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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高考前我努力学习了一段时间,顺利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我已经不想在这座城市停留,这座城市已没有我所留恋的。

出发那天,父母和张海都来火车站送我。我大包小包地挤上火车,父母朝我挥手。我看到张海始终朝我微笑着,那是十分温暖的微笑,于是我也笑了。我望着窗外缓缓移动的景致,移动速度逐渐加快,风景渐渐模糊,这座城市飞快地被我甩在身后。这便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说来竟有点不可思议。

来到大学后,各种新鲜事物在迎接着我,让我目不暇接,五湖四海的人齐聚一堂。我每个月都和张海通一次电话,向他诉说我近期的生活。

我找了一份家教工作。每天星期六星期天上午去给人补习英语,由此挣得了一点钱。大学的图书馆是我经常去的地方,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我已经无法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因此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杂志社找到一份适合干的工作,筛选一些刊登的文章,同时自己也写一些文章。星期六星期天照样做英语家教补习,因此,我几乎没有什么空虚的时候。打拼几年后,我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买了一栋90平米的房子。虽说不够大,但一个人居住也绰绰有余。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然而一个电话还是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是那座城市,那座城市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还是能影响到千里之外的我。

那是一个下午。我正在午睡,并且做了梦。梦中,我又回到那个浪漫小镇。浪漫小镇与之前相比有所不同。当我进去小镇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场暴雨将要袭来。我走到那个咖啡馆门前,手表指针正好指在四点四十一分。奇怪的是,火车的气笛竟没有响起,原先火车一向都很准时,今天却不知怎么了。檐下的风铃被吹得四处摇晃,发出令人不安的凌乱声响,好像招魂巫师的铃音,狂风仿佛要吹断风铃线。当我进去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张海,并且他旁边还有个人。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因为那人已经血肉模糊。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过,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要死。我大声向张海喊叫,他只是微微偏转脑袋,眼神飘忽。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我醒来后,仿佛依旧置身于乌云密布的黑暗小镇,那已不是浪漫小镇。为什么浪漫小镇会变成那副景象?那究竟预示着什么?电话铃声依旧响个不停,我下意识感觉到这不是一般的事情,很少有人给我打电话,更没有谁会在我半分钟还没接的时候坚持不挂断。我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话筒。

“请问您是。”

他说出了姓名,是初中时的一个同学,记忆中与我和张海有点交集。

“可以马上回来吗,张海遇到点麻烦了。”

语气虽平淡,但一听就感觉是装出来的,我还是听出了话里面所蕴含的急切。

我迅速在网上订购了火车票,晚上八点就可以出发。我收拾了一下屋子,关好门窗,合下电闸,又去银行提取了一定量的现金。做完这些事后到了下午五点,我可以感受到我内心的紧张,我无法猜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打开电视呆呆地盯着屏幕。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7点一到,我就拿起背包打车去火车站。离开十年后,我返回了这座城市。

在车站迎接我的就是那位初中同学。我问他张海在哪,他说不知道。我和他行李都没放就去了一家餐馆。餐馆经营西餐,热闹非凡。看来我不在的十年,这里变化很大。

我们径直去了包间,他胡乱点了个牛排,我点了个烤鲈鱼加柠檬汁。谈话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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