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无为
从小事做起,稳步求进步,难事也是可以办成的。
【经文】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译文】以无为作为最好的作为;以无事作为最好的事业;以无味作为最好的味道。以小为大,以少为多。以道德化解怨恨。做难事从易处着手;做大事从小事着手。天底下的难事必须要从易处做起;天底下的大事必须要从小事做起。所以圣人终究是不肯做大事,反倒因此真正做成了大事。总的说来,轻许诺言的必然缺乏信用;轻视容易之事的必然遭遇更多困难。所以圣人总是把小事当做难事来办,因而也就没有难事了。
具体做事之方法
上一章老子阐明了道的功用——道可以让人有丰盛的收获,又可以修正人的错误,免人的罪。这一章老子进一步阐发我们该如何依着道来做事。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是老子做事的第一个方法。老子的无为指的是排除干扰、突出重点、科学有效地作为。老子无为的思想在许多领域都有精彩的运用。例如毛泽东在1937年作《矛盾论》,就提出要区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要集中精力解决主要矛盾,这就是老子无为思想的一个运用。2008年,胡锦涛发表讲话提出“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也是无为思想的一个运用。世界的发展瞬息万变,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在发生。对于世界上发生的各种事情我们不能够不加分析地盲目应对,否则肯定会顾此失彼,最后一无所成。我们要认真分析事物发展的规律,知道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从中提炼出一个主题,一个重点,坚定不移地处理好这个主题,就能够由无为而达至无不为。
老子无为思想在医学和养生学上的一个运用,是《黄帝内经》上说的“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人的精力有限,世界缤纷无穷。如果人每时每刻都是神驰物外,追逐不休,大抵身体是不会健康的,智力亦被虚耗。所以道家的养生方法以“薄滋味,省嗜欲”为要。
“大小多少”“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是老子做事的第二个方法。拿破仑的名言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拿破仑的话充其量只说对了一小部分,因为想当将军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可是成功者乏人。光有宏伟的理想是远远不够的。只有认认真真,循序渐进把细小的事情做好了,才有可能做成大的事情。
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有个学生问苏格拉底,怎样才能成为哲学家。苏格拉底回答说:“很简单啊,只要每天甩手三百下就可以成为哲学家。”学生们都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做不到的,个个信心十足,大有人人都成为哲学家的势头。过了一个月,苏格拉底问学生:“哪些同学坚持每天甩手三百下了?”教室里有百分之九十的学生举起了手。三个月后,苏格拉底再次问学生,有一半的人举了手。一年过后,苏格拉底说:“我说过的,每天坚持甩手三百下就可以成为哲学家,请问有哪几位同学坚持做到了今天?”这时整个教室里只有一个人举起了手,他就是柏拉图。后来柏拉图继承了苏格拉底的衣钵,成了哲学家。
其实成功不需要特别的雄心壮志,也不需要特别的秘诀。它所需要的只是坚持把应做的事情做好,不要轻乎了细小。
“报怨以德”是老子做事的第三个方法。谈到“报怨以德”,我们可以举一个例子。秦朝的时候,由于推行暴政,积怨于百姓,人民就起来造反,刘邦和项羽先后打进了咸阳。刘邦在咸阳做了三件事情,一是接受秦王子婴的投降,给予优待;二是召集关中的父老豪杰开会,宣布废除秦的苛政,并且与民约法三章,重建社会的公正与秩序;三是封存了秦宫室的珍宝,等待项羽来处理。项羽来到咸阳也做了三件事:一,杀掉了已经投降的秦王子婴;二,将秦的珍宝劫掠一空;三,放了一把火将宏伟的秦宫室给烧了。项羽在咸阳做的事是以怨报怨,发泄怨气,让受苦的民众更加受苦,看不到希望。刘邦在咸阳做的事是报怨以德,着眼于国家的建设,安抚人心,拨乱反正,使民众看到了希望。以怨报怨,怨不止,乱亦不止。只有报怨以德,改革弊端,理顺关系,服务人民,才能开辟和平发展的新局面。这就是军事力量处于弱势的刘邦能够战胜项羽、成功建立汉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