,直到现在他还是迷迷糊糊的,难道真的要她把实话全都说出来吗?同时,她还有些生气,她真生这个男人的气,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什么莹儿,她想都没有想过,她想到的,只是怎么样可以跟他表明心迹?

在聂子靖的眼中,却觉得此时的墨非烟柔弱极了,她那瘦弱的肩膀仿佛不堪一击,连她现在神色,都让他胸口有些窒疼起来。看着那张清眉秀目、文雅清丽的脸庞,他忽然梦呓般说了一句:“若你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墨非烟没好气的道:“可惜我身为男子。”

聂子靖仿佛有点脸红似的摇头:“就算你是男子,我也……我也……”他倏的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面对着竹林,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墨非烟突然有点明白了,她故意走到他面前,仰起清丽的脸庞问:“大哥,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聂子靖尴尬之极,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婿有这种非份之想呢?实在是不堪的下流想法,然而在面对着她的时侯,他的脑海中反而出现这样的一副画面,她穿着女装站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飘飘然若凌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恰好此时月光被浮云挡住,视线暗了一下,再看到她时,她的脸庞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明丽。若是这样把她拥入怀中,那该多好?

墨非烟见他神情古怪,更觉得生气了,她索性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若我是女子,大哥会怎么样?”

聂子靖更难为情,偏偏目光从她身上错不开,她却妩然一笑:“难不成我若是女子,大哥便会娶我?”美目滴溜溜的转了转,又道,“可惜我是个男子,大哥这样的想法不能成真。”

聂子靖仿佛失魂一般,哑声道:“就算你是男子,我也会有这样的念头。”

此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惊呆了。

良久,墨非烟才红着脸道:“大哥,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当然……是在开玩笑,明知这是不可能的。”聂子靖掩饰的打个呵呵,“你一定以为我这个人不会开玩笑吧?是不是吓到你了?”

墨非烟露出失望的神色:“没有,我倒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

聂子靖却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摇头问:“你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墨非烟有些心凉,这个呆瓜,她已经说的这么明确了,他还是懵然不懂的样子,也由不得她不生气。

转身往前走,穿过竹林,离了书斋,来到大院。这时月在中天,隔着浮云,依稀可以看到月亮在穿行,墨非烟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只觉得垂头丧气,她兴致勃勃的来到书房,没想到闹了一个大误会,百般点悟,聂子靖还是不懂,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聂子靖悠悠的道:“烟儿,不知不觉你来到我们晋王府已经三年了,这三年真是委屈你了。”

墨非烟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没什么委屈?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聂子靖然侧首看着她,在月色下,聂子靖仍然俊秀的让人窒息,他虽然是个将军,却有着文人的风流,形神酷似书生而大过于将军,也有可能是他从来都没有在墨非烟的面前流露出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豪情。

墨非烟痴痴的想,她应该是对他一见钟情的,可惜他还不知道呢?

聂子靖也暗暗在想,烟儿刚才的话说的可谓露骨,难道他跟自己想的一样?他也喜欢自己?可是两个男人,总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为情,他还没有勇气抛开世俗的看法,除非带着烟儿远远的离开王府,可是这样能行得通吗?两个大男人,堂堂男子汉,居然有断袖之癖,真是让人汗颜。

清风吹来,墨非烟发髻上的带子忽然松开,顿时,满头的黑发直泻下来,披散在肩头。聂子靖看的呆了,这哪里是个男子?分明就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就算女子也未必有这么清丽动人!

墨非烟忙伸手按住了头发,两颊火烧似的滚烫,她难为情的道:“今天没有系好发带……”

聂子靖却弯腿把发带拾起来:“快把头发系上,让别人看到不好。”

墨非烟却嘟了嘟嘴:“要不大哥帮我系上发带?没有梳子,我不会系。”

聂子靖只好点头:“你转过身来。”

墨非烟依言转过身去,背对着聂子靖,两手把黑发拢起,露出玉雪般修长的脖颈。

聂子靖看得目眩,拿着丝带的手,不由得轻颤起来。他真有些把持不住。

好不容易把墨非烟的发髻绑起来,他反而累得满头大汗。

墨非烟嗔道:“大哥,不就是让你帮忙系个发带,看你手忙脚乱的?”

“你哪里知道?我乱在心底!”聂子靖说完了这句话,忽然意识到不对,赶快闭上嘴巴。

墨非烟却满意的笑了:“我就知道。”

聂子靖忽然涨红了脸:“烟儿,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睡罢。”说完匆匆离开。

墨非烟气怔的跺了跺脚:“这人真是,比他弟弟还不如呢?”

虽然已是农历的七月,却正处在三伏的天气,天气也显得分外炎热,才只是上午,就让人遍体生汗。

齐悦甩着丝帕来到墨非烟的侯,她也正命丫鬟们在打扇子,看到齐悦,起身笑道:“二嫂找我何事?”

齐悦白了她一眼,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喂喂,我好像比你还小一岁,你好意思叫二嫂么?”

“你是二哥的妻子,当然是我的二嫂了?”墨非烟边打趣边让丫鬟把冰镇好的玫瑰酸梅汤端来,“二嫂,刚让丫鬟们冰好的,天气这么热,你先会下喝碗汤再说。”

齐悦这才微微一笑:“算你识趣。”看到丫鬟离开,她忙压低声音问:“昨天晚上表白的怎么样?”

墨非烟蹙着眉:“别说了,昨天晚上糗大了,差点儿下不来台。”

齐悦却越发来了兴致,催促她说:“不许卖关子,快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我?”

墨非烟本来也没打算瞒她,见她追问,便一五一十把昨晚发生之事告诉了她,临了,还加上一句:“我昨天晚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齐悦听得忍不住捧腹:“该!谁让你不看清楚人就去表白呢?”又笑,“大哥他也真是迟钝!”

“唉,你就别笑我了,我现在想想心里还别扭着呢?你说我这是招谁惹得谁了,怎么我就这样倒霉呢?”

见她愁眉苦脸,齐悦笑的乐不能抑,拍手笑道,“是你自己太粗心了。”想了想,又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墨非烟叹了口气,“走一步是一步吧,大不了孤独终老。”

齐悦露出无奈的同情:“烟儿,我真不想看到你这样。”

“那我又能怎么样?”墨非烟笑容苦涩,“我怎么能像你一样,可以自由选择呢?我一直都是身不由已。”

齐悦的的眼神慢慢忧郁起来:“其实我和你一样,若不是……”她仿佛回过神来似的,忙岔开话题,“行了,不要说这个了。”

丫鬟刚好端来了玫瑰酸梅汤,齐悦赶着喝了几口,一股泌人心脾的凉意,让她好不舒服,往贵妃椅上一靠,不无满足的道,“这府中的酸梅汤,就属你这里做的最精致。”

堂堂一个郡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墨非烟有些受宠若惊,欠身道:“多谢二嫂夸奖。”

这句话当然引得齐悦又一个大白眼:“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墨非烟摇头:“没心情。”

“没心情?要不这样,我们去唱戏。”齐悦兴致勃勃的提议,“反正这会儿后花园也没人,我们两个再去唱一段?”别看她年纪轻,却是不折不扣的戏迷一个。

墨非烟不同意:“我都说了没心情。”

“你呀?”齐悦抬头看了看天色,“也罢,晚上再去唱戏吧,这天快正午了,热得要命。”

墨非烟没有理她,以手支颐,呆坐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幽幽的问:“悦儿,你嫁给二哥两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你得有个孩子了,这两年父王一直在念叨想抱孙子。”

齐悦红了脸,半晌才道:“我不想要孩子。”

汗!

这话要是现代人说出来,墨非烟一定不会吃惊,可问题是现在是古代,悦儿这话有点儿太前卫了!该不会是悦儿和聂子然之间并没有大家想象的要好吧?

迟疑着,她终于问了出来:“悦儿,你和二哥之间,是不是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要好?”

齐悦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之间的事,你少来打听,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墨非烟大着胆子道:“其实你当初要嫁给二哥,我们都很意外,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并不喜欢二哥。”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那样了。”齐悦目光落在云层深处,似乎那里有什么风景吸引着她,“嫁鸡随鸡,我已经嫁给聂子然了,还能怎么样?”

“那二哥对你好不好?”

齐悦闭上了眼睛,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恶梦一般浮现在眼前。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被聂子然****,她根本就不会嫁给他,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变态,那么可怕的男人。她本来一心要去寻死,可聂子然的一席话让她改变了主意,若是她不答应的话,聂子然就要把他们的事情告诉给父王,为了良王府的颜面,她不得不委屈求全。当初结婚时,她有一千个一百个不愿,然而婚后,聂子然对她却也宠爱无比,再也不像那天晚上的暴力和冲动,时间久了,她慢慢的将心收回,一心一意和聂子然生活。毕竟嫁鸡随鸡,这个道理她懂。只是午夜梦回,想到以前,她仍然会伤感,若是时光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聂子然,虽说聂子然对她很好,可是那种好是她不喜欢的好,就算聂子然有多热情,在她看来,聂子然始终像戴了个面具似的,让人揣摩不出他的心意。

看到齐悦这样,墨非烟反而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她也拿起玫瑰酸梅汤喝了一口,依然支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

齐悦却仿佛回过神似的,朝她浅笑:“烟儿,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

“正是。”墨非烟回忆着往事,“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侯,你带着那么多人,我嘴上没说,心里还真有些害怕呢?”

齐悦摇头:“如果换作为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墨非烟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你明明是恨聂子逸的,为什么后来会喜欢上他的?”

“还不是因为你?”齐悦没好气的叹息,“我本来对你情有独钟,没想到你竟是个女子,恰好那段时间,聂子逸一直来找你玩,几乎都是我们三个在一起,我注意到聂子逸,喜欢上他的。”

墨非烟当然明白,但有一点她不清楚,现在的齐悦会不会对聂子逸还没有死心?

齐悦又说道:“你不要乱想,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

墨非烟故意斜睇着她:“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呢?”

“烟儿,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了,每次都问得人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你。”

“那就照你喜欢的说?”

“我已经说完了。”齐悦瞪了她一眼,“墨非烟,你有完没完?”

墨非烟笑的满不在乎:“没完。”

“那好,你自己在这儿没完吧?我走了。”齐悦作势欲走,墨非烟赶紧拦住她,“别走了,就当我错了还不行吗?陪我说说话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有痛快过。”

齐悦这才抿唇微笑:“你这算是求我吧?那行,我给你点面子,你有什么委屈尽可以跟我说?”

吃过了晚饭,虽说墨非烟不情不愿,却还是在齐悦的纠缠下,来到后花园,两个人趁着四下无人,只换上了戏服,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墨非烟对于唱戏自然是不怎么会的,她站在这里,只是给齐悦做陪衬,尽管这样,齐悦也乐得逍遥自在。

殊不知两个人的任性妄为,已经引起了两兄弟的注意。

这时月华如水,两个人就在临湖的凉亭中,月色照在湖中,湖中漾着月华,月光和湖光都映在两个人的身上。此时墨非烟和齐悦都做女子打扮,一个清丽俏媚,一个冷艳端方,互为映衬,都是绝色。

只听齐悦笑道:“烟儿,你瞧你这动作,根本就做得不到位,你应该这要做,这样唱才对。”

墨非烟道:“我又不是什么科班出身,陪你做个票友,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不要以为你是二嫂就在这里过份挑剔。”

齐悦气的横了她一眼:“你再这么说,看我不修理你?”

墨非烟笑语晏晏:“你明明就我的二嫂,却偏偏不让叫,是什么道理?”

齐悦的声音尖细,而墨非烟的声音细柔,本来就带着女子口音,此时她们两个在说话,让别人听到,真以为是两个女子在说话。

聂子逸听到这里,再也耐不住了,索性往前跨了一步,从掩映着的花墙后转出来,透过花枝往凉亭上望去;与此同时,聂子靖也自对面柳堤上闪出身来,遁着声音往凉亭的方向走。兄弟两个只顾看着走着,只注意着凉亭,完全没有在意到对着有人,直到离得近了,这才惊觉。

聂子逸吓了一跳,正要大叫,却被大哥一把堵住了嘴:“不准发出声音。”他这才看到来人是大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聂子靖的手拿开,压低声音问:“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你在这里又是做什么?”聂子靖反问一句,把目光移到了凉亭中,聂子逸一看之下,便心知肚明,原来大哥来到这里,跟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一样?

两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聂子逸突然说道:“大哥,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可是我没有证据,不敢肯定。”

聂子靖白了他一眼:“那就不要说。”

“可是不说,我又憋在心里不舒服。”聂子逸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他低声问,“大哥可知道这两年来,我为什么一直要推掉亲事吗?”

“还不是你不想承担责任,只想玩乐?”聂子靖故意贬低这个弟弟,其实内心也有些慌乱,他不是不愿意听到弟弟的话,而是怕弟弟戳中了他的心事。

“那么大哥你呢?你年纪比我大,为什么还不成亲?”

聂子靖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心有所属,容不下旁人。”

聂子逸点头:“我猜就是这么会事,我心中也有个人,可惜我不知道我和那个人究竟有没有缘份?”他现再度把目光移到不远处墨非烟的身上,“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那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我不要听你的风流韵事。”聂子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他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难道他真的怕弟弟把真话说出来?

“大哥!”聂子逸拖长了声音,他寒星般的眸光落在哥哥的脸上,“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难道你怕吗?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害怕这件事?”

聂子靖强自镇定,冷笑出声:“开玩笑,我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大哥不怕,那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聂子逸长吸口气,坚定的说下去,“就算大哥不爱听,我也一定要说下去,我发现我喜欢人是烟儿,所以这些年推掉了无数的婚事。”

聂子靖完全懵了,这句话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弟弟这样说出来,他不免还是吃了一惊,这个小子居然说了出来,那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和弟弟争上一争,抢上一抢吗?可问题是烟儿是个男子,至少在府中他是个男子,虽然内心极度怀疑她是个女子,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把柄。

聂子逸也不去看他,只顾看着墨非烟,一字一句的说:“我怀疑烟儿根本就不是男子,她根本就是个女子!”

聂子靖按捺住将要狂跳出的心脏,嘎声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看到过?”

聂子逸急白了脸:“大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当然没有,不过我一直都怀疑,那次方兄跟我设计,差点儿就揭穿了烟儿,可惜后来被齐悦破坏了。”

“你不要一口一个齐悦,那是你二嫂。”聂子靖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没想到三弟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凭空怀疑,和自己一样,不免有些失望。

“大哥,你有没有见过这么俊俏,这么秀丽的男子?烟儿身上虽然有股英气,却是混合了中性之美的英气,她的秀丽远远大于英气,妩媚也同样多于文雅。”

聂子靖当然认同这一点,他不由自主的点头:“这个倒是的。”

不料,聂子逸听到这里,语气忽然一变:“大哥,你是不是也喜欢烟儿?”

聂子靖的神情就像是活活被人塞入口中一个鸡蛋,堵得他咳了出来,他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弟弟?

聂子逸瞥了他一眼:“其实,就算大哥不说,我也早就看出来了,烟儿平时最喜欢和你在一起,你也最喜欢让他陪着你出去,若是你心中没他,我是半点也不相信的。”

月下的聂子靖冷静着一张脸,算是默认了弟弟的话,他向来温和的脸庞露出几分冷峻和严肃,犹如在战场上临阵对敌一样,充满了警惕。

聂子逸淡笑出声:“大哥,你不用骗自己了,我敢肯定,你和我想的一样。”

聂子靖看着这个弟弟,笑意带着清寒,反问:“你想证明什么?或者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聂子逸微微的笑了:“大哥,若我们能够找到证据,证明烟儿是女子,那么说明我们兄弟两个都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若是我们都没找到证据,那说明我们兄弟二人都有了断袖之癖,爱上了同一个男子!”

这句话,就像迎风给人拍了一巴掌似的,把聂子靖拍得生疼,他不禁再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三弟也和他一样,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谁能证明两兄弟爱上的是女子?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会爱上同样的一个男子?

聂子逸喟叹一声,仿佛有点难为情似的清了清嗓子,“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聂子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只是苦涩的摇头。

而聂子逸却眼睛一亮:“大哥,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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