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袅袅，如天籁般，时而飘渺，时而婉转缠绵……
琳娘的专注指尖，生怕自己落了下风，丢了面子，更是用心弹琴。
菀姨娘到了，眼尖的婆子早就迎了上来，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菀姨娘瞟了眼来人，婆子恭敬退到一边。
她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菀姨娘想到今天有机会陪老爷，她们倒不得安心。
菀姨娘出现，除了演奏的两人，众人都关注姨娘那边，大伙纷纷行礼。
琳娘与涟漪注意到菀姨娘出现的时候，一慌乱地弄掉了弦，一个还继续弹奏。
琳娘停手后，袅袅朝菀姨娘行礼。
菀姨娘挥手，琳娘乖巧地退到一边，嘴角含笑，嘲弄地看着前面的涟漪，竟然敢放肆忽视菀姨娘……
曲终，涟漪这才婀娜起身。
“弹得不错。”菀姨娘浅笑。
“谢姨娘赞赏。”涟漪盈盈鞠身，还高傲地朝琳娘看。
“勤奋练习是好事，要是打搅了府上主人家休息，那就不好了。”菀姨娘扫视众人，“老爷睡不安枕，怪我太纵容你们了……”
窈娘鄙夷在心底，还不说菀姨娘趁机敲打她们，面上做乖巧状。
“听姑姑们说，你们学得也差不多，这段日子就是自己的院子练习，不过别像今天这样了。”
菀姨娘呵斥几句就走了。
等姨娘的人都走了，涟漪缓缓过来：“我还以为姐姐们技艺不凡，没想到……”
琳娘当然不承认技不如人：“赢？没看到我们都被菀姨娘责罚。”
珠娘也难得抛弃前嫌，加入琳娘阵营助威：“就是。我们没赢，你们没输。”
“琳娘的琴弦断了，连曲都没有弹完，这也不算输？”金铃站出来为涟漪助阵。
“弹完了就算赢？”橘娘扑哧一笑，“不是说引来鸟雀么，你们几位什么时候成了那些长翅膀的飞禽？又或者你们涟漪姑娘引来的鸟雀，全部都去了厨房？”
橘娘的俏皮话引得众人哄笑，涟漪金铃等人气愤，羞恼走人。
珊娘低声对窈娘道：“姐姐，还是你最厉害，提议禽兽来判。”
窈娘微笑：“我只是歪打正着。”
“越来越不太平咯！”
窈娘与珊娘对视，是啊，其实弹琴的事本无伤大雅，菀姨娘却借此惩罚她们。惩罚虽轻，可其中透出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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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瞧那些姑娘又要闹上了。”花杏惴惴看了外边的，然后探回身子，“姑娘要去瞅瞅吗？”
“别管了，她们也就三天一小闹。”窈娘也不认为她们会不识趣闹得大，还不怕菀姨娘再派人来训斥。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姑娘受伤了。”花畦神色慌张进来。
窈娘怔了会，立刻叫上花杏。
请了李大夫来看诊，说是要养上个四五日。
大夫开了药走后，琳娘生气，低声咒骂着涟漪等人。琳娘为人厉害，她会中招？窈娘狐疑，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被弄伤，这很不寻常。
难道说想借受伤的事打击涟漪等人？可这手段未免拙劣了些。窈娘问候过琳娘就折回自己的房间。
花杏随即跟上，回房就嘀咕：“姑娘，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一个个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花杏，你说什么？”
“我说琳娘姑娘受伤，橘娘身体微恙，巧娘用功认字生病了，珠娘姑娘练舞弄得脚扭了，这一个个怎么回事……”
窈娘一怔，这绝对不寻常？她仿佛从中嗅出些讯息，可总抓不住，到底是为了什么？
珊娘带着婢女探望过琳娘，打发了婢女就跨入窈娘的房间。
“窈娘。”
“花杏沏茶。”窈娘放下手中的书卷，“这时辰不平日不是还乏着啊？”
“我倒还想舒服躺着，不过现在不是人家伤着了。”珊娘抓了把桌上的葵花籽嗑了起来。
窈娘坐到另外一侧，听她话中有话。
“春寒料峭的，难免容易生病。”
珊娘笑了出来：“窈娘，你就是体贴。这早不病的，晚不病，偏偏一起病了。”
窈娘浅笑。
“你不好奇？”珊娘本想吊下窈娘的，可是她只是淡然笑着，搞得她也懒得拖拖拉拉。
“你反正会说。”
珊娘郁闷：“好歹我花了工夫打听，给点表情。”
窈娘颔首：“濮家有什么事？”她本能觉得不是好事，瞧她们唯恐避之不及，不过她们也太天真了，现在能有什么好事落在大家头上的。
“听说有贵人上门。”
“这应该算是好事，难道这个贵人有什么令人恐惧的？”
珊娘道：“听说这贵人以前就从濮家要有美人，不过没几个月，那些美人死的死，残得残。贵人难伺候啊。”
“眼下这种身份，能有好伺候的人。就算是男人好伺候，家里的主母要伺候？到哪里都一样的。”
珊娘黯然，随后笑笑。
花杏禀了窈娘，说去外边翻翻被褥，窈娘点头让她去了。
“还是你窈娘你会调/教，把花杏教得伶俐可人。”
“你有什么打算？”窈娘问。
“虽说我们这样的人，生死有命，再有不甘又怎么样呢？”珊娘面露讽刺，“其实世间的女人，还不都一样。称为贵人，权利应该是濮府之上……”
“那些传言你也知道，你有心思？”
“博一把，最坏的我已打算好了。”珊娘嗤笑，“或许能做个宠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珊娘是因为家里宠妾灭妻，下毒杀了宠妾的儿子。
窈娘起来搂住珊娘：“记得保护自己。”
珊娘垂眼，她愧对窈娘的关心。
“谢谢你，窈娘。你也要保重。”珊娘顿了下，“要是他日……”想了想，她没有说，眼下情况不明，不好许诺。
“彼此安好就好。”窈娘郑重，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报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两人说了些悄悄话，珊娘就走了。
花杏进屋：“姑娘，要练吗？”
“算了，还是看书。”
想到与珊娘聊的话，窈娘思索，如果她不想被‘贵人’挑走的话，她也得想点办法。
