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碧芸有说有笑,象是完全忘记了刚说的话似的。还谈起几年前,在深圳和黄浩购买提花机的事。
“当时深圳只有一家,中外合资的,高科技,挺神秘的。”碧芸说。“黄浩看起来很精明,十足的生意人。”
“再见面还认识吗,彼此?”我问,特别提到彼此。“他确实很有生意头脑,是我师傅,没有他我就没有做织唛,也就不可能遇上你,他是我们认识的关键人物。就是色点。”
“在路上遇到的话,可能就不认识了。虽然我知道他也是潮州人,但深圳那边很多,都是生意人。”碧芸侧脸对我笑了一笑,话中有话:“看来,你我还得感谢他呢?”她避谈到黄浩的“色”。
“你灵动的眼睛,磁性的声音,他肯定有印象,如果提起你,要跟他怎么说?”我小心翼翼试探碧芸。“按揭购机,他肯定知道原来是你去的。”
“那时,舅舅才是老总。我想过了,在他面前,你怎么说都不能自圆,肯定,需跟他说实话吧。”碧芸笑着说:“他很精明,讲究实际的,你也精明,却是宏观的精明。”
“什么才是实话?”我不禁问道。至于精明,我早就佩服黄浩的精打细算。
“你说的……就是实话。我相信你假不了。”碧芸高深莫测的,“不过,好像也不必跟他说得太清楚吧?”
“嗯,他比林某还色哦,说得太多太美,说不定……”我不知不觉转移了话题,我感觉到,碧芸言下之意,已经洞察到我,在黄浩面前肯定会说实话。她想知道,黄浩这个讲究实际的精明人,究竟会给我什么主意……
我闭起眼睛,感受碧芸开车的稳当,碧芸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怎么说,我怎么说才是实话啊?我陷入了无尽头的沉思……
在别墅吃完老婆做的晚饭,我就要搭车先回家了,顺利的话,12点就可以到,还可以串串门去。
碧芸自告奋勇为我争取点时间,要把我载到高速路口等车。又对老婆说:“阿姐,一起走,穿漂亮点,完了带你去兜风,美发按摩,今天你肯定累。”
老婆笑了笑:“幸好都是下单好的……”
“老婆的担子确实不轻。”我说,“嘿,有什么不明白,唯碧芸是问。”
“碧芸也许是刻意要避免我离开的不舍。”我想。
一切都很顺利,到家晚上12点还没到。一路上,我反复考虑了,去深圳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最后集中到了一个问题,还是要请他一起去。
下了长途车,我打电话给他,平时都喜欢两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那里逍遥,他就是做表带样品的同学,叫他来载我,跟他聊聊,喝几杯,请他一起去深圳。他是初中同学,姓祝,名全胜,名字做得挺完美的,看这名字我就喜欢和他一起。他人就不是那么完美了,矮胖个子,又喜欢喝啤酒,身材看起来象只蛤蟆。有时戴眼镜,有时又没有,应该是属于250的近视眼。
上次通过他见过表带行的几个老板,他从来就话不遮口,而且话特别多,和他去深圳,也不能让他知道太多,反正,从他口中知道有价值的钟表商业情报是不难的。
我打了祝全胜的电话,传来长途的声音,我不禁一怔:“在那灌尿?哥们。”我讨厌他喝太多啤酒,经常把啤酒说成“尿”气气他。
“我在深圳,都快饿死了,还灌!”手机传来祝全胜的话音。
“只要你明天不回来,我就赶去救你!”我激动地说。
“我在这里要几天,货款没拿到,就不回去。”祝全胜无可奈何说。
“那么辛苦干嘛,很多吗?”我问他。
“也不多,到期的就七万。你知道,快过年了,到期的要先拿。”祝全胜神秘一笑。
“好啦,我明天过去,如果确实拿不到,我先救你肚子再帮你垫上。”我毫不犹豫的说。
“也不是拿不到,是这个老总付钱总是不爽快!好吧,我等你,先灌灌再说吧!”祝全胜信心不减说。
“好吧,明天见!”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太晚了,我也不想去其他地方了,直接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来到丈母娘家,还是看不见女儿,上学去了。我跟丈母娘说了过几天女儿去福建的事。
丈母娘认真的对我说:“阿伟,过年回来就可以去,如果长期就不要吧。我来带就好,反正我在家也闲着没事。”
“妈,我是怕你忙不过来,小梅也想见女儿,过年是肯定回来的,以后怎么办再说吧。现在情况也变了,恐怕也没得选择。”说着,在提包里拿了两千元给丈母娘,说:“小梅要我拿给你的。”
丈母娘也没客套,反正我是第一次拿钱孝敬丈母娘,一向就都是老婆在拿主意的。从丈母娘家出来,本想去工艺厂程总那,考虑了一下还是不去的好,我现在去会被误会去要钱,那样给程总的感觉总是不好。
所以直接去车站买了十二点的车票,买好车票就立即给碧芸电话,让她安排好清秀她们走的时间。又去朋友那边拿了做好了的驾驶证,放到家里去,拿了样品和资料,然后到外面简单吃了个饭盒,就搭上去深圳的豪华直达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