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白发卧扁舟，死尽中朝旧辈流。
万里关河孤枕梦，五更风雨四山秋。
郑虔自笑穷耽酒，李广何妨老不侯。
犹有少年风味在，吴笺著句写清愁。
[注释]
扁（pian）舟：小船。“死尽”句：是说当年朝中那些和我意气相投、以恢复中原相期许的老朋友，都已经与世长辞了。辈流，同辈人。“郑虔”句：郑虔，唐玄宗时士人，文才很高，其诗、书、画被玄宗赞为“三绝”；但生活贫困，嗜酒如命。耽酒，沉溺于酒。李广：西汉名将。本书前已屡注。老不侯：到死都不得封侯。吴笺：吴地所产的一种用于书写的小幅纸张。
[点评]
此诗庆元六年（1200）作于山阴。这是陆游已是七十六岁高龄，罢官闲居山阴已经十几年了。他虽身在草野，仍不忘国事，此诗表现的，就是他壮志未酬的大悲哀。诗的前二联，写自己目前衰老孤独的可悲处境：老病卧孤舟，朋辈凋零尽；风雨惊破美梦，独对四山寒秋。颈联以历史人物自比，吐露自己穷愁潦倒、功名无望的牢骚和悲哀。尾联作达观之语，说是庆幸身上犹存“少年风味”，可以从容赋诗，排遣满怀“清愁”，借以获得精神解脱。方东树《昭昧詹言》评本篇：“苍郁之气，溢于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