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谁?”
张一凡这一下惊吓可是实实在在的,这古朴声音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可是联想到当时的情景,他总有一种错觉,这声音不过是某些人埋下的彩蛋,预留程序,当他触发了某些flag之后,便会出现给他必要的信息提示——他从没想过这声音的背后竟然是一名有灵魂、有反应的人。
可眼下,这显然已经是“互动”了!
小道士微微眯缝起眼睛来,他到底是在哪里?这里是他的识海之中么?如果是的话,这里为什么会多出来另外一个灵魂?
虚空中的声音里有些不自信的疑惑,“我……我是谁?”
来了!张一凡的神经一下子紧紧的蹦了起来,他隐隐的有预感,这一次很多困扰他的谜团将会被揭开谜底——虽然这个说法有些略不负责任,毕竟在真实世界里,小道士的情绪被各方面的压制着,这些未知的谜团其实没有勾起云淡风轻的他多少好奇心。
山中无日月,这片空间似乎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虚空之中的沉吟久久不绝,即便是耐心修养的很好的小道士都已经快要忍不住了,终于在虚空中传来了回应,只是话里的内容却让他非常的……无语。
“嘿!臭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声音中竟然有一丝恼羞成怒的味道,小道士第一时间脑补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形象,一脸的愠色。
张一凡无语的摇摇头,这人竟然将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要么是这人实在不靠谱,要么便是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当一个人长久时间的处于孤独的时候,“我是谁”还有什么意义么?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张一凡不再纠结神秘人的身份,又问道。
“呃……”这把声音又一次陷入了当机,一个单音节字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尾巴。
张一凡一脸黑线,不是吧?他可是对这一次的对话抱有极大的期待呢!说好的全知全能的神秘大前辈呢?这怎么看都和他是一个身份啊!
被关在同一个地方的牢友,无非其中一人来的早了一些罢了。
似乎是感到丢了面子,虚空中传来了迟到的解答,“这是一处神秘的所在……”
声音又恢复了那份古朴与苍远,如果一开始便是这个答案,小道士只会以为是一名世外高人在装逼,现在?别装了大爷!
心中一惊不抱什么希望了,处于无法抑制的惯性,张一凡还是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疑惑都倒了出来,“桃花劫是什么意思?无心之人又是怎么回事?这漫天的符咒到底都是些什么?我该怎么出去?”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带着一丝情绪,可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又变得极低,成为了喃喃自语。
忽视掉这不靠谱的前辈,这一番话,本就是自问自答。反正那边能得到的答案多么也就是……
桃花劫是很厉害的劫难!无心之人是神秘的存在!漫天的符咒是不明觉厉的东西……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张一凡有些头痛起来,每一次进来这片空间,似乎都是因为一些香艳的经历。事实上,每一次无论是进还是出,从来都是被动完成的,拜托有谁问过我的意见么?
“桃花劫?嘿嘿,臭小子,你还装不知道么?你现在可不就已经在渡劫了?”神秘声音响起,语气中有了一丝调侃之意,更重要的是,内容中竟然有了一点点干货。
张一凡瞬间从思考状态中惊醒,迟疑的道,“前……前辈,你的意思是?”
“哼,你以为现在为什么你处在这样的情况?毛毛躁躁的,身边有人就神游到宝器之中,知不知道有神魂永远囚禁于此的危险?你以为桃花劫……嘿嘿,挂上了劫难这个词,你以为是说着好玩的?”
张一凡目瞪口呆,道:“前辈,你的意思是……我这一次是因为?”
“哼,不知你小子走了什么****运,竟然可以修成道家至高的道心。你应该看过典籍吧,应该知道历史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才有这样的造化吧?”
不等小道士回答,虚空中的那神秘声音继续道,只是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嫉妒。
“哼!从李耳开始,张三丰……李淳风……袁天罡……嘿!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时、惊艳绝伦的存在?可是即便是这些大能,也没有你这样的情况!”
“道家讲究一切随心,道法自然。入世再出世。哼,这些修得道心的前辈,无一不是在红尘之中已经修炼的心神坚韧之人,在酒色财气、喜怒哀乐之中挣扎数十载方才大彻大悟修得道心的,从没有过你这样的怪胎!”
“一个劲儿的在山上苦修,对于人情世故半点不动,竟然就能在十二岁修得道心?当这是大白菜么?哼,这样的成绩,遭天谴也不为过。”虚空中的声音嫉妒之情更浓,“桃花劫便是你这样早修得道心的后果了,也不知你那师傅怎么想的,也不跟你说清楚便让你下山渡劫,嘿。渡劫是那么好玩的?”
张一凡摸了摸鼻子,这信息量实在有些大,可是有一点他是很明白的听出来了。这神秘人,绝对是一名道家前辈!还是没有成功修得道心的那一款!
“前辈,那我该如何做?”确认了神秘人的身份,张一凡带上了几分恭敬道。
神秘声音沉默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你不用失望。每一人的劫难都是独一无二的,除了你,没人知道这劫该如何去破。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应劫之人!”
“应劫之人?”小道士迷惑道。
“对,要破劫除了一力降十会以外便是找到这劫难的钥匙,也就是应劫之人!嘿嘿,桃花劫啊,这应劫之人肯定是一位女子,解决了她的事情,你的劫难也便破了。否则便只能走笨法子,以你的天赋,如果苦修三十年还没有在这桃花劫里死去的话,你的修为也足够以力破劫了。”
“……”张一凡不仅咋舌,说是两个选项,实际根本没得选啊!
应劫之人……女人,会是谁呢?
“好了,臭小子,你不是还想问这漫天的符咒都是什么吗?我只能说,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可是也快了……嘿嘿,臭小子,你来头不小啊,这样大的手笔。我虽然损失了记忆,可我隐约的知道,我的存在,恐怕也只是某些人安排来帮助你应劫的一枚棋子罢了……”
感受着神秘人声音中的萧索,张一凡忍不住问道,“前辈,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么?”
“哼,怎么看都是如此,臭小子,你的父母到底是谁?”
“我……”张一凡张开嘴,忽然说不出话来,泪水便从眼眶中流下来了。
身为一名被遗弃的孤儿,这样难受的情绪是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自从十二岁修得道心,被师傅夸奖为天才之后,曾经没日没夜伴随着他的,对亲情的向往,对父母的思念,便在一夜间烟消云散……而这隐藏了多年的情感,这一瞬间便忽然爆发出来。
“嘿,那便对了。”虚空中的声音冷笑道,没有半分同情之意,“藏头露尾的,只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闭嘴!”张一凡大喝道,他怎么能容忍别人说他父母的坏话?
话一出口,张一凡便感觉一阵懊悔,这神秘人的情绪显然并不是冲他的父母,而是冲那冥冥之中安排这一切的存在,害了神秘人失去自我、孤独的囚禁在这神秘空间的存在。
在这样的世界中孤独了不知多少时间,想想便会让人发疯。
“对不起……”张一凡开口道,可是令他发怔的是,同样的话语,同时在虚空之中响起。
片刻后,还是那神秘人再先说话,“好了,我的情绪不该对你发泄,事实上,我要找回自己的一切,恐怕还要依靠你,这是你的劫难,也是我的宿命……”
张一凡叹息一声,而虚空之中再没有声音传过来,空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
……
在另一处神秘空间之中,有一对男女正紧紧的拥在一起,甜蜜而幸福的亲吻着。
事实上,如果知道底细,这一切实在是诡异的有些过分。两人的身躯,明明接触便会互相穿越,可是此刻却如此严丝合缝的相拥在一起,没有半分互相侵占,简直就好像用尺子丈量一般,或者就像是真正的拥抱接吻一样。
白姗姗满面娇憨,小脸却是越来越红。
毕竟是柏拉图式的接触,没有真正的唇舌勾连,这滋味虽然甜蜜,但是远说不上销魂蚀骨。实际上,没过多久,白姗姗便已经从那幸福的冲击中苏醒过来了,然后便是痛并快乐的纠结着。
小脸越来越红,胆子越来越小,可是终究不敢张开眼,也不敢起开身子,也不舍得。
如果这样持续下去,恐怕张一凡便要在识海之中慢慢熬着了。虚空之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这一吻到天荒地老可不是浪漫的谎言,而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实。以白姗姗小兔子一般的胆量,男人不主动松开,她是万万不敢先做出反应的。
反正这虚空之中,不会口渴、不会饥饿、不会……
不过终究是有外力破坏了这一切,耳边传来的声音将白姗姗吓了一大跳——或者说,简直要吓死了。
白玲的声音!
仿佛闪电般,白姗姗和小道士分开,脸红的已经能滴出血来,她瞬间有一种被原配捉奸在床的感觉,而这一刻她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姐姐,好像和一凡哥哥……
在同一时间,小道士便也从那片神秘空间之中脱身而出,来到了这一片神秘空间(咳咳!)。
而在两人耳畔,白玲那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只要你肯救一凡……我答应你。”
在人民医院专门为廖勇准备的休息室中,白玲和廖勇两人面对面的交谈,门已经从里面锁死了。白玲紧紧咬着嘴唇,瞳孔里几乎没有一点生气,喃喃道,“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可是她终究没有表现出的这般从容和平静,白玲的一只手偷偷的伸进口袋里,紧紧的攥住了那一枚龙凤玉佩,不停的把玩着。
这上面有他的体温,白玲紧紧的攥着这玉佩,似乎能感受到心爱之人的存在,似乎能够坚定她将要奔赴的命运的决心,似乎能够排遣掉这一份紧张以及……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